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安垂着头应了一声,双眸并不敢去瞧着陆姨娘几人,只是一味的垂着眼眸瞧着自己眼前的一块儿四四方方的地方。
宋云岚含笑的瞧着时安起身,这才抬头朝着陆姨娘说道:“既然把人送了过来,我便不在多留了。”
“二小姐慢走。”陆姨娘俯身行了一礼,半晌听着几步逐渐离开后,这才起身抬起头,目光朝着时安射过去时便见着他肩膀微缩似是有些惧意一般,连着王后退了两步。
掩下心中的一些不夸,耐着性子询问道:“你是叫时安?”
“正是。”
“今年多大了?瞧着倒是与阳儿差不多。”
“回禀姨娘,八岁。”
“倒是比我还大一岁。”宋阳在一旁惊呼出声,倒也不怪他惊讶,连着陆姨娘也是难掩眼中的惊讶神情,毕竟瞧着时安这般面黄肌瘦的模样,似是比宋阳还要小上一些。
“瞧着倒也当真不像是七岁的模样,想来是在外面受了不少苦楚。”陆姨娘说着,眼中闪过些许怜色,不过神色一闪即逝,倒也并没有在她心上存留多久,继续询问道:“你可是是的字?”
“奴才还未开蒙,故而不识的几个字。”
“罢了,明个儿一眼你便就跟着阳儿一同去学堂吧!
只是,你跟在阳儿身旁定是要伺候好了阳儿。”
“奴才谨记。”
“姨娘,天色不早了,我先带着时安回去。”府上并没有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孩童,现下骤然见着时安,心里早就已经安耐不住了欣喜,却瞧着陆姨娘还在一旁问东问西的,隐隐有着待不住,只得佯装出一副困顿的模样出来。
陆姨娘沉吟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你先回去吧!明个儿可是不能起晚了。”
“是。”
“姨娘!姨娘是在想着什么?”殷兰瞧着陆姨娘似是在想着什么一般,略有些犹豫的开口询问着。
“倒也没什么,只是如今这个被二小姐送过来的时安,倒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陆姨娘说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殷兰神色带着些许喜意的瞧着她开口说道:“奴婢瞧着二小姐待我们少爷是真心的,如今送着这个时安过来,想来应当是为着少爷着想的。
如今瞧着少爷见着时安是真心喜欢且高兴。”
“阳儿一直以来都是没有什么玩伴,现下骤然瞧见自然是要高兴了。
不过,也正是因着这样,我才更加担忧他会玩物丧志,日后不在好好学习。
他是庶出,并没有什么高贵的出身,倒也比不得大少爷是嫡出的尊贵。”陆姨娘眉头紧紧皱着,眼中闪过些许浓浓的担忧神色。
“奴婢自是知晓姨娘的担忧,可纵使大少爷是嫡出又如何,日后的事情谁会知晓。
况且,我们二少爷还这般年幼,倒也无需想那般长远的事情。”殷兰满是安慰着她说着。
“罢了,倒也不想了,免得想的头疼。”陆姨娘缓和了些许脸色,对着她摆了摆手,直接闭着双眼休息着。
另一边,黄涵梅眉头紧皱着,腰间似是有着些许泪珠闪过,在瞧着宋侯爷进来,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结果却是越擦越红,反倒是更加显眼了起来。
“梅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府上有什么人欺负了你了,只要你说出来,老爷我定是会替你做主的。”对于黄涵梅方才擦拭着眼角的动作倒也瞧得清清楚楚,脸上瞬间挂满了担忧神色,急忙上前来揽着她腰肢,轻声询问着她。
“老爷多心了,府上的人待俾妾极好,并没有人敢欺辱俾妾。”黄涵梅轻声说着,似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有些信服力一般,故意扯了扯嘴角,只是露出来的笑容倒也极为难看。
“老爷……。”伺候着黄涵梅的侍女珍儿似是想要说着什么一般,只是才刚刚叫了他一声,瞧着黄涵梅的神色又急忙退了下去,似是颇为害怕一般。
宋侯爷板起脸色,沉声说着:“珍儿你来说,你家姨娘到底为何伤心,你若是不实话实说,老爷我必定家法伺候。”他对着黄涵梅忍不下心责罚,却并不代表他忍不下心来责罚底下的侍女。
“回禀老爷,今日一早大夫人派人过来把姨娘叫了去,说是立规矩,新进府的姨娘都是要经过这些规矩教导的。
谁知等姨娘过去,大夫人却对着姨娘百般刁难,初初责骂。
还说姨娘是狐狸精托生,这才勾引了老爷。”
在珍儿说完后,黄涵梅才恼怒的训斥着她:“珍儿,你倒是越发的不听话了。”
“你自己不肯说,如今珍儿说了你又要训斥,难不成就要让自己受着委屈?”宋侯爷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说着她。
对于大夫人,宋侯爷虽说现下已经有些厌恶,但念着她终究是原配,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来的,若是没有什么紧要的错误,自然是不好宠妾灭妻。
若是当真让言官知晓,在皇上面前参上他一本,他自是吃不了兜着走。
“俾妾守着一些委屈倒也无妨,只要老爷不受委屈便好。
若是俾妾当真让老爷替俾妾守着委屈,俾妾心下实在是有些难安。”黄涵梅一边说着,一边委屈的靠在宋侯爷怀内。
“你能如此为着我着想,真是叫我更加喜爱你了。”宋侯爷本就极为喜爱黄涵梅的柔情小意,现下听着她如此委屈的说着,更是叫他一颗心都要生生揉碎了一般。
“老爷就算再喜爱俾妾,在大夫人面前还请老爷克制一些,更是要多多去大夫人房内走动走动。
若是不然,只怕俾妾又要受着大夫人的责罚,虽说俾妾敬重大夫人,守着她的责罚也是应当的,可若是日日这般,俾妾只怕老爷倦怠了俾妾这幅憔悴的容颜。
若没了老爷的爱抚,俾妾更是不知要如何活下去。”
“梅儿,你放心,我还没死仍旧是府上的主子,我定不会让冯氏在继续欺辱你下去。”宋侯爷连忙伸手紧紧揽着她,满是恼怒的说着。
“是老爷救了俾妾于水火之中,在俾妾心中,老爷便是俾妾的天。
若是没了老爷,俾妾便等同于天塌了,还请老爷饶过俾妾的狭义,大夫人什么都有,俾妾却只有老爷,俾妾私心一回,不想把老爷让给大夫人。”黄涵梅窝在宋侯爷怀内,低低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