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心碎如花落

凰子夜黑沉着一张脸,当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侍’卫道:“先把常大人和常夫人带去宗人府,稍后听凭朕的发落!”

“站住!”看着‘侍’卫上前要拖自己的太师爹爹和娘亲,常笑笑冷喝了一声,谁都不敢再动,一面看看凰子夜,一面再看看常笑笑,左右为难。

“愣着做什么,朕的话,你们没听到吗?”凰子夜的声音也大起来,包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是,皇上!”几个‘侍’卫又要上前。

常笑笑一个‘抽’身,挡在常太师夫‘妇’面前:“谁敢动我爹娘!”

“笑笑!”常夫人在身后低啜着喊她,又看向皇上,泪眼婆娑的道,“皇上,臣‘妇’是因为追一只偷了臣‘妇’耳环的猫才‘私’闯的禁地,臣‘妇’知罪,请皇上不要和皇后计较,臣‘妇’愿意听凭发落。”

常夫人心里明白的很,皇上现在居然胆敢治她和太师的罪了,显然早已经不把太师放在眼里了,不把太师放在眼里,就说明,他更不会把常笑笑放在眼里,常笑笑这般为自己强出头,恐怕会害了她。

“太师夫人,不管你是什么理由‘私’闯禁地,‘私’闯就是‘私’闯,来人,给我把皇后拉开,把太师夫人带下去,至于太师,虽然没有‘私’闯禁地,但是没有阻拦,也构成同谋罪,一并带下去!”

同谋罪,他是知不知道,这个罪名有多么重,他是故意的,不是吗?他故意开始和太师对抗,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够强大,足够和太师抗衡了,他翅膀硬了,已经不需要遮拦锋芒了,是吗?

常笑笑看着他,冷冷的任由‘侍’卫把自己强拉到一遍,然后带走自己的父母。

她的太师爹爹从始至终均未发一语,让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甚至他一直低着头,让她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因为忌惮皇上,所以才低眉垂目,一语不发,还是气急了,气的话都讲不出来了吗?

太师夫人被太师被拉下去后,凰子夜命令周围的人都下去,留下她和常笑笑,冷眼对冷眼,怒意对怒意。

常笑笑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他去冲上前,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分手的就把她往禁地里拖。直到把她拖到后院,他才狠狠的把她摔到地上,面‘色’‘阴’沉冰冷。

“哼!朕一直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你,相信你不是太师的人,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相信你当真不会‘插’足我们只见的纷争,皇后,你这巧舌如簧的嘴,朕当真是低估了你!朕算是知道了,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相信,唯独你们常家的人,一个个都狼子野心,一个‘蒙’蔽朕的眼睛,一个觊觎朕的皇位,一个勾引朕的臣子,一个‘私’闯朕的禁地,通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说的愤怒,好似要把所有的火气,一股脑儿全部撒在常笑笑身上。

她被她摔在地上,生疼生疼,疼的眼眶都有些湿润,嘴角却依旧噙着一抹冷笑,缓缓的从地上撑来,手心有些狠辣的痛楚,向来是磨破皮了,她不允许自己,这样卑微的倒在他脚边。

站起身,她姿态优雅的拍打了下身上的尘土,嘴角的笑容,绽放的越发冷‘艳’:“皇上!”

她鲜少叫他皇上,几乎都是直呼其名,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两人之间最好的,最有距离的,最冰冷的称呼,便是这一声皇上。

“说够了,骂完了?那我回去了!”她无所谓拂去手心里的尘土,看着那几丝血痕,她轻笑一声,果然磨破皮了,怪不得会疼,隐隐的,却辣辣的疼。

提步往前走,绕过他,只是才没走几步,又被他一把粗暴的拉回来,再度狠狠的好不怜香惜‘玉’的摔到地上,感觉到自己的盆骨要摔碎了,手掌因为下意识的去撑住地面缓冲,将原本的小伤口,撕裂了好大一条,有细碎的石子潜入手心,她,痛的皱眉,却依旧是笑,笑的冰冷。

看着那笑容,凰子夜没来由的心疼,目光触及到她手心划过的地方,是一条不大不小的血痕,淡淡的红‘色’,在地上划出了一条直直的线条,他的暴怒,也以内那条直线,渐渐降温。

“为什么要告密?”他冷冷看她,看她起身,一如之前那样,不以为意的拍打身上的尘土,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如此临危不惧,是因为她早就做好了被看穿的准备了吗?

是的,他猜的没错,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不是做好了被看穿的准备,而是做好了被彻底误会彻底不相信的准备。

摔了两次的半边‘腿’,可能也擦伤了,股骨疼的厉害,以至于她走路都有些一跛一跛的,她经过他身边,轻笑,很凉薄:“皇上,我告不告密,不是我决定的,而是你决定的。”

她的话,让凰子夜愣住。

她之前就说过这样的话。

说她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是由她自己决定的,而是由他决定的。

现在又是。

凰子夜不是笨蛋,他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心里忽然一疼,或许,真的是他误会她了呢?她真的没有告密,而是她“决定”是她告了密。

只是,如果不是她告密的,谁会知道,子息在地下。

心里矛盾之间,常笑笑已经走出了老远,回过头,看到凰子夜僵立的身子,她的眼眶,一瞬间湿透了。

瘸着‘腿’走到禁地‘门’口,那等在‘门’口的俊逸身姿,让她鼻子一酸,身子,就这么毫无避讳的,倒入了他怀里:“兄弟,我瘸了,走不了了,把我抱回去吧!”

她埋在他‘胸’口,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他不说话,打横抱起她,柔柔的声音,带着让人暖和的温度:“疼吗?”

她摇头,悄无声息的,把泪水抹干在他的衣襟上。

疼吗?疼的吧,摔了两次,一次比一次重,手心都划破了,能不疼吗!

只是为何,‘胸’口明明没有受伤,却也开始跟着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