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戈壁匪帮

梦,可恶的梦。

漆黑的夜,寂静的街道,空旷。

冷风阵阵吹过,我裹在风衣里,一个人靠墙走着。

左侧一辆辆冰冷的、没有人性的金属,发亮的表面反射着阴冷的光泽,这种肃杀的气氛让我不自觉紧了紧衣服,低着头匆匆赶路。

像是印证了我的想法,一刹那的闪念,一只洁白纤细的手在街角伸了出来,挡在我面前。

每个人都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并盼望着,它会实现,没人能完全否定它不是吗?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可以感受到她的温度,还有柔软的唇,柔软的肌肤,那种欲望,身体的本能,让人疯狂,让人懒得思考。

“阿卡利亚……”这声呼唤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妖艳的女子,邪恶的契约。那些神话中的魔女,她们总是有着完美的身材,诱人的脸蛋,甜美的声音,充满魅惑的动作和神态,这一切,都是为了勾引男人,最终取走,他们的性命。

“不要再离开,你会是我的,你不会失望……”一把手枪,冰冷的线条和刺鼻的枪油气息,熟悉的感觉。

机械的退出弹匣,看到橙色的子弹,打开保险,上膛,目标?

那只洁白纤细的手轻轻握住枪把,动作那么优美,像艺术家一般,恍惚之间枪已经从我的手中消失,而枪口所指,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来吧,阿卡利亚,和我一起,开枪……”

我并不在乎杀人,杀谁,但我渴望能握着那只手,那只柔软、白皙而修长的手,那只完美的手。

枪声,或是雷声?对面的人倒了下去,那么安静,迅速的靠着墙缓缓倒了下去。人类本能的好奇让我看清那张脸,那是谁,这么倒霉,出现在我的梦里,被我杀死?

那张脸,惊恐,迷惘,不信,绝望,无奈,忍受,几乎掺杂了我所能遇到的所有的负面的表情,还有仇恨,埋怨,痛苦,伤心,羞愧,后悔。

“费、费丽达娅?”天空突然下起雪来,我看着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气,突然觉得没由来的冰冷。

“很好,阿卡利亚,你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很好,我的宝贝……”

那只白皙的手悄无声息的出现,环绕我的脖子,我低头看着它变得越来越柔软,越来越紧,而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想挣脱,我想用枪打断它,但我却不忍心那样做,因为我还留恋那体温,还有那柔软的嘴唇……

“啪”谁给了我一巴掌,我一下蹦了起来,被安全带死死勒住,又丢回到座位上。

“抱歉,长官,”我看着一脸紧张的司机,眼睛里全是血丝,眼袋黑黑的,看上去一晚上没睡,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狼叫声。

我摆摆手伸手拍了拍额头,感到头很疼:“该死的,我睡了多久?”

“长官,我觉得我们该叫醒你了,现在是2月26日,”他说着瞄了眼GLONASS,“莫斯科时间,9:32。”“哦天哪,”我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口气睡了近13个小时,怪不得我的脑袋这么疼,过度睡眠导致的中毒,“车队停了吗,天已经大亮了,我们在哪?”

是的,是的,是的。我看着GLONASS,我们现在在中国和外蒙古的边境上,一条国道上,(42.577355,101.304932),这么说来我们花了快1天才走到这里?

“押尾的旅行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破了轮胎,所以我们被迫停下休整。”叶菲姆少尉点上一支烟,推开车门望了望身后,我盯着后视镜,整个车队都停下来了,那些旅行车和轿车的车门车顶都被卸了下来,安上了重机枪和榴弹发射器,3辆旅行车上的反坦克导弹发射架也已经安装,还没挂导弹。

“谁下的命令?”我拿出矿泉水灌上几口,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嘴里发咸。

“彼得上尉,”伊戈尔眯着眼睛看着我,观察我的表情,“他带队深入过中国境内,上尉觉得我们该换换行头了,接下来的戈壁滩会把车厢变成烤箱,如果不卸掉车门的话,而且我们需要一些重型武器来自卫。”

我脑子里浮现出彼得上尉那张大胡子长脸,转过身靠在椅背上,倒了点水洗洗手,顺便抹了把脸,仔细盯着GLONASS,切换到车队监控界面,彼得把整支车队排成了一个倒三角,标准的进攻队形,可以有效施展火力,攻击面可以扩展到正前,两侧三面,问题是,我们用那些重型武器去杀谁?

我真搞不懂,中国境内会有人类活动,不友好的,拥有武器的人类,这是肯定的。但在这种环境,沙漠,戈壁,草原,还有多少能发动的车辆,还能搞到多少汽油,这就难说了。

我们最大的优势是速度,并且训练有素,火力强大,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唯一缺少的,是对于变数的控制能力,毕竟,制造变数的人不是我们。

而强者也会在熟睡的时候被蝎子悄悄地狠蛰一下,所以我们还要时刻警惕。

“给我通话器,”我伸手接过那个大号手机一样的通话器,别在左肩,插上耳麦的接头,把耳麦和话筒套上脑袋,弄好,选择了频道,开始呼叫,“‘峰峦-1’呼‘峰峦-2’,提问,我们现在就亮出家伙对付谁,熊或者恐龙吗?在这种荒凉的地方?”

无线电里一阵杂音,片刻后有了回复:“‘峰峦-2’呼‘峰峦-1’,蒙古人。”

我感到可笑,继续问道:“蒙古人,他们不好好的待在草原上放牧,来到这种荒凉的地方干什么?这里有黄金吗?”

“抢劫。”

我收住笑容,这是个很不好的答案,在这种地方干抢劫的人,第一,很有本事,第二,不会放过任何一票,不然就得因为自己的仁慈被饿死。

“有多少人?”

“十几个组织,我们已经见识过了‘豺狼’‘黑狼’‘弯刀’‘蝎子’‘图纳克’,人数从几个到几十,老手。”

我擦了把汗,看来路旁烧毁的牛车还很新是有原因的。

“亡命之徒,武装如何?”

“亡命之徒,突击步枪,轻机枪,火箭筒,迫击炮,偶尔还有便携式防空导弹。(上尉停顿了片刻补充了一句)还有夜视仪。”

“太好了,火力基本和我们一样……”那么唯一剩下的优势就只有速度了,我们还有一个劣势,对这里陌生。好在有熟悉的人。

“不过好在他们也明白一个道理,鱼死网破就没荣幸去享受了,他们只要钱,物资,武器等等,一般不会要命。”

不要命?夺走了对方的一切,在这种地方和要命没什么区别,反而让别人死得更痛苦。

我犹豫了一会,看了看伊戈尔,后者也看着我,隐约猜到了我要干什么。

“那么,上尉,”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现在你来暂时接手指挥,让我们活着离开这儿。”

“是,少校。”

老实说,像鲍里斯·根纳季·彼得这样干练的家伙应该不会成为我的心理负担,但当我真正处在一个可以毫不费力取得所有荣誉和功劳的位置后,我才发现,这种担心的念头不是你自认为可以消除就可以消除掉的。

但我已经放权了,是啊,阿卡利亚,你自己这么选的,如果过会上尉下命令杀了你,也是一样,你自己选的。

车队继续前进,这回我成了第2辆车,彼得上尉所在的那辆车领头。我看着迅速消失的沙漠化草原,一条浅浅的河流将这条边界彻底劈开,粗暴的划分为两个世界,一边是草原,一边,是怪石嶙峋的戈壁滩。

旅行车开进河里,河堤的鹅卵石让车身不断颠簸,如果有人选择伏击我们的话,等到头车刚刚越过河道是最好的时机。水声渐渐远去,四周变成了一成不变的石块,和石块缝隙间专门留出的道路,我抬头看着那些怪石,在那上边绑上炸药的话,只要1公斤,足矣彻底封死我们的退路,或者把我们连同车一起砸成碎片。

该死……我总是想到这些,或者是这个地方本身就危机四伏,平坦的草原给我一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但这里明显不是这样,它不欢迎我们,不欢迎这些拥有高科技和狂热目的的不速之客,它用呼啸的尖锐风声,用那些枯死的树木,用那些可怕的石块来警告我们,来吓唬我们,让我们学会尊重,学会珍惜。

“‘峰峦-2’报告,车队注意,过了这一段后就是干枯的河流,鹅卵石河床,我们放低车速,小心前进,所有人,武器解除保险,准备。”

我检查怀中的突击步枪,确认无误,看了伊戈尔怀里的PP-2000,他冲我点点头,示意他准备好了。

好吧,去他的,安全带已经解开了,我有些不安的握着突击步枪的握把,另一只手搭在车门的车窗控制键上,随时准备拉开车门,直接冲出去。

车队缓缓的前进,空中有莫名其妙的尖锐风声在那些石头缝里钻来钻去,还有奇怪的动物叫声,动物的叫声吗,不,暗号才对。我擦了擦额头,搓搓手指,确认自己手上没出汗,我们现在只能一步一步走向陷阱或者包围圈,这些狭窄的道路甚至不容许我们快速后退,必须离开这个峡谷后再重新掉头,如果我们到时候还从这里回来的话。

“人影!少校,11点钟方向,距离50,高度100,那山坡上有人!”司机伸手指着远处,我立刻端起枪望了望,从PSO-1瞄准镜中只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很好,我们正在被他们包围,接下来会被分割,会被消灭。

“‘峰峦-1’呼‘峰峦-2’,我们被包围了,释放烟雾弹准备突围么?”

“‘峰峦-2’呼‘峰峦-1’,让我来应付,全体,停车。”

伊戈尔看了看我,我点点头,他狠狠踩下刹车,旅行车尖啸一声停下了,我推开车门,拿着武器靠在车门后,打量着头车,三个人,彼得上尉,和两个穿着很奇怪的人。

那两人身上穿着皮革材质的衣物,好多地方的毛还没去干净,会是什么动物的,他们放牧的吗?附近应该有他们的基地,还有牧场,这些家伙也并不是只依靠抢劫为生;

最外层是装着弹匣的战术胸挂,和手榴弹袋,都很旧了,这些人的装备很轻便,穿着靴子,但没有防弹衣,机动能力很强;

他们脸上围着风巾,头上包着头巾,类似阿拉伯人或者蒙古人,即使天气如此炎热,这些家伙依然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眼睛有很深的褶皱,嘴部突出,嘴唇颜色发黑。他们的皮肤黄偏黑,很显然经历了不少风吹日晒,而眼睛却炯炯有神,黑色瞳孔,带着不友好的冷淡和漠然。

亚洲人,或者,蒙古人?

那些家伙手里的武器可真算得上是老古董了,中国产的81-1式自动步枪和老式的弹仓式步枪(可能是SKS仿制品),奇怪,这些武器使用的子弹,中国政府早就在核战前数十年前停产了。我大致看了看周围,还有三个小组,每组两到三人,埋伏在那些乱石堆上,只露出脑袋和武器对着我们。

彼得上尉上前和那些人交谈,司机在车内持枪警戒。对方都环抱着胳膊,两手掐着腋窝,显得冷漠、傲慢。彼得上尉走到对方面前后也照着他们的样子做,这让我怀疑那可能是一种代表交流的信号,毕竟那样的姿势可不大容易快速掏出武器。

对方显得有些不耐烦,彼得上尉一遍遍说着我听不大懂的话,声音倒不小,看上去是在争吵,对方一会转过身,一会又转回来,隔着风巾的嘴巴一动一动的,不停地摇头,从来没点过头。

“阿卡利亚少校,”我看到彼得上尉往回走,手按在通话键上,“他们没想到我们的规模这么大,但是不肯放弃,非要我们吐出点什么。”

我冲上校伸伸手,示意我听到了,之后按下通话键:“那么上尉,你觉得我们该给他们什么,子弹还是枪榴弹,或者手雷?我看每人选一个,用枪就可以解决他们,过了这段路,他们就再追不上我们了。”

“少校,恐怕不行,他们还设立了哨卡,重机枪,还有无线电。哨卡专门收取保护费,并射杀闯哨的家伙。我们最好抓活的‘弯刀’,不然就得彻底干掉他们,这一片是他们的地盘,一共二十来号人。”

我冲彼得上尉作出OK的手势,他转身走到对方那个小头目面前,突然抽出手枪,窜到对方背后,一把勒住脖子,手枪抵在对方脑门上,冲对方吆喝起来。旁边的那家伙立刻端起了手中的步枪,看着上尉一步一步退回到车边。彼得上尉又冲怀里的小头目吆喝了几句,后者冲自己的手下点点头,对方冲那些埋伏的小组吆喝了几声,那些家伙都出来了,从两侧的陡坡上,并把武器背在背上,站成一排。

彼得吆喝了几句,那个小头目立刻忙点头,劫匪们散开,站在道路两侧,给我们的车队让出位置。上尉押着小头目,拉开后车门,用手枪敲了对方脑袋,把对方推进车里,自己也坐了上去,关上了门。

“少校,搞定了,这家伙已经通知了哨卡,给我们放行,现在的问题是,他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为了防止他们反悔,我们过了哨卡2000m后,把他绑了丢在路边,让他们的人去救他。”

“哦,少校,那我们回来的时候就不好办了,”彼得上尉说道,“他们肯定会埋伏好杀了我们,再把东西抢光,把车烧了;最差劲的,他们完全可以把路炸断,这周围可没其他车辆可以走的路,不是深谷就是悬崖。”

“那很好,”我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我立刻抓住了它,最原始,但同样是最有效的念头,“我们过了哨卡后回来,杀光他们,继续前进。通知全体准备。”

车队慢慢开过了干枯的河床,开到了全是石头的戈壁滩上。车队的速递已经很慢了,但颠簸的程度依然很剧烈,在这种环境下、运动中瞄准射击,300m外的目标都难以命中。

“少校,正前方1000m,哨卡。”

我放下车窗,探出脑袋瞧了瞧,一个小小的乘凉亭子,还有沙袋和木棍,稻草做成的遮阳机枪掩体,一共有五个人,两个在重机枪掩体内,两个在亭子内,一个站在亭子顶上,用望远镜瞭望,这些家伙的影子在烈日下几乎消失不见,让我好奇他们这样每日坚持站岗能有多高的油水。

那个高处的和梯子内的家伙配备的有无线电,军用还是民用就不清楚了。重机枪旁还放着一具火箭筒,RPG-7V吗?“‘峰峦-2’呼叫,各单位注意,绕过哨卡500m后整理队形,以12点钟为准,成倒三角队形。后发动攻击,目标哨卡,消灭后,一、二班全体下车伴随AGS-30和NSV攻击,三、四班依托车辆,原地待命。”

一、二班,那就是我所在的班和伊戈尔的班了,彼得上尉的头车到了哨卡后停下,亭子里边的一个家伙走到车旁,车玻璃放了下来,那家伙看着里边的小头目,点了点头,冲车队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赶紧过去。

头车关上了后车窗,继续前进,我打开杂物箱,掏出墨镜戴上,我们现在行驶的方向正对太阳,当我们杀回马枪的时候,这些家伙就该倒霉了,太阳会让他们睁不开眼睛的。

当我所在的车从哨卡边过去时,我特意瞧了瞧这些家伙的表情,他们脸上没有我常见的不耐烦或者坐立不安,而是冷漠,深深的冷漠和残忍。这些人渣,我摸了摸突击步枪枪口的消焰器,一会会让他们老实起来。

估摸着差不多有500m左右时,彼得上尉在无线电里下达了命令:“‘峰峦-2’呼叫,全体,准备进攻。”

伊戈尔打着左边的转向灯把车开到左侧,拼到三角的一侧,我拍拍他的肩膀,解开安全带,搬动调整把手把座椅放平,爬到后边,推开车厢上专门开的射击天窗,钻进去,去操作AGS-30。我先检查了AGS-30的供弹板,确认里边没什么沙子之类的杂物后,把弹链送进去,用手推到位,之后盖上,锁紧,上膛,声音清脆,操作有力,很好,非常好。

“各单位注意,开始攻击,重复,开始攻击。”

不用什么废话了,我早就竖起了标尺,把快慢机调整到了连发,瞄准了哨卡,听到这个命令,手指头扳下扳机,一个三点射就出去了。打完三点射我不得不停下,重新瞄准,又打出一个长点射。

AGS-30不像美国的MK19MOD0那么沉,所以不能完全依靠自身来抵消后座力,即使焊接在车上,打完三点射后瞄准点也已经抬高了不少,需要靠射手再次修正发射。

打完两轮点射后我看了看远处的哨卡,500m外的哨卡已经被爆炸和烟雾所包围了,在三挺AGS-30的覆盖火力下,那个地方估计只剩下一堆沙袋和亭子残骸了。

“‘峰峦-2’呼叫,目标已消灭,继续推进。”

三辆旅行车开始缓缓推进,两个班的战士们以三辆车为依托散开,跟着一起推进。

经过哨卡的废墟时我专门看了看,已经被炸成了一片不毛之地,地上有很多榴弹爆炸形成的弹坑,还有好多斜着的子弹孔,那些是12.7口径的NSV留下的,至于尸体,一只断手或者一小块肋骨我倒是发现了,不过完整的尸体已经没有了。

剩下的那些家伙看到了自己同伴的下场后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依托地形静静地等着我们靠近,距离他们还有800m时,对方开火了,虽然是有些盲目的曲线射击,但我们依然有车辆和两人被雨点般落下的子弹射中,伤者被迫退出了战斗。

看来这些家伙以为我们的AGS-30只能在500m发挥作用,这些白痴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觉得很可笑,他们打过一阵后,从容地离开掩体,后撤,准备继续冲我们射击。他们确实很勇敢,也很沉着,但是他们对于武器的无知程度让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

三挺榴弹机枪和两挺NSV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阵疯狂的长短点射,我不停地打,不停地打,直到把三十发弹鼓打空,才被迫停火,伸长脖子去观察自己的攻击效果。

那些山头全都被烟雾笼罩,最后一波发射的榴弹在空中飞行了数秒落到了对面,炸成一片,橘红色的火焰在视网膜上留下短暂的烙印,冲天的烟雾再次翻腾,伴随着被炸成碎片的乱飞的断肢,宣告着死神的来临。

“‘峰峦-2’报告,全体注意,我们把他们都干掉了,很干净,没有全尸,这下他们会明白应该尊敬我们。”

我靠在射击窗口边,慢慢检查AGS-30,刚刚太过于着急打光了全部的榴弹,枪管可能有些承受不了。无论如何,一会我们要找个安静的、偏僻的、挡风的地方,把打过的武器都维护一遍,再重新套上封口的塑料袋,不然到了明天那些该死的活动部件就可能被沙子堵上。

这该死的天,该死的地,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该死的石头,不过说真的,我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种环境,如果能开着车,喝着酒,听着歌无忧无路的狂奔,那就更过瘾了。

旅行车发动起来,转了个弯,往远处等待的三辆卡车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