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雪林之战

刘刖穿了自己厚厚的棉袍,像扈从一样驱马走在叶宋和苏静的马车旁边,道:“耐心等着吧,对于山贼来说,冬日里干成一票就能好好过冬了。?”

果不其然,刘刖话音儿将将一落,侧边雪林里传来颇为奇怪的声音,放眼看去,见是树叶间堆积的积雪簌簌往下掉。紧接着,闷实的像什么东西压在雪面上的声音传来,从远到近,源源不断。

“什么玩意儿?”马匹有些受惊地不安地甩动着马尾,鼻子里发出哼哧哼哧响,四蹄也在原地打着转儿,不好辨别方向。

叶宋和苏静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忽然睁开了眼,面面相觑。刘刖在马上眼尖地看着雪林里漫起一股白茫茫的雾气,空气也铺散着细碎的冰渣子,他目‘色’一凛,大声道:“快散开!雪崩了!”

当是时,马匹受惊嘶鸣,大家驱着各自的马飞快地往各个方向跑去。叶宋刚来得及撩起帘子朝外面看去,只见一只只硕大的雪球从雪林深处滚来,越滚越大,冰雪飞扬,即使是雪林里的树木也阻挡不住,正以很快的度冲下山,其有一只直直对准了她所在的马车。

说时迟那时快,苏静从后欺近,手臂有力地搂住了叶宋的腰,带着她往上腾飞而起。叶宋只觉眼前一暗,随即光线明亮得刺眼,苏静就已冲破马车车顶,布帛和木板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里的冰渣子被吸进了鼻子里,冰冷得连呼吸都不利索,就在苏静和叶宋飞起的那一瞬间,雪球带着巨大的冲力,猛地冲垮了他们的马车。两匹马挣脱了缰绳,只顾着逃命而去,那车身一下子就被破碎的雪球掩埋在了下面。

叶宋吸进了不少冰渣子,鼻子被冻得酸疼,随着呼吸都酸出了眼泪。脚下,许多的硕大的雪球相继而至,苏静带着她几乎都找不到落脚之地,足尖不断在雪球上轻轻点过以借力,最终在边缘安全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先前还好好的一支佯装的商旅队伍,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如此一副残败不堪的景象。

随后,不晓得是谁一声令喝,杀声四起的山贼们纷纷冲下了山来,个个面‘露’凶狠,手里握着刀,见人便砍,毫不留情。

瞧这人数,竟是叶宋这边的人数的两倍有余。先前掉头跑开的马匹如今又尽数跑了回来,季林眦眉瞪眼跑在最前面,他力大无穷,从马上一手就能拎起一个山贼,一甩手扔出两丈远。

一时间,两方人马对战,十分‘混’‘乱’。这些个山贼一看便是有经验的,砍人先砍马,他们砍断了马的前蹄,雪白的积雪上撒下条条热血,马失去了平衡,马背上的人也便跟着滚落了下来。

山贼数目多,除了跟叶宋带来的兄弟们打斗的,空出来的山贼便自发地跑去那一只只被捆绑着的大箱子前,发亮的眼睛盯着就好像是看见一箱箱金闪闪的金银珠宝。哪想,等他们挥刀砍断上面的绳索,打开箱子一看,脸‘色’顿时比吃了屎还难看。里面的石块纷纷散了出来,落得满地都是。

一个山贼怒气冲天地回头,对一个看似山贼头目的蓄着浓黑大胡子的年男人道:“老大,被骗了!里面全是石头!”

那头目浓眉大眼,听之亦是一怒,眼里流‘露’出凶狠而残忍的神‘色’,挥刀命令道:“敢忽悠老子,杀,都给老子杀!”

这一帮在刀口上‘舔’血的山贼,杀起人来,那是一点也不会留情。能够盘踞在这山头,官兵都拿他们屡屡没有办法,必然是有些本事的,正如眼下,他们尤为擅长在雪作战。地上的积雪被踩实了就成了冰,又硬又滑,偏生他们能够在冰上活动自如。看去

好几位兄弟都不慎被山贼的刀所伤,处于劣势,眼看就要遭了毒手,别的兄弟又‘抽’不开身来帮助他们,苏静牵着叶宋的手一直按兵不动,迎视着头目隔着‘混’‘乱’人群投‘射’过来的目光。叶宋突然‘抽’出了手,对苏静道:“你快去帮助他们。”

苏静不放心,道:“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

叶宋双眉一横,戾气顿增,道:“是我带队还是你带队,既然你自己要跟着来,就要服从安排!还不快去!”

苏静抿了抿‘唇’,道:“你自己小心。”话音儿刚一落,他脚下一蹬,一道轻轻的雪烟自脚下生起,随后人转瞬就到了那几个受伤的兄弟身边。举手投足,不用任何兵器,气势顿显。冷风映满他的袖袍,他眉霜冷目,面‘色’冷清若这寒冬腊月,手指看似修长均匀不堪重负,实则一勾一挑之际雷霆万钧,瞬时化解山贼的刀光剑影。

那个山贼头目,直勾勾的视线投在落单的叶宋身上,随即扬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忽然道:“既然金银珠宝没有,起码还有个‘女’人。没有哭,也没有闹,抢回去应该有点儿意思。”

话音儿一落,他便猛地朝叶宋奔来。

苏静手指夹断了一个山贼的利刀,那刀刃寒光闪过他那双桃‘花’眼。堪堪转身之际,如墨的发丝在冰冷湿润的空气里扬出黑白分明的弧度,随着袖摆一扬,那刀刃直直飞窜了过去。头目身形一顿,随即飞快地闪躲看来,使得那刀刃从他旁边的一名山贼的喉咙擦过,深深地没入身后的树干之。所过之处,那名山贼血雾喷洒。

‘裸’的要挟。

可那山贼头目停顿了片刻,还是执‘迷’不悟地向叶宋冲过去。

猎猎寒风吹翻了叶宋的披风,兜帽下的三千青丝随风飘拂,身上白裙比落下的雪‘花’还要美丽。她就像一道冰冷的风景,不管这边厮杀得多么厉害,始终面不改‘色’。

当是时,队伍里就只有刘刖一个人不会功夫,常年在军营里跟着大家奔走,虽是不会功夫,但躲闪的动作非常灵敏,驾马也驾得十分娴熟。这等情况下,如果他还涉入其无非是给大家拖后‘腿’,他还是当个旁观者到安全的地方比较好。可山贼就是瞅准了他斯斯、弱不禁风的样子,三两个山贼围拢了过来,不管刘刖驾马技术如何娴熟始终还是慢了一步,被山贼联合举刀砍掉了马前蹄。

刘刖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在满地的红‘色’血渣子上滚了几圈,摔得浑身钝痛,约莫是手臂被摔脱臼了,捂着一只手臂努力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地爬起来。

那三两个山贼笑着向刘刖走去,他们惯喜欢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听着弱者的求饶声,然后残忍地将弱者杀害。

几乎与此同时,山贼头目靠近叶宋时,那几个山贼也对刘刖举起了刀。

周遭的一切打杀叫喊都自动被叶宋忽略,安静得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就在山贼头目转瞬之间来到身前,不由分说就把叶宋擒进了怀,一根冰凌般的玄铁鞭从她的广袖飞出,只听见几声呼喳,飞脱去一举击准备砍杀刘刖的两三个山贼。

伴随着几声惨叫,他们纷纷都重重地跌倒在地。

那山贼头目没有料到叶宋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只以为她袖手旁边地站在一旁,与世独立一般,只不过是一个冷静却没有什么实力的‘女’人。

紧接着那玄铁鞭如有灵魂一样,击了目标之后又收了回来,直‘逼’山贼头目的后背。此刻,头目已经擒住了叶宋,临危不‘乱’,另一手瞬时就逮住了玄铁鞭的另一端,尽管上面的勾刺深深地钻进他的手心里,但他视若无睹仿佛也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下子把叶宋拉至眼前,更为满意地欣赏着她的五官,讥诮地笑了一声道:“‘女’人,就这点儿本事可不行,还不如跟我上山,让老子好好教教你。”

“呵,是嘛。”叶宋眯了眯眼,冷不防亦是冷笑了一声,那笑容略有两分诡异,头目见之警铃大作。可下一刻,蓦地觉得自己‘胸’口一凉,低头看去,‘胸’口处竟是稳稳地‘插’了一把匕首。

他都不知道叶宋什么时候‘插’进去的,也忽略了叶宋另一只白衣广袖空着的手。许是叶宋这白衣无暇的打扮太过于让人放松了警惕,就连这山贼头目也不例外。

随之叶宋大力地扬了扬手臂,白衣挥舞间,玄铁鞭滑过头目的手心,落下满手的血‘肉’模糊,她‘抽’身便要离开。那头目岂会心甘情愿,怒瞪着铜铃般的双眼,尽管身负重伤还是很不甘心,凭着身上仅剩的大力,一手捂着‘胸’前伤口,一手化作掌风一掌就击向叶宋‘胸’膛。

叶宋仰身往后轻巧躲过,随即铁鞭一鞭不客气地‘抽’在头目身上,把他扔出老远。

可就在这时,耳边却响起了‘抽’气声。

“叶宋!”她身子往后倒去时,分明看见苏静一脸紧张地朝她跑来,大声地唤她的名字。

她偏头往身后一看,这才意识了过来。这奉解山山脚,一面是一片绵绵无际的雪林,而道路另一面便是一道直通山谷的雪坡。

雪坡上没有高大的树木,却全是顽强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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