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在班上不算最高的, 单也不算太矮,可以排得上中上水平,但是池野抱他的时候,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这让陈酒有点怀疑人生。

还没来得及挣扎, 更怀疑人生的事情来了。

虞迟回来了。

然后看到了被公、主、抱的陈酒。

陈酒觉得他这辈子的脸都没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这个场面,看上去好像他和池野很亲密似的。

……也许他把那句‘看上去’去掉会比较好。

虞迟脸色有点冷, 按理来说一般大家看到虞迟这样, 都会自觉默默避开,以免被冷气所波及, 但池野却完全没有被吓到。

陈酒看不到池野的脸, 只能看到流畅的下颌曲线和喉结,之后池野以比虞迟更冷淡的声音说:“关你什么事。”

说完,池野便抱着陈酒旁若无人地往卫生间走。

虞迟却微微眯起了眸子,声音有点危险:“你现在应该去报道, 老师在等你。”

“我不是什么乖学生, 如果你想管我的话, 劝你一句,少管闲事。”池野冷冷道。

陈酒:“……”

他现在突然有一种, 自己处于某种引而不动腥风血雨的江湖传说, 而他是红颜祸水的错觉……

错觉, 一定是错觉。

“你放我下来吧。”陈酒实在受不了被抱着, 何况还有个虞迟在看着, 他轻轻推了一下池野。

池野像是不情愿, 陈酒又推了他两下, 池野才小心地把他放下来, 陈酒说:“我自己去。”

还好他离卫生间不远, 跳了两下就进去了。

陈酒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

他本意是想撮合虞迟跟池野来着,先让他们俩聊一聊好了。

陈酒坐在马桶上玩手机,林宵发来游戏邀请,陈酒进了。

一局排位。

林宵:休息是不是贼爽?我刚才被余安点上去做题,然后我不会,尬台上了,还好虞迟来了,救我狗命。

陈酒:哈哈哈哈哈,还好我不在。

林宵:但是余安记住你了,他让虞迟给你补课,说回来要抽查你学习进度。

陈酒:??

陈酒:有没有搞错,我是病人啊!

林宵:你又不是脑子坏了,反正虞迟答应了,你还是趁早打开高数课本看一看吧。

陈酒:……

陈酒原本轻松一点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为什么在哪都逃不过学习啊!

一阵敲门声响起,虞迟不悦的声音传来:“你掉厕所了?”

陈酒匆忙起身,打开门,四处看看,池野不在,他说:“池野怎么走了?”

“你希望他留下?”虞迟却反问。

陈酒敏锐的小雷达让他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谨慎道:“我就是关心一下舍友。”

“他去报道了。”虞迟说,“看来你和他很熟。”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点奇怪。陈酒没有在意,随口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虞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表情仍是很冷,似乎刚才的谈话不太愉快。

陈酒扶着墙跳,虞迟也没有管他,让他跳着玩,陈酒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口水差点流下来。

虞迟带了饭回来!

陈酒心想应该让林宵帮忙打一份饭回来的,现在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愣着干什么?”虞迟说,“坐。”

陈酒说:“坐着……干什么?”

虞迟抬头,有点无语:“你是不是把脑子也撞傻了?”

陈酒看看饭,又看看虞迟,突然恍然大悟:“你给我买了饭?”

虞迟:“……不是。”

陈酒顿时高兴起来了,喜滋滋地说:“谢谢你啊!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没多少钱。”虞迟说。

陈酒却知道虞迟表面说得轻松,实际上家境并不好。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虞迟浑身上下没有名牌,衣着也是简单朴素,和班上其他富家子弟都不一样,而且他每周末都会出去兼职,综上所述,大家都觉得虞迟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他才这么拼命学习。

有的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才华。

也有人嫉妒虞迟,说上天给他关上一扇门,但给他打开了一扇窗,被全体女生抨击:我看你是又没有门又没有窗!

虞迟虽然毒舌,却很意外得人缘很好,能和虞迟屡次吵架的人不多,陈酒却是其中一位。

这又有一番渊源。

其实陈酒在大家眼中是一个脾气很温和的人,很少说重话,偶尔开开玩笑也无所谓,但实际上陈酒家境非常好,他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在众星捧月之下长大,不说嚣张跋扈,但也没什么人拒绝过他,虞迟则是例外。

自尊心极高的小少爷,几次劝说虞迟都劝不动,反而被冷言冷语给怼了回来,自然是不服气,一来二去,原本的性格也出来了,于是和虞迟爆发了好几次激烈的争吵,两个人都拉不下脸道歉,于是关系越发恶劣。

陈酒含着勺子正在沉思,突然额头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陈酒连忙捂住额头,警惕地看着虞迟:“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虞迟收回筷子:“你再这么发呆下去,饭都凉了。就算你不吃,也别浪费粮食。”

原本热腾腾的饭菜确实已经有点凉了,陈酒忙说:“吃的!”

他夹起一筷子菜,两颊鼓鼓的,然后时不时看向虞迟,像是有话要说,但虞迟眼神扫过来,陈酒又不说了。

虞迟好奇心不强,见陈酒吃完了,就把饭收了。

陈酒打了个饱嗝,有点不好意思又吃虞迟的白食,于是点开微信,给虞迟转了一笔钱。

红包可以拒收,转账不行。

虞迟出门丢了个垃圾,回头发现陈酒给他转了一笔钱,额度还不小,美其名曰“伙食费”,他简直要被陈酒气笑了。

有的人,不说话,也能让人生气。

陈酒人不在宿舍,倒是浴室传来水声,这人趁他不在偷偷进去洗澡。

虞迟捏了捏眉心,他五岁的侄子都没有陈酒这样不省心。

不过陈酒既然已经进去了,虞迟没准备打扰,他翻出今天的课本,第一节 课他没上,准备看课本自学一下。

刚把书拿出来,虞迟还没来得及翻上一页,浴室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一阵重物翻倒在地的声音随即响起。

之后就没动静了。

虞迟听到声音的时候,立刻起身冲到浴室,然后他紧接着骂了一句。

陈酒把门给锁上了。

“陈酒!”虞迟喊,他真不知道陈酒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锁门,防他?

浴室那头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水声还在响。

虞迟深吸一口气,侧身撞向门,幸好浴室的锁年久失修,一撞便开。

浴室水汽氤氲,水流的到处都是,地上很滑,虞迟微微皱着眉,看到陈酒正光溜溜坐在地上,头埋在臂弯一动不动。

那被医生特意叮嘱不要碰水的脚腕也浸在水里。

饶是虞迟想了几百遍到底照顾这个人会遇到什么情况,也没有哪种情况比,现在更糟了,他太阳穴跳了跳,说:“起来,坐在地上干什么?”

陈酒:“疼……”

“那你现在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虞迟忍了忍,没忍住,说,“医生是怎么说的?尽量不要挨水,你倒好,洗上澡了。”

陈酒没回应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虞迟心里有点冒火,说:“你就打算这么坐着?抬头!”

这句话让陈酒有了点反应。他缓缓抬头,却是红着眼眶,瞪着虞迟。

“你好好说话会死啊!”陈酒怒道,“这辈子也没人这么骂过我,你倒好,替别人全给骂回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极有气势的,但他话里时不时带点颤抖的泣音,然后抽一抽鼻子,眼中有泪珠滚落下来,天知道一个男的为什么这么爱哭。

虞迟突兀想起那一天陈酒在他面前摔倒了,也是立刻就哭了。

怎么会这么娇气。

虞迟叹了口气:“我没骂你。”

“你还说没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陈酒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那天我摔倒了,你不扶我,你还说‘你有病吗’——这辈子没人这么说过我,你凭什么啊!”

虞迟:“……”

“还有,我不就是题不会做吗,你嘲讽我!你笑我!怎么,学渣就没有人权吗?”陈酒越说越多,像是要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我也想好好学习,但我就是学不会,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你还让我写方程式,让我做那个破数学题,十一点,我高中都没有学到那么晚过!”陈酒悲从中来,哭得更厉害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崴了脚还要连累你学习,以后你不用管我,我……”陈酒话没说完,虞迟将一条干净浴巾盖在他身上:“说这么多,不冷?”

虞迟看了看陈酒的姿势,说:“你能起来吗?”

陈酒还在掉眼泪,他其实不想哭,但是这身体仿佛是有应激反应,一旦感知到痛觉,眼泪就情不自禁往下掉,陈酒已经快要自暴自弃了:“起不来,你就放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虞迟感觉现在已经不气了,剩下的只有好笑:“你到底几岁啊。”

“关你屁事。”陈酒说。

“好,不关我事。”虞迟说,“是我非要管你,我抱你起来,你别乱动。”

“不要。”陈酒硬邦邦地说,“你以为我是会被小恩小惠所打动的人吗?”

下一秒,他身体腾空,虞迟用浴巾裹住他,然后把他抱起来,陈酒立刻吓得扑腾两下:“你别碰我!”

“我没碰你。”虞迟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你能别哭了吗?我衣服要被你哭湿了。”

陈酒说:“关我屁事。”

虞迟:“……”

虞迟一路把扑腾得乱七八糟的陈酒放回**,感觉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无与伦比的战斗。

陈酒一回窝就滚上被子,把自己埋起来。虞迟也就一转身的功夫,**就只剩个大团子了。

“出来,陈酒。”虞迟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和一些,尽管他感觉这样并没有更好,反而更像是抱着某种伪善心思的狼外婆,但是陈酒就喜欢这样的,也不知道到底时好时坏。

果然,虞迟放轻了语调,陈酒就慢慢从被窝里出来了。

“我看看你的脚。”虞迟顿了顿,说,“我先给你拿点衣服吧,你的睡衣在浴室吗?”

“在衣柜里。”陈酒语气闷闷的,刚才情绪一时间太过激烈,现在他都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

他吼了虞迟?

虞迟居然没生气,没骂回来,反而很平静?!

这该不会是火山爆发之前的平静吧!

原本把虞迟骂了个狗血喷头,有点爽的心情逐渐又忐忑了起来。

冲动是罪啊!

过了一会,几件衣服落到被子上,虞迟的声音传过来,有点轻,像是压着什么情绪:“你先穿吧,我清理一下浴室。”

陈酒摸到衣服,才想起来他刚才光着身子和虞迟吵架。

陈酒:“……”

太丢人了。

他迅速穿上衣服,穿裤子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伤脚,忍不住“嘶”了一声,眼泪又下来了。

他这脚才经历了折磨不到一天,又屡屡碰壁,看来是不会好得很快了。陈酒只觉得生无可恋。

虞迟很快出来了,他穿着的衣服上有水渍,是刚才陈酒胡乱挣扎的时候蹭上的,但虞迟像是没有在意到,而是低头看向陈酒的脚踝。

被这么认真地看着,陈酒有点不自在,忍不住缩了一下腿。

“——别动。”虞迟顿了顿,说,“疼的厉害吗?”

陈酒没说话,但他还在抽鼻子,掉眼泪,一双眼睛又黑又润,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会哭。

虞迟就知道答案了,他从一旁拿了校医给的止痛喷剂,细细密密冰凉的喷雾打在伤处,疼痛感瞬间减弱了不少。

陈酒微微眯起眼睛,舒服得像一只正在打盹的猫。

这样的陈酒,真是太好研究了。

虞迟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和陈酒较什么劲呢?

虞迟收回喷雾,盖上盖子,对陈酒说:“如果晚上疼了,就喷一点。”

陈酒有点生硬地‘哦’了一声。

虞迟的手指微微摩挲在止疼喷雾的瓶身,让他想起了那瓶红花油,他眸子微微一暗,问:“那天,为什么要给我红花油?”

“我只是多拿一瓶,给你说顺带的。”陈酒说。

“我知道了。”虞迟顿了顿,说,“谢谢。”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立刻让陈酒又想起来某件事情,他近乎控诉地说:“有什么好谢的啊,你不是给我带了饭,说两不相欠吗?反正以后都是陌生人,我要你一句谢谢干什么用?”

这一刻,陈酒和虞迟的身份仿佛调转了,陈酒成了那个伶牙俐齿刻薄犀利的人,而虞迟则是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当我的朋友,是很难的。”虞迟终于开口了,但是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少了一股冰冷而不近人情的意味。

陈酒:“谁想当你的……”

“但我想做你的朋友。”虞迟接上后半句,这句话似乎很难说出口,他像是要打破什么壁垒一般地,缓缓地说,“可以吗?”

陈酒本想说点什么嘲讽回去,但这一刻虞迟的表情无比认真,甚至有点庄严肃穆的感觉,让陈酒开了开口,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可以开玩笑的话题。

但这明明就是一个痕简单的话题,为什么搞得这么沉重。

陈酒于是道:“你想当就当,但是我不接受朋友拿我当陌生人,还天天骂我。”

“我没有骂你。”虞迟皱了皱眉,陈酒立刻说,“就是这种语气,你说的时候就感觉在说‘你这个弱智,我不想和你解释’一样。”

虞迟:“……”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现在澄清。”虞迟道,“我只是习惯这么说话,我和所有人说话都是这样,没有看不起你。”

陈酒嗤之以鼻:“那你还说我学渣,嘲讽我。”

虞迟想了想,当时他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那我和你道歉。”虞迟说,“我不该看不起你是学渣。”

陈酒:“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虞迟:“?”

陈酒:“那你说对不起。”

虞迟又微微皱起眉,他遇到很难处理的事情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表情,当陈酒以为他不准备说的时候,虞迟开口了:“对不起。”

然后他发现,陈酒用一种很惊悚的表情看着他:“你不是虞迟吧?!”

虞迟瞬间面无表情:“你耍我玩?”

陈酒松了口气,就是熟悉的虞迟。

陈酒说:“没,就是感觉有点不太习惯。要不,你再多说两句,让我习惯一下?”

虞迟:“我看你是想挨打。”

陈酒现在却不怎么怕他了:“你敢打我,我就一个月不去上学,你就一直伺候我吧。”

这会倒是变聪明了。

陈酒现在也不哭了,刚才虞迟的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此刻除了眼圈有点红之外,再无哭过的痕迹。

就是头发还湿着,滴滴答答往下流水,虞迟丢给陈酒一条毛巾,陈酒胡乱擦了两下就把毛巾放下了。

虞迟出去回来,发现陈酒顶着一头湿法兴致勃勃地打游戏,声音无比高亢:“中路给我死!”

虞迟:“……”

虞迟实在看不惯陈酒那个鸡窝头,走过去给他擦,陈酒显然是很习惯让人给他擦头发,一边享受一边说:“重一点,刘海也擦擦。”

头一次被人这么指示着干活的虞迟:“要不要再擦擦后面啊?”

这声音好像有点危险。陈酒后知后觉,突然发现虞迟站在他后面,阴恻恻地看着他,陈酒顿时一个机灵:“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这局结束得快,陈酒美滋滋放下手机,发现虞迟开了一盏小灯,在书桌前看书,而他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杯牛奶。

陈酒有点惊讶:“这是给我的?”

虞迟‘嗯’了声,陈酒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牛奶啊。”

“看到的。”虞迟说,“你又不是真的透明人。”

陈酒捧起杯子,发现还是热的,瞬间感动:“我以为你完全看不到我呢。”

“诶,对了。”陈酒想起来一件事,“你说做朋友,是认真的吗?”

虞迟说:“呵呵,耍你玩的。”

陈酒笑道:“其实我挺想和你做朋友的,就是你太冷了,说话还不好听……得亏是我,要是别人,早就和你打起来了。”

“哦?那我额头是鬼撞的吗。”虞迟不轻不淡地问。

陈酒说:“要不是你……你说我脏!可恶,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道歉!不道歉就不当朋友!”

自己把自己坑了的虞迟转过椅子,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笔,有点无奈地看着陈酒:“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说你。”

陈酒哼了一声,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好了。”

虞迟:“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说完转回去继续看书。

陈酒咕咚咕咚喝了牛奶,就开始困了,他问:“你还要看多久啊?”

虞迟头也不抬:“你睡吧,不用管我。”

“谁管你了……”陈酒嘟囔,“我就是日常关心一下舍友。算了,晚安。”

陈酒拉起被子,脸蛋蹭蹭被角,很快睡着了。

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过了多久,虞迟合上课本,有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他看了眼时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习惯性走到自己床铺前,看到陈酒睡得正香,脑中才想起他和陈酒互换床铺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虞迟缓缓俯身,打量陈酒。

陈酒浑然不知,我行我素地睡着,他睡着的时候半干的发丝乱翘,微微卷起,盖过眼睛,看上去不太舒服,虞迟便把那头发微微拨了两下,触感柔顺,很软,和陈酒不太像。

……不对,刚才抱他的时候,感觉还挺软的。虞迟有点迟疑地回想,但他很快察觉这种回忆简直有点莫名其妙,便切掉了画面。

虞迟来到上铺,他的床铺依旧干净整洁,但总觉得哪里变了。

虞迟的左边墙上贴着王者的游戏海报,天花板上贴着吃鸡的游戏海报,还挂着一个课程表,上面写的是:周二周四早课千万别忘了。字迹很潦草,一看就是陈酒写的。

不知道是不是虞迟的错觉,他总觉得周围满溢着一股奶香。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喝奶。

这要是别人,虞迟估计会嫌弃得要命,但这事发生在陈酒身上,虞迟觉得还挺合理。

多喝点奶,说不定还能补充一点智力。

虞迟闭上了眼睛。

按理来说,他会在三分钟之内强迫自己睡着,但这次,似乎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虞迟还是丝毫没有困意。

他的手上,似乎还留有被浴巾包裹住的触感,有点软,还有点硬。

虞迟从来没有这般碰触过一个同性的身体,自从之前那件事情之后,虞迟对所有同性的触碰都有过激反应,一提到碰触,他会不自觉地浑身发麻,产生强烈的厌恶感。

对陈酒也是如此。

但是今天,刚才,他好像……

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匆忙,所以忽略了那种感受么。

虞迟试图寻找答案。

他想说是。

但是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他都不会这样做。

他只会丢给那人一条毛巾,让他自己爬起来。

他不但没那么做,还跟陈酒道歉了。

陈酒骂他的时候,语气很激烈,又很委屈,仿佛是别人逼着让他骂人。

但是又想了想,虞迟突然笑了一下。

陈酒怎么这么可爱。

骂人都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快乐~玩得开心~

另外说一下更新,如果十二点没更,就是没写完,大家可以第二天再来看,没请假就一定会更新的~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