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十九把刀 沟通秩序
通天阁上,以玄门异法见到银夔磬石将男赫刀神大卸八块,最初皇帝和几位重臣尽皆露出兴奋的神情来,一个个犹如赌徒压中了宝一般的面孔潮红。但是随后,这些重臣和恒焕帝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此时天地一片晦暗,大雨倾盆,泥泞处处,以恒焕帝和几位大臣的目光,自然无法穿透这重重泥幕,所以一名身材高瘦的老者出现在通天阁之中,这老者头顶上氤氲起一片霞气,内中出现略微模糊的人影。要是常笑修为还能够完全施展的时候,任何存在敢于这样窥视他的话,此时已经头脑爆裂,神魂崩碎了。
银夔磬石强大无比,天下无敌的说法由来已久,但太平年月,银夔磬石的出手是越来越少了,就算偶有出手,也不在他们这些人的眼界之内,所以,对于银夔磬石的强大,所有人都持保留态度,不敢相信的同时又不得不信,但是现在,银夔磬石一出手,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个在万军丛中纵横来去,挥刀斩杀了不知道多少军卒的男赫刀神斩杀掉,实在是强横得没边了,一想到这样的一个女子就那样一直站在自己身边,恒焕帝就觉得自己脊椎发凉,心中开始忧虑起来。
几位重臣,此时心中开始焦灼起来,不过几位重臣心思各不相同,皇弟洪阳王心中所想,是怎么帮助恒焕帝保住江山社稷,保住皇都,而一等勋贵陶金斋却觉得银夔磬石行事实在是太过鲁莽了,那在男赫大军围城之时出现的一小群杀伤手段犀利的家伙虽然未必是朋友,但也不一定就是敌人,毕竟对方给皇都解了围城之祸,要说他们也如男赫蛮族一样,是来占领皇都的,陶金斋是打死也不相信,别看这五百人能够在战场上纵横,杀伤无算,但要想占领一座有着十八重城墙的都城,可不是仅仅靠着五百人的强横武力就能够做到的,只要不是想要占据皇都,那么对方有些什么要求,大家大可以坐下来聊一聊,说句不厚道的话,就算那家伙想要做皇帝,那么就给他做好了,他五百人坐上皇帝的位置,还不是要他们这些文臣来一统江山?还不是要他们这些勋贵望族们来帮助坐天下?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勋贵,他们这些贵族望族已经延绵数朝数代了,以后也将继续延绵下去,现在朝政倾颓,国力不振,最重要的是,这个将死不死的皇帝一直想要进行一次变革,对于勋贵们来说,变革就意味着死人,毕竟民众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变革的,革来革去的最终还不是都革到了他们的头上?如此看来换一个皇帝,尤其是一个势力小得只有五百人的皇帝实在不是什么坏事。
并且新帝登基的话,对于勋贵们来说当然也要死人,但不是皇帝要杀那个,而是他们勋贵之间的争斗杀伐,他们陶家目前几个儿子甚至孙子都实在不争气,而李家,杨家还有张家的后代个个峥嵘,陶家等到他陶金斋过去之后,恐怕就要一落千丈了,他若是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的话,那么,陶家还有个最少三代富贵,儿子孙子不争气,但是那几个小重孙一个个倒也有些模样,好好修剪一番,那个都不差,唯一怕的就是时间上轮不到他们长大。陶金斋的心中种种心思不住转动,当然,这只是一点想法而已,要是这样就拉着常笑披上皇袍,他陶金斋岂不成了幼稚小儿?
至于骧龙将军贾全刀此时心中天翻地覆,大潮滚滚,他虽然是军人武夫,但心中未免没有锦绣,能够在皇都之中在骧龙将军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他贾全刀没有点心肠实在不大可能,但贾全刀所想的还是没有一等勋贵陶金斋想的那么远,贾全刀算是半个贫寒出身,走到今天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还有对皇帝的忠心,他所想的,是这五百悍卒攻城的话,他将怎么处置,想来想去,虽然对方才区区五百,但他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拱手投降,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哪怕是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贾全刀都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这种颓败感使得贾全刀精神相当的不振,觉得自己戎马生涯一辈子全都白活了。
还有一个,皇太子,他的眼睛之中一片空白,他心中的想法无人知晓,或许他已经被惊到了,乱了分寸,彻底没了想法,不过这似乎不大符合被朝野上下‘称为每逢大事有静气’的太子的一惯作风。
目光一直盯着那身材婀娜充满无限**的银夔磬石的厚实|臀部,皇太子殿下悄然咽了一口口水。
不去理会心思各异的朝臣太子,恒焕帝此时心中也是左右为难,银夔磬石固然强大,但是强大到了这样的程度的银夔磬石却未必是帝王希望看到的,现在他和银夔磬石之间的关系还算融洽,但是以后万一银夔磬石和皇族的关系疏远了呢?
“死奴,这银夔磬石全力出手的话,你能不能保住我的性命?”
“不能!”死奴的回答简单而直接,死奴于皇帝来说并不算是奴仆,更确切的应该是影子,如影随形,并且并不被皇帝的命令所动摇,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处理事情的方法方式。
恒焕帝双目光芒略微闪烁了下,随后问道:“你说要是我动用贾全刀的骧龙甲士去灭杀银夔磬石呢?”
“当然没有问题,只要围得住,就一定杀得了,但是,银夔磬石背后的玄门你怎么处理?历代的银夔磬石可未必就都死了,要是每一代的银夔磬石都如这个女子这般强大的话……”
恒焕帝微微叹息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考虑这个还早,那个最强大的家伙尚未出手,鹿死谁手尚未知晓,这个家伙带着五百人到底要做什么?或者……
恒焕帝的目光缓缓的闪烁起光芒来。
银夔磬石薄纱遮面,在一片泥泞雨水之中,犹如一朵盛开的洁白莲花,光泽熠熠,柔和清淡,妖娆可人。
而常笑的卖相实在太差,浑身泥水,除了一对眼白还是清澈无比外,其余的身躯几乎已经和整个泥水混合在一起,无法分出彼此了。
银夔磬石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还敢出手,那么就是有自己的把握,并且还是见识过常笑出手种了一个大大的太阳之后。
银夔磬石手指在白伞上一抹,这一次,白伞的伞面犹如鹅毛一般的飞舞起来,纤细的手指过处,伞面纷飞,在这泥泞世界之中,好似下了一场白雪一般,赏心悦目。
伞面纷飞之后,剩下的就是伞骨了,十八根伞骨虚虚悬浮在伞柄四周,依旧还保持着伞的模样。
常笑哑然一笑道:“原来还有第十九柄刀!男赫刀神要是知道还有这么一把刀自己没有见识到的话,定然死不瞑目!”
就见那十八根伞骨刀忽然一下依附在了伞柄上的凹槽之中,如此一来,伞柄和伞骨便融合成为一体,而眼前这根原本光秃秃的伞柄也变成了一把看上去形制古怪的长刀。
银夔磬石面纱微微颤动,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他不配见识到这把天道之刀!”
“黄口小儿,妄谈天道,你知道什么是天道么?”常笑刻薄的讥讽道。
在常笑眼中,这一界所有的存在除了那些永恒的主宰外,全都是黄口小儿,一个个都是没有脱了奶气的雏儿!在他面前谈论天道,当真是好笑,可笑。
银夔磬石却一本正经的道:“你以为你是永恒的主宰,便知道什么叫做天道么?”
常笑闻言,一张满是讥讽的面容陡然间冰寒下来,知道永恒的主宰这五个字的,在常笑看来应该对于永恒的主宰有着更深刻的了解。
银夔磬石道:“天道,天道,你知道这个天是什么么?你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永恒的主宰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么?你肯定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所以,你嘲讽我黄口小儿,我却要笑你连个黄口小儿都不如!”
银夔磬石嘴中说着,手上也不停留,纤长的手指指尖滴出一滴滴的血珠,在那把银白色的古怪长刀上写了起来,常笑不识得她所写的文字,但是常笑能够察觉到这些文字所蕴含的那种将天地之间的某些秩序规则生生牵扯下来的力量。
玄妙无比,连常笑都不得不感叹,以他的阅历目光竟然看不出这手段是怎么施展出来的。
对于常笑来说,或者对于所有的永恒的主宰来说,秩序这股力量是他们的境界无法触及的东西,或许有些粗浅的运转秩序的法门,也只是一些不明根底碰运气碰出来的方法,对于其中的原理,完全不明白,也参悟不透!
而现在,这个女子竟然正在运转秩序,并且看起来,似乎对于秩序相当的了然,每一次手指的转折,都引动秩序之力汇入那把古怪长刀之中,那种韵律感协调感,在常笑眼中近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