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水泊梁山
曾涂点头道:“教师所言不差,如今我兵力短缺,四弟五弟也身亡,倒要重新规划下外围的防御。”
“本来是五个寨子环卫曾头市,但如今却没了曾魁曾升,要削去两个寨子,收缩兵力还是。”史文恭深以为然,领着众人打开防御图观看:“眼下也没有法子,只能将剩下的兵力集中在面向梁山寨栅的三处寨子内,互为拱卫。”
副教授苏定也提醒道:“若兵力不够,曾头市三千户中,每户再抽一丁,当可迅速补充兵力。”
“纵然如此,新兵却上不得阵,没有月余功夫,根本练不出来。”史文恭摇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将背后的两个寨子弃了,不管梁山如何攻打,我们只是严防死守,不出战才有机会。”
“梁山人马毕竟是远来,已经滞留了不少日子,粮草方面肯定吃紧。就算从附近村落集粮,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一日曾头市吃不下来,梁山那边的士气就会不断被消磨下去,到时候我等集中兵马猛冲,必可大胜!”
苏定若有所思,一旁曾索忍不住问道:“教师这方略虽然稳当,但却打得太憋气了些,不要说把梁山人马的士气磨光,我曾头市的士气也同样会低迷。我看不如晚上去劫营!”
“梁山小胜,也许会放松警惕。”曾涂也附和道:“今夜发兵劫营也许是条路子,也可顺便把首级抢回!”
“不妥不妥,这是孤注一掷,若梁山方面早有防范,岂不是白白送死?”史文恭脑袋摇成拨浪鼓一般:“这点兵力若再减员,就连守不守得住都是两说了。”
“这个...”曾全看了看史文恭,又看看自己在场的两个儿子,显然有些犹豫了。
“父亲!”曾涂见史文恭并不同意,急忙看着曾全,虽然史文恭有指挥权,毕竟曾头市还是自己父亲说了算。
“父亲!”曾索也同样期盼着自己父亲能点头同意自己的劫营计划。
史文恭也转向曾全,曾头市毕竟是曾全做主,自己不过是一教师,收钱替人办事。虽然外面有些谣传曾家上下都是金国派来的细作,但史文恭还是非常感激曾全的知遇之恩。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史文恭尊敬曾全的决定。
副教师苏定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所以现在屋子里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曾全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一时间,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曾全重重的呼吸声,显然举棋不定。
没过多长时间,这片沉寂就叫人打破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士兵急忙忙的报了过来:“二少爷点了三百士兵,说是要去抢首级回来!”
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本来还有劫营打算的曾涂曾索大吃一惊,曾密也太鲁莽了,带了三百士兵就想去抢首级,这下不管成功与否,劫营这事算是泡汤了。
曾全本来有些下定的决心又被抛在了脑后,怒道:“这...成何体统!这都入夜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开门放了这个孽障出去!”
那士兵哭诉道:“二少爷这鞭子打下来,谁能拦得住啊,看门的多拦了一会儿,被抽的满地打滚...”
“这个孽障,气煞老夫!”曾全顿足捶胸,气的摇头晃脑。
曾涂拱手道:“父亲,我这就骑了快马,把二弟追回来!”
“骑了我的照夜玉狮子去!”史文恭连忙说道:“务必要追回来!”
“好!”曾涂也知道事态严重,顾不上多说些什么,叫士兵牵了史文恭那匹照夜玉狮子宝马来。
那匹宝马乃是日行千里的名驹,传说中常山赵子龙坐骑就是一匹照夜玉狮子,在长板桥杀个七进七出,赵子龙固然是神将,但宝马之功也不可抹杀。自从曾全将此马赠与史文恭,史文恭视如珍宝,并不肯让他人骑乘。今晚要不是出了这等事情,史文恭定然不会将那匹照夜玉狮子宝马借出来。
“那孽障若是不回来,替我抽他一顿鞭子,打得越狠越好!”曾弄恶狠狠的吩咐道。
曾涂翻身上马,急忙中一拱手,提了点钢枪,骑马来到大门处,果然看门的士兵被抽的遍身是伤,躺在一边直哼哼。
“你们看到曾密带人去什么方向了?”曾涂急忙问道:“走了多久?”
一个士兵回道:“二少爷带了人马奔左边小路去了,估计有顿饭功夫。”
曾涂点点头,叫士兵开了大门,一催**宝马,认清左边小路,急急追了下去。
“兄弟,大少爷人走了?”那躺地上哼哼的士兵一股脑爬起来:“是左边小路吗?”
“哥哥,你为何要让我说谎,若是让大少爷发觉了,我们两个都是完蛋。”另外那士兵埋怨道:“二少爷明明走的是右边这条路,你让大少爷往左边追,那不是越追越追不上?”
“哼,谁让曾密那厮打我来着,反正两条路都是往梁山寨子去的,只是左边的道路曲折了些,又有大片树林,骑了马不好快行。”
“哥哥,你心可真黑!”
曾密此时拉着队伍打了火把前行,自己骑了战马,提了惯用的环首刀,心急如焚,一个劲的催赶手下士兵快步前进。
那三百士兵本来对曾密就有些不忿,晚饭刚吃完就被点了出来,又是夜间急行军,渐渐的有些怨言。
“二少爷你骑了马,那是四条腿,我们这个都是爹娘给的两条肉腿,那里能跟的上?”一个士兵埋怨道,顿时引起了一阵共鸣。
“要不要我把马匹给你,我下马跟着?”曾密本来就着急,听不得半句,这回见士兵埋怨,当即冷笑着道:“我看你这厮皮痒,想你二爷这条鞭子了吧!”
那士兵听曾密这等说法,急忙闭了嘴不敢多言,其他士兵也低下了头不敢起哄。
“你们都听好了!让你们出来是要去梁山贼子那里抢了我四弟五弟的首级,若是再有半分怨言,我拿鞭子抽都嫌吃力,手中这口环首刀能杀得了梁山贼子,也能斩得了你们的狗头!”
曾密恶狠狠的一挥手中环首刀:“前面不远就是梁山寨栅,给老爷我跑起来!”
众士兵心里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跟在曾密马屁股后面跑了起来...
今晚值夜的正是病尉迟孙立,有够无聊的抱了自己那条铁鞭,旁边插了钢枪,依着寨门看了曾魁曾升的人头发呆。
对于西门庆的突出表现,孙立虽然从心里有些抵触情绪,但平心而论西门庆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超出了梁山上的大部分头领,爱兵如子也是孙立的宗旨,听说西门庆一百人对五百人,居然无一人折损的战绩,病尉迟孙立的心也被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虽然说曾头市那帮货色和拿了粪叉的农民没什么区别,但梁山这边也强不到哪儿去啊。那帮刺头是比较能打,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那帮刺头,尤其是疤面虎刘驼子乖乖听话,比起战绩来更了不得。”
病尉迟孙立仰天叹了一口气,苦逼的想着:“我孙立也算小有名气,没想到自打上了梁山,手底下没有兵,也没了立功的机会,在山上也就是混混日子。这种无趣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孙头领!”放哨的士兵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大呼小叫起来:“有一支人马打了火把,直奔我寨栅而来!”
“有多少人?”病尉迟孙立一下子来了精神:“来人,给我牵马来!”
那放哨的士兵仔细看了,口中呼道:“一百...两百...大约三百人上下!”
“三百人?”病尉迟孙立哈哈大笑:“今天晚上值夜算是值对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孙头领,不用去叫其他头领起来应敌吗?”有士兵给牵来了战马,不解的问道。
孙立上下整理利索,翻身上马,把鞭背在背后提了钢枪道:“区区三百人怕他怎的?你把守夜打瞌睡的都给我叫起来,调五十名弓箭手给我看好大门就行!”
那士兵慌忙去了,孙立看着远处已经依稀可见的队伍,冷笑两声,催开**战马迎上两步,静静的等待。
“这帮家伙也太嚣张了!就三百人还想来劫营!而且还是明火执仗,真是不怕死啊!”
孙立观察了一阵,暗自腹诽,同时握紧了手中钢枪:“今天活该撞在你爷爷手心里!”
曾密眼看前方梁山寨栅不远,连连催动战马,后面三百士兵哪儿能跟得上?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队伍散落的不成章法。
“嗯?那人是谁!”曾密一眼就看到孤零零站在梁山寨栅前面,一人一马冷冷看着自己的病尉迟孙立。
同时,旁边两根杆子上挂着的人头叫曾密看得七窍冒烟,大喝道:“兀那汉子,拿命来!”
不管现在是什么东西挡在曾密和两颗首级之间,曾密唯一的念头就是冲过去,杀!
病尉迟孙立也冷笑着抬起了钢枪:“你这鸟人作死,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