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迟穿着往常的白T, 单肩背着一个黑包,黑发蓬松自然,眉眼清俊利落,就是很日常的打扮, 整个人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 看到陈酒,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虞迟怎么在他家门口?陈酒只觉得一阵恍惚, 心里有个猜测, 开口就说:“你走错门了吧。”
虞迟:“……”
虞迟无语,面无表情道:“203号, 是这里吗。”
陈酒迟疑道:“……你是不是记错门牌号了?”
陈母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见门口没有动静,摘掉手套到门口看了一眼,顿时很惊喜地说:“虞老师来了呀,怎么不进来?陈酒赶紧把老师带进来呀。”
陈酒大为吃惊:“还真是你啊?”
虞迟微微扯起嘴角:“没走错, 让你失望了。”
陈酒扶额:“这倒也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太巧了。”
陈酒侧过身让虞迟进屋, 今天天气有些热,虞迟却穿了一条黑色修身长裤, 衬得腿特别长, 整个人格外清俊利落。
陈石噌噌跑过来, 抬头看向虞迟, 就是“哇”的一声:“老师你比哥哥还高好多!”
陈酒被弟弟扎心, 险些吐血。
“也没有高很多吧。”陈酒试图挽回属于哥哥的尊严, 说“我穿着拖鞋呢, 你老师肯定穿了内增高。”
被扣了增高帽子的虞迟没有说话, 他接过陈酒递过来的一次性拖鞋, 弯腰换鞋。
陈石说:“穿拖鞋的老师还是比哥哥高!”
“陈石!”陈酒咬牙切齿地警告,“你再说,以后比我还矮。”
陈石一脸惊恐地看着陈酒:“那我不就成小矮子了?”
虞迟看了眼陈石,说:“好好吃饭,会长高的。”
陈石说:“会比哥哥还高吗?”
虞迟:“那倒是挺容易的。”
陈酒:“……”
陈酒帮陈母端菜,陈母说:“你悄悄这虞老师,是不是还挺好的?看着就挺聪明一孩子。”
陈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他是我们班班长,和我住一宿舍。”
“是吗?”陈母说,“那你多和人家学学呀,人家一直拿奖学金,成绩年级第一,你呢?别来天天抱着手机,也多和人家去图书馆学一学。”
“学着呢。”陈酒说。
得知虞迟是陈酒的舍友之后,陈母对虞迟显然更热情了,带着他到陈酒的房间,让他放下包,然后招呼他吃饭。
虞迟在陈母面前完全没有毒舌属性,就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陈母越看越喜欢。
吃饭的时候,陈酒和虞迟坐在一边,陈酒面前都是些素菜,荤菜都摆在虞迟面前,偏心得明明白白。
陈酒嘴角一抽,不想吃素炒青菜,索性闷头吃白米饭。吃了几口,碗里多出一块排骨。
虞迟拿公筷给他夹的。
陈酒心想这家伙在他妈面前倒是装得挺像个人的,礼尚往来,给虞迟夹了一筷子青菜。
陈母在一旁说:“虞老师多吃点,看你瘦的。”
陈酒颇为无语:“妈,他能有我瘦?”
陈母嫌弃:“你都多久没锻炼了,一看就胖了。”
陈酒着实郁闷,虞迟在旁边笑了一声,陈酒在桌子底下掐虞迟的腿,笑个屁啊笑。
虞迟嘴角笑意没停,他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在桌底按住陈酒不安分的手。
陈酒一惊,连忙收手,但虞迟力气太大,把陈酒的手腕牢牢箍住,陈酒压根抽不出来手,汗都冒出来了。
虞迟其实看着也不属于壮士的那一类,虽然陈酒曾经摸到过她的腹肌,感觉还挺结实,但虞迟也没怎么去过健身房,怎么会这么大力气?
陈酒着实是搞不明白。
陈酒努力了一会,泄气了。
没劲了。
陈酒轻轻抽了抽手,虞迟松开了他的手。
陈酒清咳一声,捧着饭碗努力吃饭。
陈母完全没看到这两个人饭桌之下的暗潮汹涌,问虞迟:“虞老师,你看小石的成绩还有没有提升的空间了?”
“您叫我小虞就好。”虞迟说,“我看过他最近的小测试题,错的题里粗心扣分的题目比较多,如果再细心一些,平均分会上去的。”
陈母有些担忧地叹口气。
虞迟道:“交给我吧,一个月之内,他的成绩能提到班级前五。”
吃过饭,虞迟就到陈石的房间去给他补习了,陈酒在客厅看电视。
陈母切好了水果,让陈酒给送过去。
陈酒说:“别打扰他们了,一来一回光吃东西了,虞迟一小时补课费那么贵,别浪费了。”
“那是钱的事情吗?你这孩子。”陈母说,“看人家小虞那么尽心尽力的,你当朋友的也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他。”
陈酒:“……”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虞迟在陈母心里仿佛就是个寡言少语的老实人,第一印象要人命。
这要让陈母知道,他曾经在公开场合和虞迟多次吵架,不得以为虞迟精神分裂啊。
陈酒磨磨唧唧端起果盘,也没敲门,慢吞吞开了门。
屋内,虞迟极富逻辑性的讲题声音响起,他讲题的时候声音很缓,确保对方能够听清楚,并且很有条理性,虞迟的确是个适合当老师的性格,除了喜欢毒舌,性子冷之外,没什么缺点。
陈酒靠在门边,悠闲地吃起了果盘。
中途虞迟抬头看了陈酒一眼,陈酒扬起一个笑脸,正要说话,虞迟又低头给陈石讲题去了。
没意思。
陈酒把果盘放在一旁,陈石看到了,要去抓,陈酒说:“不可以,这是给老师吃的,你学完了再吃。”
虞迟:“没事,吃吧。”
陈石高高兴兴地捡了一片苹果吃。
陈酒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于是回屋补眠。
睡了一觉起来,天都黑了。
虞迟还没走,他给陈石布置了一张试卷,陈石刚做完,虞迟拿笔改题。
陈酒走过去看了一眼,虞迟的字还是那么好看。
屋内开了灯,淡白的光打在虞迟的侧脸上,显得他眉眼更好看了,像是水墨氤氲开来的那些古画一般,优雅而有韵味。
虞迟这个人,长得确实有点意思。
他不是那种一眼会让人惊艳的类型,但却是会让人越看越心动,最后忘不了。
陈酒突然想起,前两天何音跟他聊八卦,说虞迟才被男生告白过,然后狠狠拒绝了。
说他恐同。
陈酒想了想之前虞迟看到他脱衣服,好像特别的厌恶。
但他也没说自己是同性恋啊,这不能说是恐同,应该说是恐男吧?
嘿。
陈酒一个直男,非常想要挑战一下这位恐同班长的底线。
毕竟,他要让虞迟喜欢男生,不得先把他给掰弯了。
这要是现实世界,陈酒绝对不会这么做,但这只是一个虚拟世界,为了完成任务,陈酒倒是无所谓。
系统:“你考虑清楚了,要自己上?”
陈酒:“不是,我就是想让他知道,其实喜欢男生也没那么恐怖,现在人也不是不能接受GAY嘛。”
系统:“加油。”
陈酒:“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里,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系统:“我只是觉得不太容易,毕竟虞迟不太好搞。”
陈酒一下就被激起了胜负欲:“我肯定能搞定他,你就看着吧。”
陈酒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性格,除了学习之外,他哪样也不服。拍戏也是如此,他一开始演不好,老是NG,晚上回去了也在练,练到很晚才睡,早上早起继续,非要练到自己满意为止。
这样下来的结果也是好的,一年之内,他的演技肉眼可见的飞速提升。
大家都以为陈酒是靠运气,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与汗水。
但是这种决心……落到感情上,到底还是有些没有支撑点。其一是因为陈酒母胎单身,上个世界莫名其妙成了GAY,被一堆男的争相告白,陈酒现在都以为那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莫名其妙。
再就是虞迟的性格着实是招人恨,陈酒也不是会默默忍耐的性子,虞迟说一句狠的他就忍不住要刺回去,一来二去两个人又忍不住吵架。
但是……
陈酒想到他最后一次和虞迟吵得很凶的那次,是在浴室。
但虞迟说,想和他做朋友。
在那之后,虞迟似乎在有意克制自己的说话方式,起码之前那种让陈酒忍不住血脉贲张的毒舌语气是没怎么再出现过了。
那他们现在,应该是朋友了吧。
是朋友的话,应该开得起男生之间的“玩笑”吧?
一旁的果盘已经空了。
陈石打着哈欠说:“哥哥,水果都被我吃光啦,老师都没吃。”
“你这小子。”陈酒说,“怎么不让着点老师,尊老爱幼不知道啊。”
陈石非常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那老师是老吗?”
虞迟终于抬眼看了陈酒一眼,陈酒换了身睡衣,他在家里穿得很随意,就是一个背心加大裤衩,露出的皮肤白得腻人,他俯身拿起果盘,转身走了。
虞迟喉结稍微滚动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但他很快恢复平静,将改过的试卷递给陈石,让他订正。
虞迟起身,出房,看到陈酒从厨房出来,拿了一个洗干净的苹果。
“上完了?坐会再走呗。”陈酒说,“我妈说要留你吃饭。”
虞迟坐在沙发上,看陈酒削苹果。
陈酒的手指还挺长的,拿着刀的姿势很笨拙,虞迟看了一会,看不过去了:“我来吧。”
陈酒挡住了:“还是我来吧,要是让我妈看到你削苹果,得骂死我。”
虞迟看着陈酒慢吞吞削苹果,视线落到他紧抿起的唇上。
陈酒的唇形其实挺好看,有点微翘,有的女生形容“像是在索吻”,虞迟有一次偶然听到了。
那时候的虞迟不屑一顾,现在的虞迟突然觉得这句话形容的恰到好处。
以虞迟惊人的记忆力,他大脑中闪现出十种不同的接吻姿势。
来源于编剧给他传的“精品资源”。
实践来源于理论。
陈酒总算把苹果皮给削掉了,令人困惑的是果肉好像也不剩多少了,原本陈酒还打算一切四瓣,但现在他把仅存的苹果递给虞迟:“吃吧。”
一抬头,发现虞迟匆匆移开视线,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
虞迟接过苹果,说了句:“真小。”
虽然这是事实,但陈酒总觉得他在隐喻其他什么东西,反击:“你才小。”
虞迟哼笑一声:“看来你平时不怎么削苹果。”
“吃吧你。”陈酒说。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会儿虞迟吃完了那个小小的苹果,陈母招呼虞迟吃饭,盛情难却,虞迟又留下来吃了顿晚饭。
这回陈酒异常乖巧,没闹虞迟,安安静静吃完了饭。
吃过之后,虞迟看了眼时间:“我准备走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何况再过半小时就是宿舍门禁时间了。
“噼里啪啦——”外面一阵闪电声响起,轰隆隆令人畏惧。
陈酒不害怕闪电,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推开窗户,外面疾风骤雨,大滴的雨滴打在他脸上。
“我去。”陈酒目瞪口呆,“外面还下冰雹了。”
虞迟显然也有些意外。
陈母说:“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肯定不好打车的,小虞你也别回去了,就在家里住下吧。”
虞迟想了想,摇头:“我还是回去吧,不方便打扰您。”
劝说无果,陈母将雨伞递给虞迟,让陈酒送他。
陈酒还没说话,虞迟先开口了:“不用送我,外面雨大,我先走了。”
说完,便一个人踏出房门,消失在黑夜里。
陈酒甚至没有来得及叫住他。
“诶,这孩子……”陈母一转眼,发现陈酒已经披上了雨衣,说,“妈,我去看看,这个点了,肯定不好打车。”
“也行,如果打不到车,就叫小虞在家里住吧。”陈母笑道,“这孩子跟你一样倔。”
陈酒冲进了雨夜里,外面太黑了,即便有路灯,但光线昏黄,一眼望去也看不到个人影。
陈酒家在别墅区,原本就很大,路线曲里拐弯,陈酒想起他早上看到虞迟和他截然不同的方向,心中升起一个猜测:
早上的时候,虞迟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陈酒一路找过去,也没找到个人,不知道虞迟跑到哪里去了。
陈酒出来的急,穿得单薄,身上的雨衣被风和雨刮得簌簌作响。陈酒冻得要死,掏出手机,找了个屋檐给虞迟打微信电话。
“嘟嘟嘟……”
你倒是接啊!
幸好电话响了一阵,被接通了。
“喂?”
“喂个屁啊,你在哪?”陈酒大声说,他的声音都快被呼啸的风给吹走了。
虞迟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旁边有一个八点半。”
这边的八点半多了去了,陈酒说:“还有呢?”
“旁边还有个宜家。”虞迟说,“你不用找我了,我开个房吧。”
“开什么房,从我这赚走的钱去开酒店?你还不如把钱给我。”陈酒硬邦邦道,“等我。”
外面冰雹越下越大,几乎要把陈酒砸晕的节奏,陈酒心想早知道带把雨伞了。
跑了半天,总算看到了便利店隐约的灯光,虞迟一身白T长裤,撑着伞的模样非常明显,站在便利店门口的影子很长。
“你怎么不进去等啊!”陈酒大喊,他被风吹得哆嗦,他和虞迟穿得差不多,都是很薄的衣服。
“怕你找不到我。”虞迟见陈酒穿得单薄,皱眉,“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还不是为了找你!”陈酒拉住虞迟的手,虞迟的手很凉,陈酒比他更凉,“快走,冻死我了。”
虞迟看到陈酒穿着的雨衣,很大,走路的时候容易漏风,怪不得他会冷,说:“把你的雨衣给我。”
陈酒莫名其妙,但虞迟没解释,套上陈酒宽大的雨衣,对陈酒说:“进来。”
陈酒:“??”
虞迟难得耐心了起来,他说:“两个人挨在一起,会比较暖和。”
陈酒不想显得跟虞迟很亲密一样,但他实在冻得受不了,外面风像刀刮一般,冷飕飕的,像是要刮走身上最后一丝热气。
陈酒只犹豫了半秒钟,便钻进了雨衣里。
虞迟的体温温暖了这件雨衣,原本宽大的雨衣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可靠。
陈酒自虞迟胸前扒开雨衣的领口,看着外面,说:“咱们这样好像袋鼠啊。”
“有你这么大的袋鼠宝宝吗?”虞迟随口道,“走了,别说话。”
陈酒原本想反驳的话消失在冷风中。
原来在便利店门口已经算暖和了。
哪怕是在雨衣里,背后是虞迟温暖的胸膛,陈酒仍然是被冻得牙齿打颤。
但他又不想承认,一个大小伙子被冻成这狗样,说出去未免有些丢人。
虞迟一手拿着雨伞,另一手轻轻环住陈酒的腰:“快到了。”
陈酒哭笑不得:“你知道我家怎么走吗就快到了?往右转啊大哥。”
十分钟后,两个人总算磕磕绊绊到家了。
他们俩都无比狼狈,因为那雨伞被风刮来刮去,早就起不到什么挡雨的效果了,头发丝,衣服和裤脚全都湿哒哒往下滴着水。
陈母见状,连忙叫他们去洗澡。
虞迟被冻得脸颊煞白,对陈酒说:“你先去。”
陈母说:“你们俩一起进去吧,本来就冷,不赶快洗个热水澡都得冻感冒了。”
——一起洗?
陈酒和虞迟互相看了一眼。
陈酒咳了一声。
虞迟看了眼手表。
“还愣着做什么?进去把衣服脱了,拿出来我给你们洗。”陈母说着,进屋拿了两件睡衣,“小虞你穿这件吧,应该适合你。”
虞迟和陈酒被迫拿着睡衣,被陈母推进了浴室。
“哐当”一声,浴室门关上了。
陈酒和虞迟面面相觑。
陈酒心想,不对啊,他在尴尬个什么劲,大学时候也很舍友一起去澡堂洗过澡,和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只有一个浴头。
陈酒想到这里就自在一些了,问虞迟:“你是淋浴还是泡澡?”
虞迟还有点发懵,说:“……什么?”
陈酒随手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丢到一旁,他出门出的急,随便套了一件牛仔裤,也没系皮带,有些宽大的腰身松松垮垮卡在胯上,陈酒变换动作的时候人鱼线若隐若现。
久久也没听到虞迟回答,陈酒有点奇怪,转头看了虞迟一眼。
虞迟微微垂下眼,没有看陈酒:“我淋浴吧。”
“也行。”
陈酒把裤子一脱,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
虞迟眼里只有那条被脱掉的牛仔裤。
陈酒还有些好笑,他不知道虞迟是不是没有去北方洗过澡堂,怎么看上去有点害羞呢?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虞迟——
恐同嘛。
一想到这个,陈酒又开始打主意了。
“诶,你怎么不脱啊。”陈酒故意说,“要我帮你吗?”
这话说得,就有几分暧昧了。
但虞迟像是没听出来,说了声不用,抬手将T恤脱了下来。
陈酒正在放水,抬眼随意瞥了过去。
虞迟背对着他,宽肩窄腰,后背的线条流畅漂亮,随着动作起伏一张一合。
陈酒没想到,虞迟也是有肌肉的,只不过不像健身房的那些人那么明显,没有刻意锻炼过的痕迹,却很紧实漂亮。
陈酒心头一紧,将一旁的帘子拉了过来,“哗啦”一声,隔开了他和虞迟。
原本想看看虞迟的笑话,没想到虞迟这么不动声色,陈酒还真没想看虞迟脱裤子。
陈酒还是脸皮薄。
水放满了,陈酒躺进去,有点无聊地丢了两个浴球进去,没想到是粉色玫瑰的,淡淡的玫瑰香味传了出来。
虞迟那边水声响起。
帘子是半透明的,陈酒胳膊枕在脑后,隔着帘子若隐若现地看虞迟。
这人身材……可真好啊。
水很温暖,陈酒泡了一会就困意上涌,眼睛微微闭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都已经发冷了,陈酒听到虞迟的声音。
“陈酒?醒醒。”
陈酒困顿地睁眼,发现虞迟已经穿好了睡衣,衣装齐整地蹲在浴缸前看着他。
陈酒揉了揉眼睛,从水里起身,淡淡的粉红色自他身上氤氲开来,蔓延到水波之下。
“水凉了。”虞迟说。
“好像是有点,太困了。”陈酒揉揉眼睛站起来,“给条毛巾。”
陈酒起身的姿势太过自然,而虞迟还蹲在他面前,直直对上陈酒的。
虞迟:“……”
陈酒有点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一惊,连忙后退。
但他后面就是墙,陈酒又没反应过来,虞迟赶忙去拉他。
若不是虞迟,陈酒怕不是得在浴缸里淹水。
陈酒满脸通红,虞迟身上也溅得到处都是水。
这么一遭下来,陈酒是彻底清醒了。
虽说他有时候也会和人比比鸟,但也没有这么……这么地和人面对面过。
好尴尬!
虞迟倒是很平静,将一旁的干净毛巾丢给他:“衣服在架子上。”
说完,转身出去了。
陈酒看着虞迟的背影。
这人刚才,耳朵是不是红了?
陈酒慢吞吞穿起衣服,走到卧室,浴室坐在床的一侧,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莫名的性感。
陈酒想起刚才,虞迟的衣服湿了,他又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再麻烦陈母,索性打开衣柜翻找了一下。
陈酒丢给虞迟一件衣服:“这衣服是我最大号的睡衣了,就穿过一次,你试试。”
虞迟穿上,说:“可以。”
陈酒歪着头看了看:“我怎么感觉有点小?”
虞迟说:“没你的**小。”
陈酒:“……”
陈酒:“那是我买小了的一次性**,谢谢。”
虞迟笑了一下:“哦。”
“笑什么笑,你刚没见过我多大啊。”陈酒随口嘟囔,说着说着又是一顿。
好家伙,本来都想把这事揭过去,他怎么又嘴欠提起来了?
虞迟没说话。
陈酒也没说话。
陈酒上了床,说:“别客气,我床很大,你随便躺。”
虞迟有些迟疑:“我睡沙发吧。”
“那不行。”陈酒说,“我家沙发不睡人,只睡狗。”
虞迟:“你家养狗了?”
“快了。”陈酒胡侃。
虞迟:“……”
陈酒刷起了手机,刷了一会,突然想起来明天要进行第一次舞台排练了,而他的台词都还没记住呢!
陈酒顿时又开始紧张了:“虞迟,要不咱俩再对一下台词吧,明天要正式排练了。”
虞迟说:“好。”
两个人就把台词对了一遍。
陈酒虽说是有点卡壳,总体上还是顺下来了。
陈酒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虞迟却若有所思道:“还有一个地方,你不提前排练一下?”
“什么?”
虞迟看着陈酒,目光有些沉,说了两个字:“——吻戏。”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