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毛利兰子与他们失去联系后,会更加丧心病狂的,我们得尽快回到阳城。”略作休整后,沈聿潇说。

阴冷的指挥部办公室里,毛利兰子的脸色深沉且惨白。五个隐士居然打不过三个人,况且其中还有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简直丢尽了日国人的脸。

“长官息怒,他们即便能顺利到达阳城,也会死在我们的攻陷里。”一旁的山岛颇为自满的说。

“你下去吧。”

毛利兰子稍稍恢复了平静,她信步走到窗前,早晨的太阳已经完全升了上来,将院子里的绿植照的发亮。其实他并不想让黎书死,一来文化亲善的电影宣传已经铺天盖地,弄丢了黎书,她的压力也很大,儿来黎书的那部电影确实叫她十分动容,所以对黎书,她还是很欣赏的。不过这一切都要在不涉及本国的利益条件下,如今黎书公然与日国作对,那她就不会在念旧情。

“歇一歇。”走了一夜的路,沈聿潇在一处茶亭旁停了下来,吩咐道:“凯明,你去买两碗茶来。”

“不坐过去吗?”凯明问。

沈聿潇摇了摇头。

沈聿潇将黎书搀扶道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让他坐下,再次给他检查起脚踝来。夜里光线昏暗,看不出什么,如今一看吓了一跳。黎书的脚踝已经肿成了青紫色。

“没事,已经不疼了。”看着沈聿潇痛苦的表情,黎书懂事的说。然而黎书越是这样,沈聿潇越是痛苦。

凯明带着茶水回来,三个人十分饥渴,纷纷抱着茶碗大口喝了起来。这时,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定睛一看,是一大群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各个背着满身的行李,看样子像是要举家迁徙一样。

待他们走近后,凯明便随意找了个老者询问:“这位老先生,你们这一大群人是要去哪里啊?”

老者苦笑道:“不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凯明便不解地问:“看你们的方向,大概是从阳城来的,阳城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也反问道:“小伙子,难道你们是要去阳城吗?”

凯明点了点头,老者看了一眼凯明的身后,还有两个男人,只一眼便发现黎书脚踝的青肿。于是朝黎书走去。

老者二话没说,拿起黎书的脚踝,左看看,又看看,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忽听老者一个揉搓,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沈聿潇着急地质问。

老者并不搭理沈聿潇,转而对黎书说:“你动一动。”

黎书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真的能动么?

“动一动。”老者继续说道。

于是黎书略微活动了一下脚踝,竟然真的可以动了。

“可以动了,不疼了。”黎书兴奋地对沈聿潇说。

“真的?”沈聿潇也不敢相信。

“嗯。”黎书奋力地点着头。

见黎书都可以站立起来,沈聿潇方才回想起刚才对老者很不礼貌,便诚恳地赔罪,老者并不计较,只自言自语地说:“治病救人,医者本分。”

“原来是大夫,失敬失敬。”沈聿潇垂手道。

“好了,我也得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老者说完转身没入人群。

凯明又随意问了几个人,总的来说就是阳城要开打了,他们都是在外城有亲戚的,所以提前出来逃难。

“看来阳城情况不妙。”沈聿潇的心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沈府里,裴世修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防御工事,他向沈聿潇保证过,一定会等到沈聿潇回来。

“报告。”

“说。”

“城南已经有一股日国小分队打了进来。”

“cao他娘的,终于登不进了。”裴世修捶了一记桌子,大吼一声:“开打。”

顿时城南地界的炸弹声,机枪声铺天盖地席卷了阳城的上空。还没有进阳城大门的沈聿潇他们也都听见了战斗的声响。

“已经打起来了。”凯明望着四散逃难的人群,悠悠地说。

“害怕吗?”沈聿潇回过头,看着怀里的黎书问。

“不害怕,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城门口走去,他们逆着人群艰难前进,只为坚守军人保家为民的初心。

府里空****的,只有凌淮和几个卫兵。

凌淮听到有下人报信,还不敢相信,见到沈聿潇黎书平安归来,眼睛里不自觉的噙满了泪花:“你们终于回来了。”

“嗯,回来了。”黎书的眼睛也跟着热泪盈眶起来。

“快进来。”凌淮激动地拉着黎书往屋里走,发现黎书的脚步有些异样,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脚崴了,还没有大好。”沈聿潇说。

于是凌淮慢慢地将黎书搀扶进了里屋。

看着三个人灰头土脸的,凌淮赶忙安排下人打水,给他们梳洗,猜到他们还没有吃饭,又忙叫下人提早开火做饭。

“这几天,你们过的很不容易吧。"凌淮看着瘦了一圈的沈聿潇说。

到底心里还是有沈聿潇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只是这份心疼,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能表露出来一点端倪。他已经做错了很多事,如今山河动**,他不能再对不起裴世修,黎书。

“还好,有惊无险,总算都过去了。”黎书苦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热水来了。”

“来,先梳洗一下。”凌淮起身说。

沈聿潇和凯明是自己梳洗的,而黎书,是凌淮帮他梳洗的。照顾沈聿潇不太合适,照顾黎书,总还是说的过去的。

“谢谢。”黎书说。

“客气什么,如今国破家亡,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凌淮也苦笑道。

黎书看着眼前的镜子,从镜子里反射出凌淮的样貌,还是以前的那张脸,如今的性格却已然变了样,不再是那个争风吃醋,心思不安的人了,多了很深的侠骨柔情。

其实抛开原先的偏见,黎书觉得凌淮和他还真有七八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