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寒闭上眼,忽然抬起手,示意他们两个不要再说。

“你们先出去。”萧越寒背对着宁儿与暗影。

“皇上……”

“我们先出去吧。”暗影上前,一把牵住宁儿有些冰凉的手,宁儿一愣,猛的转过眼看向暗影。

“皇上现在需要安静,我们有三天的时间。皇上这么理智,我们要相信他,他会有最好的方法……”

“可是……”

“走。”暗影手下强硬的拉着宁儿转身走了出去,不顾外边的暴雨,直接牵着她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木屋里瞬间安静的诡异,伴随着屋外的大雨,比淅淅沥沥的声音重上许多。

萧越寒缓缓睁开眼,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到床边,看着**放着的那个被拆拆卸卸好多回的绣盘。

“我学着织布,学着女红,你晚上要坐在我身边帮我举着油灯看着我绣被子,看着我给孩子们绣衣服绣鞋子,我没睡觉你也不许睡觉,你要陪着我……陪着我慢慢变老……”

“寒,我看宁儿没事给自己的**绣的那床被子和枕头上的鸳鸯真好看,我也想绣一个,给我们两个人盖好不好?”

床边放着那个还没有被人骑过的小木马,萧越寒缓缓抬起手,放在木马上轻轻摇了摇,顿时小木马嘎吱嘎吱的摇动了起来。

“以后我们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不过这一个小木马根本就不够他们玩,你记得到时候要多弄做木马来,给我们儿子玩木马,然后我教我们女儿跳舞……”

苍山。

花想容忽然被人重重一摔,在疼痛中醒来。

手下触及的是冰冷潮湿的地面,花想容难受的缓缓起身,抬起眼,朦胧一片中只看到秦丞相一脸森冷的看着她。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秦丞相冷笑,看着花想头那一身雪白的衣服沾到了地上脏污的水,又瞟了一眼她满头及腰的白发:“还真是报应!小小年纪,没想到竟然中了这种毒!不过你们花家也真该是罪有应得!你爹被萧越寒亲手杀了,而你,花谨庭唯一的孽种,竟也中了这刹那红颜之毒!真是报应!哈哈!”

花想容抬起手抚到头发,抓起一缕,只见被墨汁染黑的头发已经回复了那些恐怖的银白之色,顿时深呼吸一口气,红着眼瞪向秦丞相。

“秦之航!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向你求饶!”

“哈哈哈——”秦丞相顿时仰天长笑,系在腰间的鞭子顿时抽了出来,狠狠的往萧花想容身上一抽。

花想容顿时疼的差点叫出声来,却是紧咬着牙关忍住,整个人痛到无力的靠坐在潮湿的角落里,大眼狠狠的瞪着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告诉你,老夫今天不杀你!留你一条小命是要等着东寻国那位占着龙椅的小子跪到我面前,把他手中的大权全数交给我!老夫要你们生不如死!要你们花家的人,要他们萧家的人全都生不如死!”说着,他又是抬起鞭子狠狠向下一挥,却是没有抽到花想容的身上,而是在地上狠狠一抽,惊得花想容一边缩了一下,一边猛的抬起眼。

“你说什么?你想对萧越寒对什么?!”

“你说……你被老夫抓来这里,他会不会来救你?”秦丞相忽然森冷的笑着,却是不再看她,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不会来!”花想容瞪着他大声说,却得不到他一句回应。

翌日。

暗影早早的就候在庄园内的木屋门外,却是久久都没有等到萧越寒出来。

“皇上,属下于昨夜已备齐一万精兵与五千甲级骑射卫,只等皇上一个旨意,属下定会不辱使命去苍山救回花想容!”

木屋的门久久没有被打开,暗影跪在门外,因为自责自己的小小疏忽,也在担心皇上真的会中了秦丞相的计。

秦丞相那封信上的所有话,就是表明了要皇上孤身前去送死……

“请皇上下旨!无论对方手下此时有多少人,臣等定会不负所望……”

里边依然无人做答。

暗影顿时握紧双拳:“皇上,无论皇上今天是否下旨,这擅自行动的罪行暗影便也自己担了,请皇上等臣等回来,定会把花想容完完整整的交还给皇上!”

说罢,暗影闭上眼,俯下身重重的对着一直未敞开门的木屋磕了一个头,随即双拳紧握,转身就走。

庄园里一片安静,只剩下缓缓的潺潺流水,扫过那条花想容时常会坐在一边钓鱼的河岸。

然而暗影并不知道,早在昨晚子时之时,萧越寒便已经离了庄园,回了乾天宫。将近几日堆压的所有奏折批看完毕,然后铺开一张空白的圣旨,便一直坐在桌案之后,看着那空白的圣旨一动不动……

皇宫内院,乾天宫——

“皇上!”当辅政大臣忽然接过萧越寒交给他的一张密封的圣旨时,顿时不敢置信的抬起眼惊愕的看向面色淡然的萧越寒:“皇上,您这……”

萧越寒只是告诉他收好,正巧此时,暗影忽然急急的走了进来。

“皇上!”暗影回宫时便从宁儿口中知道早上时皇上并不在庄园,心头泛起一丝悔意。

或许,或许他真的不该就这样擅自行动,否则花想容也不会离死更近了一步,一走进去,顿时跪了下去。

萧越寒淡淡的看着暗影,一看到他的风尘仆仆和脸上的血迹,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由得目光转冷:“你去了苍山?”

暗影将头垂得更低:“是。”

萧越寒闭上眼,忍住濒临勃发的怒意:“结果?”

尽管,萧越寒知道暗影此去定是毫无结果。

他了解秦丞相的为人,否则定也不会如此万般的无奈,秦之航是认准了一切,而且根本就是丧失理智不畏生死的举动,一个早已经将生死抛之脑外的人,试问你要如果用理智去面对他?

除非,陪着那个人一起疯……

“是属下无能,秦之航仗着花想容在手里,一度以她的性命相要挟,属下再有莽失之力,而不敢再妄动,只是……”

暗影忽然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从腰间把那条沾血的锦带还有那搓长发拿出来,只是手下微微抖了抖,皱起眉闭上眼,第一次在萧越寒的面前昧着良心低语:“皇上,属下在苍山上见到了花想容,她目前很安全,只是秦之航想方设法的想拿她威胁我们,皇上,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可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