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西伯利亚的发射井(中)

而空中的雌鹿还可以巡逻2小时,并留下大概1/3备用油料,之后由“天鹰-2”的两架Mi-24升空代替它们,见鬼,我讨厌临时换人。

“‘茄子-2’呼‘茄子-1’,已经修复发电机组,供电正常,通风系统正常,2分钟后内部正常供氧。武器系统正常,锁定一切非人类目标。另外,我们通过电脑获得了附近三座发射井坐标,已经通知‘白象’。”

“这么快?”我暗自嘀咕一声,按下通话键:“‘茄子-1’呼‘茄子-2’,能把‘后门’打开吗?”

“茄子-2”同意,并打开了后门。我心中一乐,工兵们这下白干了。

“‘茄子-1’呼叫‘山猫’,把炸弹收回,我们进去。”

“‘山猫’呼‘茄子-1’,操你!”

“操你自己吧。”我松开通话键,听到对面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显得很傻。

“上尉同志,”我回过头,看到两名已经裹的严严实实的科学家,那个高个伊夫钦科问我,“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还是说,你们要先进去清场?”

“清场?”我反问了一句,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里边不会有什么怪物吗?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那个地方储备的物资可是足够供应四十五人存活上百天哪,上尉。”高个一脸正经的说道。

我忍住笑,整了整他没带好的防毒面具,最后干脆让他去掉重新戴上:“我说科学家先生,您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还是恐怖小说看多了?您可是科学家啊,应该懂得比我多。要我说,那里边什么活物都不会有,自从核战开始,整个基地就自动处于完全密封的状态,没了能源后,通风系统也关闭了,如果有活物——它得不依靠氧气也能存活才成。”

“说不定真有不依靠氧气就存活的生物呢?上尉同志,这可不是玩笑,你要知道蟑螂这种小东西是可以在真空中存活的……”那家伙还不死心,戴上防毒面具后继续嘟嘟囔囔。

我先推着矮个的屁股,把他推出防弹壕沟,之后看着高个,表情严肃的从他腰间抽出那支APS,上膛,对着他。科学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往后慢慢退去:“上尉同志,这玩笑可开不得……”

我向前迈一大步,抓住伊夫钦科的手,问道:“你怕吗?嗯,我现在可以一枪打死你!”

“这玩笑开不得,上尉同志,我说——”

“回答我!”我把快慢机从“0”拨到“2”。

“你玩真的?”科学家想把手抽回去,但被我死死拽着,动弹不得。

我关了保险,把手枪拍到他手里,看着满脸惊愕的科学家:“让我给你上一课,科学家先生,连你都害怕这支小小手枪的威力,那些小小的蟑螂怎么会不害怕?用这支手枪打死它们,勇敢点!别忘了,它是你最后的、但也是最可靠的武器。”

伊夫钦科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看着手里的手枪,关了保险,慢慢插回到枪套里,扣好扣子。

“当然,别忘了开枪前先打开保险,科学家先生。”我说着示意他准备跳起来,好让我把他推出去。

我带着两名科学家从150m外走道那扇门前,工兵组的人已经换上了全套的防毒面具和防护服,正在测量内部空气各元素含量。

“嘿,伙计们,玩的愉快?”我和领头的组长互相拍了拍肩膀,他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抱着肚子,又起身一拳回打给他。和他们一样,我也不得不套在该死的、不怎么舒服的防化服里边,室外的温度并不高,但防化服内的人都觉得闷热——过会一活动就该出汗了,回去又得洗澡了,一身臭汗。

那名矮个科学家走到门口朝里边望了望,又退到我们这些大兵身后:“很潮,空气里一股刺鼻的机油味,防毒面具都没能完全过滤掉,看来这里确实一直被封闭着。”我点点头,把手中的突击步枪上膛,试着瞄了瞄:“这更证明这里边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活物。”

“机器人?”高个伊夫钦科又插了一句,我真想揍他。

“好了,除了硫含量高一点一切正常,我们就这么开着门么?”工兵组组长带头走到一半停住了,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AUS-74U,看了看我手中RBKR(大口进先进战斗步枪,俄语Расширенныйбоевойкрупнокалиберногоружья),决定把第一个进去的荣誉让给我。

我暗自感到好笑,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害怕心理作崇罢了。好多人小时候怕黑,怕鬼,怕静,长大了,那些潜意识的畏惧感依然存在,只不过被理智强行压抑而已。

会有什么?我越过了组长,抱着手中的步枪,我现在有1+3个弹匣,整整80发12.7×55口径的步枪子弹,四枚F-1防御手雷和一支刺刀——这些东西原本是用来对付外边那些“镰刀螳螂”和“巨熊”的坚硬躯体的。我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害怕什么。就算是这些武器全都丢了,我还有双手和双脚,我还有牙齿,我是个战士,宁可在战斗中死去。

“我们走,所有人跟紧,每隔5分钟确认一下人数,”我想了想加了一句,“把识别灯打开,我们用夜视仪,打开红外灯,不用手电,不得随意开火,听我的要求。”

我们一共有十人,我带的五人两个战斗小组,以及工兵组的三人,还有两名最不靠谱的科学家,任务很简单,用吊索检查一下整个导弹是否完好无损——好多导弹的发动机室的燃料舱都被那次核战给震破了,也有一部分起了缓慢的、不可逆转的化学反应,破的坏的我们可不需要。

至于内部检查,那就是这些科学家的事情了,他们如何检查,我们并不清楚,应该是他们带着的超声波探测之类的仪器吧。

我们大概前进了150m,遇到了一道密码锁门。整个隧道呈滑坡式,坡度不算大,但穿着防化服走在这里边就完全不一样了,呼吸很费劲,迈步僵硬,笨拙,有点像月球上的宇航员,一不留神就会栽倒。

“我操,”工兵组组长一看那扇门旁边粗大的钢缆、硕大的操作板和上边一竖溜的数字按钮就开骂了,“继电器式老式密码锁,入侵可能,0。这扇门后边还有一扇门,双层真空抗压门,我们在这里玩爆破会把自己也活埋的,这些门被设计为可以抵挡200公斤炸药近距爆炸,我们得用上所有炸药才行。”

言外之意就是他没辙了,真是,费那么多话。我立刻呼叫:“‘茄子-1’呼‘茄子-2’,能把门打开吗?”

十几秒钟后,门上的指示灯亮了,我和工兵组组长立刻退到红线标示外,免得被门扫到。厚达数十厘米的大门缓缓开启,工兵组组长没说错,两道门,中间是真空,不过过了这么久依然是真空,证明这里边还是安全的,起码是密封很严实的——

也就是说,氧气进不来,废气出不去,里边不可能有活物。

我……我到底在担心什么?很显然,那几个白痴影响了我,连我也担心起来了。我依次活动活动黏糊糊的手指,重新握住突击步枪的小握把,我手里的可是连“巨熊”也挨不了五发,可以轻易贯穿美制IV级防弹衣的大口径步枪,那些蟑螂算什么?

我们想得太多了。整个检查过程很顺利,我和另外两名队员带着矮个子科学家和器材用吊索降落到底部的发射基层,用红外器材从多个角度、多个不同高度反复拍摄照片,那个矮个科学家也在同一时刻完成了扫描。

这枚导弹还可以使用,在更换了内部的发动机燃料后。

等到我们从底层撤退,准备被依次拉上去的时,那个矮个子科学家,安德鲁·萨钦科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时候我正在替一名队员仔细检查他的钩索,不然他可能再也用不上了。

“我看到那里有动静。”安德鲁指了指我们背后的一个角落,该死,那个地方我刚刚查看过,除了一堆缆线和乱七八糟的杂物,两具残缺不全的骷髅外没什么古怪的东西——口涎,不明粘液,厚厚灰层上的崭新脚印什么的。

为了确保万一,同时避免出现没由来的、完全不必要的问题,我示意萨钦科安静,端好步枪只靠右脚前进一步一步摸了过去(避免因为双脚交替前进导致的身体微微颤动,影响瞄准),打算走近看看到底有什么。

夜视仪里边什么也没有,破了表皮的电缆,凌乱的骷髅,厚厚的油渍和蜘蛛网上的积灰,随意丢弃的维修零件。还有一串新鲜的爪子印,消失在一个很小的通风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