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无题

朱舆?此朱舆会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吗?武未芯的丈夫?文沫接过手机,按照上面记录的号码拨打了过去,果然,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这个号早已经是空号了。

公安系统内本市姓朱名舆的还真就只有文沫原来认识的那一个,朱舆大学毕业后并没有子承父业加入警界,而是转行去经商了,他有父辈积存下来的人脉,从新兴电子商务业起家,现在也算是个成功商人,资产上亿,在b市小有名气了。

文沫顺便还了解了下他的家庭情况,父亲仍是公安大学的校长,母亲早早与父亲离婚,现在在国外逍遥自在,妻子武未芯从结婚后一直没有找工作,在家做少奶奶,两人结婚到现在没有子女。

单凭刘哲颜生前手机上留下的名字就断定朱舆与案件有关太过武断,文沫只把这件事记下,便接着问剩下两名死者的情况。

另她意外的是,剩下的两名死者焦娇与米雪儿居然有亲属关系,焦娇是米雪儿母亲最小的妹妹,是米雪儿的亲姨妈,32岁,已婚,但夫妻感情不好,已经分居半年了。焦娇正是和米雪儿一起去逛街的时候在路上出了车祸,肇事司机赔偿了损失,焦娇的死表面上无可疑。而且权泽政死前不久曾来过米雪儿的家调查走访。焦娇两年前意外去世后米雪儿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精神恍惚,晚上关着灯不敢睡觉,还时常被噩梦惊醒,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家人还以为她是亲眼目睹了小姨妈出车祸的惨状被吓到了。原本米雪儿是个有些叛逆的女孩,学习成绩不好,经常逃课出去上网,交男友更不是什么新鲜事,父母也实在不想再管她了,所以谁都没将她的异样放在心里,直到有一天米雪儿对他们说她知道害死焦娇的凶手到底是谁,父母还只当她开玩笑。因为焦娇是光天化日下在闹市区出的事。司机也没有逃逸,乖乖地赔了损失,因此谁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米雪儿以前也总是撒谎,都只当她还是在喊狼来了。没过三个月,米雪儿就死在了网吧里,她死之前已经连续上网36个小时了,还上了当地的新闻,连出事的那间网吧都因为容留未成年人上网被查封了。

这两起案件真的看起来很像意外,或者说这七起案件都是意外。要么是权泽政神经过敏跟错了线,要么就是凶手故意将这些人的死伪装成意外。借此逃避警方的侦察视线。如果真是后者,不得不说凶手的目的达到了。

一天都不得闲。文沫被这案子搞得情绪有些暴躁,努力了这么多天,得到的还是一无所知!

拒绝了秦鹏修送她回家的要求,文沫一个人坐着公交车走了。秦鹏修一直站在原地望着那辆公交车越开越远直至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崔志佳正站在他身后两手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秦鹏修不想理他,绕过他身旁准备离开,却被崔志佳伸手拦了个正着,秦鹏修没好气地骂道:“滚开。好狗还不挡道呢!”崔志佳丝毫不恼,冷淡地问他:“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放过文沫?”

“放过?什么叫放过?我爱她,想给她一个家。你为什么偏偏横插一脚?你没看到文沫对你根本没兴趣吗?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以前我假死的时候你没能得到她的心,现在我回来了,你就更加不可能了。呵呵,崔志佳,你就是个纯小人,连家人都不顾的人,还懂得什么是真爱吗?你也配说爱!”

崔志佳脸色发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有脸来问我什么意思?你的弟弟来找你。说你妈病得快要死了的时候,你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难道你都忘了不成?这么冷血自私的你,我看着就恶心!”说完秦鹏修狠狠地拂开崔志佳挡在他身前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崔志佳的眼睛里阴霾遍布,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秦鹏修离去的背影。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痛苦泛起,这一刻,崔志佳真的恨上了秦鹏修。

却说秦鹏修开车回到家,出差了好几天的秦誉淮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儿子回来,他放下报纸叫了儿子过来:“鹏修,来,过来坐,爸爸有话跟你聊聊。”

“什么事?爸爸?”

“鹏修啊,听说你回来后这段时间一直也没沉下心来好好工作,三天两头请假往家跑,这种工作态度可要不得。是不是卧底时间太长,对部队紧张作息生活不习惯了?你要好好调整一下,早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上去才行。”

秦鹏修沉默了一会,半晌才缓缓说出一句让秦誉淮气得不轻的话:“爸,我想转业。”

“什么?”秦誉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刚完成任务回来,是立了功的,等组织上审批下来,你就可以破格提升为中校了。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想转业的事?部队有什么不好?你有能力,又年轻,还有我帮衬着,好好干,以后会有前途的。”秦誉淮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爸,当兵从来都不是我的理想,而是你的。我虽然是你的儿子,却也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抱负有追求,从小到大我一直只想当警察,上大学的时候报考公安大学才是我想要的,可是毕业后我还是听从了你的吩咐进了部队,那是因为您是我的父亲,我愿意孝顺你听你的话。但是我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放弃过成为警察的理想。我在部队也待的时间不短了,今天也已经三十多岁了,是时间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秦誉淮第一次认识打量着眼前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儿子,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这么有主见了?多年的大家长生涯让他潜意识里希望儿子事事都服从他的决定,他已经为儿子铺就了一条最平坦最短的捷径,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经历人生的起起落落?他这一辈子不容易,普通农村娃娃在部队混到今天,吃了多少苦,他真的不希望儿子受太多罪。于是他严厉地斥责了儿子:“鹏修,你也老大不小,该懂得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了。爸爸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也太不识好歹了!转业的事以后你提都别提,有我在一天,你就在部队老老实实地工作,当警察?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拿起了报纸,再也不看秦鹏修一眼。

他发抖的手让秦鹏修有些心疼,想说些道歉的话,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人常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总想着给你最好的一切。但事实上,没有哪个父母天生便会做父母的,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学会,父母认为最好自合适的,就真的是孩子想要的吗?而且只要孩子稍有不从,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就压了下来,真的是爱孩子吗?他们只把孩子当成他们的私有财产,是他们希望的延续,他们成功的人生道路希望孩子复制,他们未完全的人生理想希望孩子继承,他们有关心过孩子的想法吗?

秦鹏修不禁悲从中来,三十好几的人了,工作工作不能自主,婚姻婚姻还要父母过问,他突然间有些万念俱灰,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

房间里似乎多了些若有似无的味道,秦鹏修铁青着脸将**的东西全部扔出了门,直直地躺在硬床板上,合衣而眠,不一会还真就睡着了。

文沫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萧程灵的电话。

“沫儿,姐姐我一有同学会的消息就打电话通知你,够意思吧?周六上午十点,轩辕国际宴宾厅,可以带家属,把你们家那位传奇也拎来啊,好久都没见过他了,怎么说也是老同学嘛,沫儿你就别捂得那么严实了。你敢不来看我不追到你家打你去!挂了。”

萧程灵语速又快又急,没容得文沫拒绝便挂断了电话。文沫心里好笑,这丫头,这么多年还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性子。她又打给了秦鹏修,问他周六上午有没有时间陪她一起去参加同学会。秦鹏修半梦半醒间答应了下来。

时间就在查案过程中如流水般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周六。文沫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画了个淡妆,简单吃完早饭,换了身礼服长裙,便等秦鹏修来接她。昨天晚上他们约好今天早上八点半出发去轩辕国际。

左等右等,八点半都多了,秦鹏修还是不见人影,打电话过去却听到对方关机的声音。出了什么事?秦鹏修以前从不会这样放她鸽子,答应她的事除特殊情况外都一定会做到,难不成路上出了车祸?

想到这个可能,文沫坐不住了,出门打车便去了秦鹏修家,如果秦鹏修真出什么事,他家里人一定知道。

恨不得马上飞过去的文沫一路上挪威的拨打秦鹏修的电话,一直关机,她坐立不安。终于到了秦鹏修家,她上前敲门,开门的居然不是他们家的佣人,而是邓君。

这一次邓君望着她的脸上居然带着残忍的笑意:“你来找鹏修的吧?他还没起呢,你自己上去吧。”

事出反常必为妖,邓君的态度让文沫心里一突,却听说秦鹏修还在家,她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出事了就好。于是上楼,推门,文沫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