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儿?”老夫人眉头死死皱着,面上更是满是恼怒的神色,却又无处发泄出来一般。
“祖母息怒,如今祖母才刚刚解了体内的毒若是这个时候动气,仔细气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宋云岚贴心的上前,一边替她抚顺着后背,一边开口劝解着。
“二小姐说的是,老夫人还是要注意一些自己的身子才是。”王嬷嬷此时也同样满脸关心的瞧着她。
“好好好,听你们的便是了。”老夫人似是对于她们二人颇为无奈一般,略微松开了些许自己一直紧紧拧着的眉头,连着语气也是轻松些许。
宋云岚用手掩着嘴巴,轻轻笑了出来,眼眸在扫视过扔在地上的抹额时,其中闪过一抹令人瞧不清楚的神色,随即说道:“祖母能如此想,云岚便放心了。
不过这抹额的事情,祖母还是先别放在心上了,如今母亲因着祖母中毒之时便就已经把掌家之权重新攥在了手里,祖母且又是才刚刚清醒过来,身子还虚弱着,若是因着这件事与母亲争执,必然是要在伤了身子的。”
“冯氏这般狠毒的心思,若是不处置了她,日后我要如何在府上生活,岂不是处处要矮上她一头不成?”老夫人原本便就在府上说一不二,所有人都尊着敬着,现下骤然之间有此变化,心里有些转变不过来也是常有的事。
宋云岚对此,面上的笑意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顿了顿才开口劝解着她说道:“云岚知晓祖母心下不高兴,况且云岚也不愿见着祖母凭白的受了这般折辱,只是……我们到底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确实是经过了母亲的手所致,不然介时也只是凭白的打草惊蛇罢了。”
因着她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面上神情满是一副认真的模样,便就连着老夫人也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功夫后,这才有些缓过神来,在瞧着她时眉眼之间皆是带上了些许抑制不住的笑意,似是对着她极为无奈一般说道:“你这丫头,心眼子倒也多。”
“若不是二小姐心眼多些,怕是老夫人现下还解不了毒,这一次多亏了二小姐。”王嬷嬷似是生怕老夫人会对宋云岚有什么误会一般,连忙开口替她辩解着。
不过老夫人说着这番话倒也并非是厌恶她,只是随口说着打趣她的罢了,现下见着王嬷嬷如此急着护着她的模样,心下也没有任何不悦,只是浅浅扬着嘴角,故作叹息的说道:“如今我老了,连着陪嫁侍女都开始向着旁人了。
可见,我当真是个没人心疼的主。”
“老夫人……?”王嬷嬷从未见着过老夫人这般模样过,现下骤然听着,倒也有些被她吓住,脸上神色倒也有些发白,顿了顿后这才急忙跪在地上。
“祖母,你吓着嬷嬷了。”宋云岚抬头略有些责怪的老了老夫人一眼,这才弯下身子一边抬手扶着王嬷嬷起身一边宽慰着她说道:“嬷嬷不必往心里去,祖母这是躺的累了,寻着你开心呢!”
王嬷嬷到底是伺候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的人了,方才也只是一时被唬住,现下缓过神来哪里还能不知晓宋云岚话中的意思,面上的神色略微缓了缓,颇有些牵强的对着她扬起一抹笑意说道:“老夫人既是能够开着玩笑,想来身子倒也是没什么大碍了。”
“不过,便就是没有大碍,也到底是伤了元气,祖母还是早些歇息着吧!”宋云岚连忙起身,在才刚刚说完便抬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小姐方才为何要阻止老夫人处置着大夫人?
若是老夫人出手,岂不是免去了我们许多麻烦?”毕雪跟在宋云岚身旁,神色有些疑惑的瞧着她。
“祖母自然是要对付她的,不过倒也不急于一时。
现下这个时候,祖母虽是中了毒,可若仅仅凭着一个抹额便说着这件事是由着冯氏所为,未免太过于牵强了些。
在由着这件事打草惊蛇便就不好了,倒也不如装作不知,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由着我们给上最致命的一击,那才能叫她再也翻不了身。”对于冯氏的恨,宋云岚从未因为自己重生回来的时日增加便有所减少,如今不肯出手对着她的原因,也只是因着时机还未到罢了。
她不愿见着冯氏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她要让她看着自己最是得意最是骄傲的一双儿女,是如何从高处衰落在泥潭之中,再也挣扎不起来。
“那小姐,可还有什么打算?老夫人中毒虽说不能拿着大夫人如何,可当真要让我们眼睁睁的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吗?”毕雪仍旧有些觉着可惜,就算不能拿着大夫人如何,便就是处置了她身边的侍女,想来也是好的。
“你以为我们不出手,冯氏就能好过了吗?”宋云岚停下脚步,回过身子瞧着她。
“奴婢有些不懂。”
“如今祖母已经知晓了是冯氏给她下的毒,即便我们没有任何的动作,你以为祖母就能当真那般大度的不计较此事?”宋老夫人最是小气不过了,况且这次还是事关她自己的性命之事,更是不会轻易饶恕了冯氏,便就是不会明面上质问着她给自己下毒的事情,还是会时不时的过去寻着一些不痛快。
即便是侯府主母,可老夫人到底是她婆母,头上压着一个孝道,老夫人若是存着心的想要为难于她,凭着她自己那般寒微出身,再加上宋侯爷厌弃着她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是处处受制于人罢了。
“小姐好计谋,如此一来倒也不用我们自己劳心劳神的想着计谋了。”毕雪听了宋云岚的话,嘴角立即乐的有些合不拢嘴。
“倒也不能完全不劳心劳神,必要时候还是需要帮衬着祖母一把,免得她狠不下心来。”虽说宋老夫人狠心凉薄,可冯氏到底是那一双儿女的生母,且老夫人又极为看中宋彬这个嫡出少爷,难免会在听了他几句求情的话后,便心软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