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酒不说话了, 像是吓到了,谷雨霖说:“骗你的。”

他伸出手,揉了揉陈酒的头发:“你还真好骗。”

陈酒眼神复杂:“你真的变了很多。”

谷雨霖轻笑一声:“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

只是, 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眸中, 并没有多少笑意。

他轻声说:“阿酒,这么久不见, 你也变了。”

“那次在超市相遇, 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陈酒:“……”

那时候还不知道咱俩是同学。

他正要说话,被一根手指堵住了嘴。

“嘘——别狡辩, 我知道你没认出我。”谷雨霖说, “我不是傻子。”

“那天你看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他淡淡道。

陈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转开眼,看到房间的布局,怔了一下:“我在医院?”

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设备, 弥漫着陌生的药水味, 但是地上仍然铺着细密绵厚的地毯, 上面印着酒店的标志,他又低头看自己的手, 手上已经有几个针孔了。

“还在酒店。”谷雨霖说, “你睡了三天了, 感觉怎么样?”

陈酒脑子有点懵, 说:“还好。”

他说:“我手机呢?”

他习惯把手机放在床边, 有事情可以直接看, 但是现在床边什么也没有。

陈酒微微皱眉, 到处找手机。

正找着, 陈酒的手被另一双手扣住:“你不要命了?你还在打吊针。”

谷雨霖几乎是咬着牙说:“你要找谁?陆非果吗?他已经走了, 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可能就这么走了。”陈酒说,陆非果如果走了,他还怎么联系陆非因?他连陆非因的微信都没加上。

谷雨霖听着陈酒笃定的语气,仿佛确定陆非果不会和他什么都不说就一走了之,这种信任感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的心里骤然涌上了一股怒气,但并不是完全的怒意,还充斥着这几天在病床前对陈酒的担心,对陆非果的嫉妒,和一股无从发泄的委屈。

陆非果才和你认识多久,你就已经这么信任他了?

我和你认识多久,最后却是被你毫不留情地丢掉。

谷雨霖捏住陈酒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和自己对视。

这么久了,陈酒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去找他的手机。

谁都比他重要。

陈家出事的时候,他也没有来求过他,铁骨铮铮,好,真好。

“陆非因有钱,我也有,陆非果有颜,我也有。”谷雨霖气息不稳,“为什么你喜欢谁,都不肯喜欢我?”

他用力不小,很快,陈酒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红痕。

陈酒略微吃痛地皱了下眉。

谷雨霖松开了手,冷笑:“我在你心里,永远什么都不是,是么?”

陈酒并未说话,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谷雨霖爱得太热烈,但这种爱是陈酒无法体会的,他不喜欢男人,更别说是被迫接受这种疯狂的爱意。

“我只当你是朋友,朋友是不能变成恋人的。”陈酒叹口气,“就做朋友不好吗?”

谷雨霖扯起了嘴角:“我是朋友,但是陆非果可以不是,凭什么?”

“他也只是我的朋友。”陈酒说。

“可以接吻的朋友吗?”谷雨霖嘲道,“原来你还是这样,来者不拒,谁都可以。”

“你知道,不是谁都可以成为恋人,你和我不合适。”陈酒认真劝道,“肯定会有真心喜欢你的人,而这个人不是我。”

“可惜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说这种话。”谷雨霖冷冷道,“你无权无势,陆非因在外面到处找你,除了我,你还能找谁?找陆非果吗?他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等过几年之后早就有新的女朋友了,谁会记得你。”

陈酒看着他,忽地问:“我们当朋友的时候,你不快乐吗?”

“你喜欢我的时候,高兴过吗?”

“答案是没有,对吧。”

“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有人关心你,而我是第一个,所以你误以为你喜欢我。”陈酒轻声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陈酒。”谷雨霖骤然起身,因为陈酒的话而手指攥紧,“从那天晚上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谷雨霖离开了。

陈酒揉了揉太阳穴,他一个单身狗,还要在这里处理感情问题,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谷雨霖着实是很难缠,也难怪后期会做出这种事情。

长期活在黑暗里的人,遇到了一束光,就会不顾一切地抓住,不管光是否愿意。

而光离开的那一刻,就引爆了不可触碰的按钮。

谷雨霖一向是以绅士形象对外的,可是刚才,他的衣领皱巴巴的,头发也很凌乱,眼底还有淡青色的黑眼圈,怕是他睡了多久,谷雨霖就陪了他多久。

然后等他醒了,便开始了一场言语交锋,谁也不先认输,宁愿将自己的付出和委屈藏在最深处。

怎么办……

这样的谷雨霖,看上去,有点不忍心拒绝。

陈酒从来不是个狠心的人,现在原主的烂摊子丢给他了,他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

陈酒琢磨的要把头发抓秃了。

系统:“需要帮助吗?”

陈酒察觉到了语气的变化:“你是龙傲天他爱人?”

不知道陈酒说错了哪个字,系统沉默了一会:“算是吧。”

陈酒:“??”这还能算是?

系统:“看来你现在很头大,别抓头发了,再抓真秃了。”

陈酒默默放下头发:“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系统:“简单,找他的弱点。”

陈酒:“弱点?”

系统:“没错,像这种很偏执的人,一般都会有一个弱点,一旦你发现了,你就赢了。”

陈酒陷入沉思。

弱点……

谷雨霖的弱点,会是什么呢?

陈酒身体还很虚弱,他思考了一会,大脑实在跟不上,过了一会就困了。

他又睡着了。

谷雨霖在房间外抽了一根烟。

今天是圣诞节了。

外面的街区异常热闹,这里本来就占据着街道最繁华的地段,街上到处都是情侣,还有五颜六色的彩灯。

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谷雨霖开大了窗户,吹进来的风很冷,他垂下眼睛,看着街上的情侣毫无顾忌地亲吻,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快乐,仿佛全世界都是甜味的。

原本,谷雨霖看着他们,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毕竟那是离他很遥远的世界,人们的喜乐并不相通,他并不觉得接吻会让人多高兴,甚至于,他觉得有点恶心。

初中的时候,学校下午放假,他早早回来了,看到养父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卧室里。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转过身,吐得昏天黑地。

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从心底里抗拒。

所以他很讨厌和人亲密接触。

一旦碰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反胃。

但是,陈酒就这么毫无顾忌地闯了进来。

不管他有多抗拒,不管他是否愿意,就这么硬生生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当他逐渐开始不再对亲密的事情感到厌恶的时候,他后知后觉,他好像喜欢陈酒。

但这种喜欢,又是很奇怪的。

他看着陈酒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看着陈酒捏她们的脸,说好可爱。

他也想对陈酒那么做。

他想摸摸陈酒的头发,捏捏他的脸蛋,然后亲他。

但最后,这一个又一个心思,被他按捺在心的最深处。

他不敢说,他是个胆小鬼。

直到事情无法挽回的那一天,陈酒晚上没有回来。

谷雨霖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放手是完全错误的。

他不想看着陈酒结婚生子,不想让旁人碰他。

之后……自然是被狠狠地拒绝了。

呵……谷雨霖笑了起来,是对自己的嘲讽。

既然要放,就干脆不要让他知道。如果想让他知道,就狠一点,再狠一点。

放不下手,狠不下心,所以陈酒与他渐行渐远,最后,竟然成了陌生人。

他过了很多圣诞节,有时候在打工,有时候在图书馆学习,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一个人穿过大街,周围都是快乐的人们,而他什么也没有。

今年不一样,他又见到了陈酒,然后和他吵了一架。

倒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陈酒的手机确实在他这里,甚至破译了密码。

当然也没什么可破译的,就是他的生日。

陈酒一直都是这个密码,还是他亲口告诉的,在打游戏的时候,突然要上厕所,于是把手机丢给他,说:“如果黑屏了,密码是我生日。”

走到一半拐回来:“你该不会不知道我生日吧?”

谷雨霖明明记得,却鬼使神差道:“不知道。”

“你这家伙真是欠揍,我生日居然都不记得?”陈酒说,“罚你抄一百遍。”

之后陈酒就把这件事情忘了,但是谷雨霖却抄了一百遍,放在了隐秘的角落。

时间显示为22:12.

有个叫‘小兔崽子’的人发来短信:“看到消息给我回电话,算了,估计接不到,别忘了给我写信。”

这是陆非果。

叫得倒是挺亲热。

谷雨霖冷哼一声,把短信删掉了。

看了下通讯录,除了‘小兔崽子’之外,还有一个‘陆非因’的联系方式。

看来他们并不是很熟悉。

谷雨霖下撇的唇角稍微勾起一点。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一震,‘陆非因’来电。

谷雨霖看了几秒,挂断了。

像是不打通不死心一般,陆非因又打来,谷雨霖接了。

陆非因开口,直入正题:“谷雨霖,陈酒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谷雨霖面无表情道。

“因为,陈酒不会挂我的电话。”陆非因说,“他很乖。”

“很遗憾,他现在接不到你的电话,以后也不会了。”谷雨霖冷冷道,“而且我知道陆总对阿酒很生气,毕竟他做的事情是无法挽回,假如陆总原谅了他,那我倒是要好奇一分了。”

陆非因说:“你把他藏得很严实,但是我会找到他的。”

“——他是我的。”谷雨霖突然出声,一字一顿道,

“他是我、的。”

陆非因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挂断了。

陆非因放下电话,没有再试图拨打过去,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手机屏幕上,随后把手机放进衣兜,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酒店。

陆非因一身长款风衣,正站在富丽大酒店的另一侧街道上,他似乎知道陈酒在哪个房间,视线朝上抬去,看到了谷雨霖靠在窗边抽烟的身影。

谷雨霖的视线与他对上。

随后谷雨霖熄了烟,转身回房。

谷家的地方,陆非因一个人是进不来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想起陆非果上飞机前和他说,陈酒昏倒了。

他有点担心,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不必担心的。谷家的医生资源很强大,堪称是最优级的资源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只是想听陈酒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想必也听不到了。

但是,快了。

凌冽的冬夜里,陆非因穿着单薄,身形高挑,像是拍杂志的男模,有点孤单地站在一旁。

有一位卖花的小姑娘走过来:“先生,送你一朵花,祝你早点找到喜欢的人。”

“谢谢。”陆非因微微笑了起来,他抽了一枝花,“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扫了码,鲜艳的玫瑰娇艳欲滴。

“等他回来了,再送给他。”

离接他回家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谷雨霖自然看到了陆非因,他没想到,陆非因的速度这么快,已经查到了这边。

陈酒一向都是光彩夺目的,像是无法掩饰其光芒的宝藏,谁都想取走。

谷雨霖回了病房,看到陈酒又睡着了,气息平缓。

他身上还带着冬夜里雪的气息,脱了外套,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花香味又浓郁了不少。

谷雨霖看了眼墙上的香味检测仪,发现浓度已经高出了一般值。

医生叮嘱过,因为黑瓶的不可限制性,过度散发香气是会损害身体的。

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粗暴,亲吻,或者doi。

谷雨霖把这个数值发给医生,询问。

医生说这个程度还不是很危险,只是有些波动,稍加安抚就可以稳住。

连老天都在给他机会。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沉睡的王子。

陈酒的呼吸有些悠长,呼气的节奏很缓慢,也很虚弱。

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让他的身体素质每况愈下,看到他的体检表的时候,谷雨霖都有点担心,陈酒会不会生气过度又损害身体。

但是控制不住,当他醒来的时候嘴里吐出言不由心的话语。

明明想关心他,最后总是会生气。

然后吵架,不欢而散。

他们两个人中间,始终隔着一层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是……如果我偏要过来呢?

哪怕陈酒一步都不走,谷雨霖也要走完这遍布荆棘的一百步。

酒店的地毯吸音很好,他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微长的发丝擦过陈酒的脸颊。

平心而论,谷雨霖的脸也是很经看的,就是时下少女非常喜欢的‘精英’气质,在一群四五十岁的秃顶大叔当中,他和陆非因则是人气很高的了。

陆非因的面孔偏向西方人,轮廓更为深邃,而谷雨霖则更是偏向东方人的精致眉眼,尤其刘海微微卷起,轮廓稍显柔和,但并不失凌厉。

金丝眼镜冰冷的镜框挡住了男人略显狭长的凤眼,之后侧边的链子垂落,微微晃悠起来。

碰撞出清冷的金属音。

陈酒微微皱了皱眉,脸往一侧偏了点。

谷雨霖摘掉碍事的眼镜,看着陈酒微微蹙起的眉眼,伸出手想要抚平,又怕惊动了陈酒。

“到底什么时候……你才会回头看看我。”谷雨霖怔怔地看着陈酒的睡颜,他曾经无数次,在陈酒喝醉之后看着他。

那时候心中只有酸涩。

不似现在,满是绮念。

他现在穿着衬衫黑裤,一副像是要去拍杂志的模样,却是半跪在床前,就连呼吸也很清浅,生怕呼吸重一点,便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他一点点向陈酒靠近。

他什么也没有。

只能靠偷换一个吻。

但是离那略显苍白的唇仅剩几厘米的时候,谷雨霖却停住了。

就在这一个暧昧的距离里,他停住了。

这十几秒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陈酒感觉到脸上被发丝擦过的痒意,有些不耐地又转过头。

他的唇无意识擦过谷雨霖的唇。

或者说只是一个错觉。

其实只是一段风轻柔吹过。

谷雨霖呼吸一滞,下一秒,无法自控地吻上去。

多年未解的情绪,痛苦和不甘,全都通过这一个吻发泄出来。

陈酒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陆非果在亲他,便搭着他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

“唔……别亲了,喘不上气。”

他轻声说。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感觉。

陆非果亲他,完全是凭借蛮力,每次都险些把他亲到窒息。

但是这个吻,却透着疯狂的意味。

而且,他闻到了男士香水的味道。

陆非果是不喷香水的。

他突然清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谷雨霖微微闭着眼睛。

亲得很专心。

谷雨霖感觉到陈酒的气息乱了,他便微微离开,让陈酒喘气。

陈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谷雨霖气息也有些凌乱,他重重地喘口气,低声说:“你要打就打,不用顾忌。”

说完,又亲了上来。

陈酒甚至还没思考要不要打。

陈酒:“——你放开我!”

谷雨霖微微箍住他的手腕,声音很沉,带着沙哑:“我就是要亲你,哪怕死,我也要。你要是不愿意……”

陈酒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个冰凉的东西。

陈酒还以为是个棍子,直到谷雨霖的手指带着他弯向正确的方向。

谷雨霖像是对这一块很熟练似的,手指的茧擦得他很疼。

陈酒脑袋迷迷糊糊的,过了好久,听到“噔”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叩开了。

陈酒:“什么东西?”

“小时候没玩过么?”谷雨霖居然笑了,说:“感觉一下,是什么?”

陈酒摸着形状,沉默了会:“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你试试就好了。”谷雨霖说着,又重重亲了下去。

陈酒手腕都拾不起的重量,这居然是一把木仓!

沉甸甸的,触感冰凉细腻,他甚至在上面摸到了很细节的纹路,显然不是玩具枪。

“你……你疯了!拿这个干什么!”陈酒怒道,但他只能发出几句含糊的音。

谷雨霖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稍稍退开,他白皙的脸颊上有一抹红晕,随后他说:“你不是恨我吗?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很简单。”

“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好了。”

“你真的,真的疯了!”陈酒吓呆了,他只是要报复谷雨霖,可没想要他的命啊!

陈酒:“系统系统,万一我把要报仇的对象干掉了咋办!”

系统:“干掉就完成任务了呗,这不正好?”

陈酒:“我可不做这种任务!我宁愿拐弯抹角一点!”

系统:“那你小心点,那玩意容易走火。”

陈酒:“……”

谷雨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陈酒终于意识到了。

亲一下罢了,他还能掉块肉不成?

陈酒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还在扮演人设,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于是他颤颤巍巍地,竭力不要让自己的手乱动,随后凶巴巴地说:“你往后退,不然我真……真动手了!”

谷雨霖却是一笑,似乎觉得很有趣。

“阿酒,我第一次见你这种模样,真可爱。”他叹道,“明明生气极了,还不敢对我说重话,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有趣极了。”

陈酒外厉内荏地吼:“我真动手了!”

谷雨霖握着陈酒的手,一点点移动,唇角挂着笑意:“往这里打。”

陈酒:“……”

兄弟,你不给面子啊。

陈酒狠狠瞪着他,生怕那木仓一下子开火,想了想,痛心疾首地把它扔了。

妈的,和谷雨霖一比,他完全没有优势。

当然陈酒还想把枪对准自己,但是他怕自己手一抖,自己嗝屁了,那不是得不偿失了。

陈酒深深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恶意。

一个比一个疯,他能怎么办?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陈酒怒道,“想死找别人!别找我!”

陈酒又气又急,“啪——”的一巴掌,重重打在谷雨霖的脸上。

他那一巴掌力度着实不小,谷雨霖的脸被他打偏过去,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但他眼中却带着笑意。

“来,阿酒,再打我一下。”

陈酒:“……”

靠,你他妈抖M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盆又一盆狗血撒过来了,小心被泼中。

对评论区的问题做个回复,稍微带一点现实剧透:

所有的世界,都只是针对陈酒来设置的,也就是说,如果陈酒不来,这些剧情就是停滞的,陈酒来了,剧情开始运行,同时攻入场,也就是说虽然谷雨霖拿的是暗恋原主的剧情,但是壳子已经换成了攻,他已经不是原本的谷雨霖了,剧情也会发生变化,都是角色扮演而已,所以喜欢的只是现在的陈酒,不存在喜欢原主的事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