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人对五千人……”萧越寒忽然挑了挑眉,无神的眼转了过来看向呆住的花想容:“阿心姑娘,你觉得我们是胜是败?”

花想容脸色难看,他明明知道她是谁了居然还这样叫她。

她抿着嘴,不懂他为什么要问她?

“你一个常年熟习用兵之术的人,这样一个屈屈以寡敌众的场面罢了,对方才五千人,你不至打不赢吧?”花想容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将自己缩进角落里。

萧越寒笑了笑:“东寻从未用过女将军,今日以二百对五千之小战,不知爱妃可否接过大将军之任,助朕杀敌?”

花想容一愣,呆呆的看着他。

“朕双眼失明,暂是无用之人,拜托爱妃。”他忽然笑。

“你确定要交给我帮你?万一输了怎么办?”

“用兵之计,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萧越寒不理会她的小小胆怯,无神的眼含着一丝胸有成竹的浅笑:“朕知道你会赢。”

“算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花想容见他双眼看不见,确实啊,他看不见,又怎么可能去指挥其他人。就是暗影在,但这么多敌人,估计暗影也是需要帮手的。

想到此,花想容长叹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萧越寒却忽然一把拉住她,花想容一愣,转眼看向他:“还要干吗?难不成还要我向你交代后事啊?”

“把阿灵也带出去。”萧越寒淡笑。

“我一个女流之辈上战场还要带个孩子?”花想容顿时甩开手:“乖乖坐在马车里!”说着,又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转身就下了马车。

当花想容走到暗影身边时,前边已经打成了一片。

“娘娘?”暗不敢置信的看向花想容:“您怎么出来了?快回马车上……”

花想容虽然满心的紧张,却仍是笑嘻嘻的,而且很不客气的抬起胳膊架到暗影的肩上:“小子,姐姐想告诉你一句话,只是一句话哦!”

“……什么话?”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说罢,花想容却忽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擒贼先擒王?

花想容猛然一愣,忽然转头,看向萧越寒所乘的马车,顿时想到了什么,连忙快步向回跑。

可是却在她正努力向回奔的那一刻,远处忽然射来带着火的长箭,直射向那辆马车。刚刚还好好的马车瞬间燃烧起来。

“萧越寒!”花想容连忙向前奔去,却忽然只感觉身后有敌人冲了过来,又有东寻国的侍卫过来挡住那人的攻势。

花想容脚步微顿,顾不得身旁,却在快跑到正在燃烧的马车上时,看到萧越寒竟然奇异的抱着小阿灵走了出来。他似乎是早就知道有人会毁掉那个马车……所以早有防备吗?

那既然他明知道会这么危险,为什么刚刚只让她一个人出来……

看他们安然无恙,花想容顿时脸上一喜,见小阿灵趴在萧越寒怀里吓的大哭,心疼的想要冲上前,却瞬间只感觉脚下一滑,旁边就是硕大广阔的琼林海,她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顿时整个人向滚滚海浪中跌去。

“无忧!”在听到不远处萧越寒的声音时,花想容猛然转过头,却在那边隐约的战乱中……仿佛是……看到了公孙长卿的身影……

为什么?墨离也在这里……

花想容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酸痛,募地睁开眼,挣扎着起身,看向四周。

这是哪里?

四周一片片的桃花树,却又四周满满的都是水,身下是特制的坚固的莲花床,满满的清新的水上气息参杂着淡淡的桃花淡萦绕鼻间。

怎么这么像南誉国?

她不是本来还在四国交界的琼林海边吗?

花想容觉得浑身酸痛,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是不小心掉进了琼林海里。

花想空抬眼向四周看去,桃花香气漂浮。

萧越寒的眼睛还是看不见,阿灵还在他那里,那二百个士兵对战西通国五千精兵……

他应该会没事的吧……

花想容心里隐隐的泛着疼。

却在看到桃花林下一身素白锦衣,龙冠玉面,翩翩走来的男人那张从容淡定的脸时,她彷徨的站起身,却浑身虚软,只能险险的坐在莲花**。

“容儿。”墨离缓步走来,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温暖和煦。

花想容呆呆的看着他:“你……”

他的眼神不再是那时的迷惑和对她的好奇,而是满满的温柔。

就像是过去的长卿。

墨离踏上莲花小船直到她身下这坚固的莲花造型的床边,站到她的面前。

花想容有些呆滞,缓缓抬起眼,看着他。

熟悉的笑,熟悉的温柔,眼中也全是熟悉的色彩,可是那一瞬间,花想容却觉得万分的陌生。

“你终于,还是恢复记忆了?”淡淡的,无波无澜的,她轻声问。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平淡的说出这一句,墨离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随即温和的笑了笑,俯下身落坐于她身侧,静静的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嗯。”

见他应了,花想容却是微微皱起眉,一瞬间仿佛是找不到什么话要对他说,再无下句。

“容儿似乎是不想理我?”

“没有啊,如此桃花美景,我竟然还坐在这绿波**漾的水上,自然是欣赏美景多过于欣赏美男。”

墨离笑了笑,只是看着她明显是不自然的脸,忽然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落于花想容的下巴上,转过她的脸让她看向他。

在看向他时,花想容彷徨的躲避了一下。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那一日西通国围堵东寻国二百士兵是墨离设计的。南誉国在暗中已经与西通国结盟,不管是长卿还是墨离,自然都是对萧越寒有所仇视的。

“容儿在躲什么?”墨离的眼中仿佛还是曾经那般的温柔,还是那般的对她,不曾变过。

可是花想容却在他的眼中能明显的读懂,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公孙长卿了。

或者,他一直都不是公孙长卿,自从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就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