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完全说不出话。

他傻了。

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慢吞吞地说:“这、这不好吧……”

“怎么还结巴了呢。”陆非果轻轻一笑,空气似乎都在振动,“你看着我。”

这话是祈使句, 却不是命令的语气。

相反, 更像是一种祈求。

陆非果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过话。

陈酒是第一个。

但是他心甘情愿。

生怕语气重一点,就把眼前的人吓跑了。

陈酒下意识看着他。

天色已近夜晚, 走廊亮起了一盏一盏的灯, 连这个小角落也难免遭到波及。

像是昼黄的颜料色彩,混合着深沉夜色泼洒下来。

若影若线的光晕打在脸上, 现出的是单纯的, 极其完美的脸部轮廓,包括那长长睫毛的细微颤抖,脖颈到下颌线的优美曲线,以及紧接着隐没于衣领的锁骨线。

每一条轮廓线, 每一个因为动作而产生的变化, 都在无形地展示着某种不能言喻的**感。

世上的人大多肤浅, 对于姣好的皮相下意识就会心生好感。

这世界上,好看的人总是占有着某些优势的。

但比皮相更重要的, 是个人本身的气质。

说实话, 即便陆非果和陆非因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没有人会把他们两个人混为一谈。

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即便是双胞胎也各有差别。

陆非果:“你看, 我和他, 是不是很像?”

陈酒:“其实……”

陈酒未受伤的手被抬起, 他想收回, 陆非果却不让他这么轻易地收手, 他微微低下头,让陈酒的手指触到他的脸颊。

手指是冰凉的,触到的是柔软的,与外表凌厉完全不同的肤感。

“阿酒,你摸,”陆非果低声笑道,“是不是一样?”

陈酒:“……”

他又不是摸骨专家,这怎么摸得出来?

陈酒不说话,陆非果便亲手带着他,从额头一路摸下去,摸到眉骨线,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顺着下颌线往下,指尖停在喉结的位置,陆非果看着他,说:“有结果了吗?”

陈酒:“我不能……”

陆非果挑眉看他,并不说话,只是在陈酒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带着他的手继续向下。

是和脸颊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光洁、紧实,是锻炼过的痕迹,是画册里被称为性感之神的地方。

手指像是着了火。

陈酒想抽回手,陆非因的力量却比他大得多,他紧紧扣着陈酒的手,逼着他一寸一寸地摸下去。

非要让他承认。

在某件事情上,陆非果和陆非因倒是出奇的相似。

是极其强势,不予退让的。

即便是想退,也找不到机会。

陈酒知道,他如果说不,陆非果是不会放开他的。

但是——

答应这种事情,未免太荒唐了。

哪怕这是一场游戏。

不知何时,两个人已经靠得很近了。

几乎是紧紧挨在一起。

若是从远处看,大概只会以为这两个人是在拥抱。

“阿酒。”陆非果的声音更低了,甚至于多了几分忍耐的味道,他将气息轻轻吹到陈酒的耳边,看着那一抹洁白在光晕的照射下缓缓地,透出了一股令人怜爱的粉色。

“你摸得我,好痒。”

“还要继续下去吗?”

终于,这个缓慢的,如同凌迟死刑般的动作终于缓缓停住了。

停在了一个,不能再往下的禁区。

陆非果向来对谈恋爱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都是浪费时间的,没有意义的事情,在大家都春心萌动的时候,陆非果冷漠地看着他们,作出一些亲昵的动作,内心毫无波澜。

但这个时候,陆非果终于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他并不是用酸甜苦辣就可以全部概括出来的,是饱含着汗水,热烈,抗拒,以及更为直观的……

“你再摸下去,我就要——”

陆非果意味深长地说道。

陈酒被陆非果按住的手腕,已经擦出了红色,而他的额头和后背,也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没有第三个答案吗。”陈酒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非因说的没错,陆非果,的确是条疯犬。

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人来人玩的走廊里,居然也敢这么做。

饶是他不愿意,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脱困。

陈酒这时候才意识到,陆非果,也是很危险的。

一旦招惹上了,就再也摆脱不掉了。

除了答应下来,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是一个吻罢了。

给他算了。

陈酒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反正有那么一句话。

躲不过就躺平。

还能怎么办呢。

陈酒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陆非果却在此刻缓缓放松了对他的禁锢。

“送你回酒店吧。”陆非果说,他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陆非果的声音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是又仿佛多出了一些什么。

扣着他的手,转而扣住了陈酒的手指。

骨节分明,而又十分修长,平日里有时候也会夹着烟,或者漫不经心地打游戏,现在却和陈酒十指紧扣。

紧紧的,像是怕他跑掉了。

陆非果年纪尚轻,但在陈酒的事情上,他却无师自通。

不能把人逼的太紧。

也不能放得太过。

但是对于陈酒来说,这种程度,已经很重了。

也不是没有看过男的,偶尔开玩笑的时候也会去摸摸别人的腹肌,然后发誓自己也要练成那样。

但是现在陈酒完全没有这种坦坦****,磊磊落落的心思。

因为没有人,一边用湿润的,哀求的,又透着光的眼神看着你,一边一寸一寸地,行不轨之事。

陈酒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快被自己烧成三十八度了。

按理来说,陆非果的体温要比他高不少。

明明刚才他的手还是冰凉的。

但是现在,和陆非果相握的手,明显要比他还热一些。

陆非果自然也感觉到了,但他只是看了陈酒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陈酒:“……”

不说什么,总感觉更加怪异了呢。

陈酒:“我是直男,对吧。”

陈酒:“他妈的陆非果撩我,和我没关系吧。”

陈酒:“对吧对吧。”

这傻子。系统说:“你要是别显得这么激动,我可能还勉强相信一下。”

陈酒怒吼:“他撩我啊!我没有心动!!我又不喜欢他!!我只是当他是弟弟!!!”

系统:“那怎么的,你想和他在这个世界谈个恋爱?也不是不行。”

陈酒抓狂:“谈个鬼的爱啊,我只想做完任务赶紧走人!”

系统不说话了,和深柜聊什么啊聊。

无语。

医院外面正刮着大风,呼呼呼扑陈酒一脸,陈酒顿时心如止水了。

所以……

刚才只是太热了导致的错觉。

一定是的。

坐上车,陈酒立刻解脱一般坐到了最边上。

他这辈子没这么怂过。

但是,头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的陈酒真的有点应激,恨不得陆非果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陆非果后进,见陈酒缩到一旁恨不得躲到海的对面,倒也没说什么,问陈酒:“你住哪个酒店?”

陈酒报了,陆非果皱了皱眉:“是谷家的酒店?”

“他是我大学同学。”陈酒硬着头皮解释,“我家那边的房子退了,在他这边暂住一段时间。”

陆非果捕捉到了一个字眼:“你是租的房子?”

“陈家人……对你不好吗?”

很显然,陆非果也知道,他是陈家的少爷了。

不过这话就是单纯的疑问,并不带其他含义。陆非果似乎不知道陆氏集团和这几家之间的牵扯。

陈家含糊了几句。

身上一毛钱没有这种丢脸事情他是不会说的。

陆非果像是很热,刚坐上来就开了车窗,面无表情地吹着冷风,过了一会,扫向陈酒:“冷吗?”

其实有点冷,毕竟冬天,还是大晚上的,陈酒穿的挺单薄。

不过陆非果比他穿的更少。

这时候承认冷,好像有点丢人。

陈酒便说:“不冷——阿嚏!”

陈酒:“……”

这个喷嚏仿佛是来嘲笑他不自量力的。

陆非果便关了车窗,和司机说:“麻烦开下暖气。”

又过了一会,陆非果说:“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这种情况,不要自己一个人洗澡,要么不洗,要么找个人帮你。”

陈酒:“我可以在手臂上裹个保鲜膜。”

陆非果:“但你没裹,因为很傻逼,对吧。”

陈酒:“……”

你可真了解我啊。

陈酒思忖了下,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早说清楚为妙:“我喜欢的,是陆非因这个人,不是他的长相。”

陆非果瞥了眼陈酒。

那目光里透着一股“真的吗”的疑问。

陈酒强调:“真的!”

“你喜欢他什么,是我不能给你的。”陆非果单手撑着下颌,侧过头看着玻璃。

透过玻璃,能看到陈酒纠结的表情。

这话把陈酒问住了。

单看背影,其实也能发现这两个人的截然不同。

陆非果的头发永远蓬蓬松松,随意乱翘,是一种凌乱的帅感,而陆非因则永远以整洁的,利落的形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不允许自己有衣冠不整的情况。

陆非果一贯都是懒洋洋的,像是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是属于大男生的散漫,但他仍记得那天打架的时候,他眼睛通红,半跪在地上的情形。

还是个孩子啊。

正这么想着,陆非果又开口了。

“你是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有钱?”

陈酒:“……”

我就不能是喜欢他这个人吗?虽然确实不喜欢。

总算是下车了。

陈酒说:“你也回去吧,这么晚了。”

“这个点,宿舍已经到门禁时间了,我回不去了。”陆非果坦坦****道,“我去网吧住一晚吧。”

他左右一看,正巧对面就有一个网吧。

“我走了。”陆非果说。

“陆非果——”陈酒简直要气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啊?”

“是我拿你没办法才对。”陆非果说,他笑了一下,“第一次想谈恋爱,真难啊。”

第一次想谈恋爱,真难啊。

这句话就被平平淡淡地说出来。

不知道怎么,陈酒的心扭了一下。

哪怕他知道,陆非果只是一串数据。

却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真实。

真奇怪,原来数据也是会想谈恋爱的吗?

但不管怎么说,陆非果赢了。

“跟我走。”陈酒说。

陆非果:“去哪?网吧可不是那个方向。”

“带你去开房。”陈酒不知道陆非果什么时候学的明知故问,气死人的一把好手。

陆非果‘哦’了声:“我还小,不开房。”

当初谁说自己不小了啊?!

现在来这一套。

“而且我没钱。”陆非果又接了一句。

陈酒:“……”

你这说的是重点。

我也没钱。

行吧。

两个穷鬼,一起在酒店的自助餐区吃免费的晚餐。反正是谷雨霖掏钱。

陆非果拿着勺子,看看陈酒。

陈酒立马说:“我左手也能吃。”

“行。”陆非果说,“我给你拿,你吃什么?”

“喝粥吧。”陈酒说。

陆非果就点着头走了,回来端了两盘意面。

陈酒:“……”

陈酒指着盘子:“粥?”

“粥没了。”陆非果理直气壮道。

陆非果,名副其实的臭弟弟。

刚才对他的心软,都是他脑子抽的风。

陆非果吃的很快,几口就把面吃光了。

一抬头,陈酒瞪着他。

陆非果笑了:“吃啊,怎么不吃?”

“你,喂我。”陈酒决定今天使唤死陆非果他妈的。

不经历一下社会的毒打,是不会清醒的。

陆非果便给他喂,看着陈酒吃一点面,腮帮子鼓起来,有点可爱。

他忍不住戳了一下。

陈酒:“……”

搞毛线。

好吧,生气的陈酒,好像更可爱了。

吃完再收拾你。

陈酒用手指了指陆非果。

陆非果扬起眉。

明明没谈恋爱,他已经成了傻子。

吃着吃着,陆非果的叉子转了位置,送到自己口中。

陈酒:“?”

“看你吃那么香,我也尝尝。”陆非果说。

陈酒:“??”

刚才吃了一大碗的人是谁啊?

吃过饭,陈酒拿出手机,顺手给陆非因发了一条好友申请。

身后靠过来一堵温暖的墙,长臂一伸,就把陈酒的手机拿过来了。

陆非果看着陈酒给陆非因发了一条又一条申请,啧了一声,有点不爽。

“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再想他了。”

那可不行。

陈酒说:“我要和他和好,但是他不理我了,怎么办?”

陆非果静静地坐了一会,说:“陈酒,你没有心。”

那声音很平静,但是陈酒无端地从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陈酒:“呃……不是找他谈恋爱。”

这句话原本他没想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

陈酒自己在心里啧自己。

心软的不是时候。

陆非果原本耷拉下去的尾巴一下子又摇起来了。

但是声音还是很冷淡:“那你找他做什么?”

“你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个锁吗?”陈酒说,“我得找他把锁打开。”

陆非果回忆了一下:“等会去你房间看看。”

“陆非因就是有病,正常人谁会把自己的植物锁起来。”陆非果冷冷道,“这么多年不谈恋爱,可能已经有点变态了。”

陈酒嘴角抽了抽,心想你这么抹黑陆非因,陆非因知道吗。

“说起来,我倒有件事情要问你。陆非因不喜欢白清吧。”陈酒说。

陆非果:“不喜欢他还每天把人带在身边?”

“也许是什么约定呢?”陈酒说。

“不清楚。”陆非果说,“但是白清走的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情。”

“那一年,公司里出了几个卧底。陆非因还挺生气的,把那几个人处理掉以后,白清也出国了。”陆非果说。

“你的意思是,白清和这件事有联系?”陈酒说。

他暗自惊诧。

幸好他没有把真正的机密给安庭,否则按陆非果所说,陆非因肯定特别讨厌背叛他的人。

但问题是——

在陆非因的眼里,他就是拿着机密大摇大摆走掉的那个人。如果这不叫背叛,还有什么是……

陆非因现在,大概恨透他了吧。

正想着,头发被人揉了起来。

陈酒:“别动我头发。”

陆非果:“那你别想陆非因了。”

“想想我,嗯?”

陈酒呵呵:“你是什么天仙吗,我为什么要想你?”

狗子太粘人怎么办。

烦人。

吃过饭已经十点了。

陈酒带陆非果回房间。

陈酒说:“回房间就睡觉,明天你乖乖去上课,别再逃课了。”

陆非果没说话。

陈酒打开门:“听到没有?”

屋子里很黑,窗帘也没有打开,月光照不进来,黑漆漆一片。陈酒也不是很熟悉房间的构造,在墙上摸索着灯的开关。

还没有摸到,手腕被人一口,把他按住肩膀,紧紧抵在了墙上。

被压住的时候,门不知道何时已经紧紧关上。

陈酒:“??”

他的视力在黑夜里趋近于0,什么也看不到,更比说一丝灯光都没有,就算眼睛适应了黑暗,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些物体的影子。

空气里,只有细微的,吸气,吐气的声音。

陈酒算是发现了,这小兔崽子是仗着他看不见,老想把他往黑的地方带。

“我讨厌你,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陆非果的声音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在很近的地方,他低声说着,“什么时候你才能把我当成一个成年人。”

“你还是学生啊……”陈酒说,“好好学习是最重要的。”

黑暗里,陆非果淡淡地笑一声:“你就是仗着,你已经不上学了是吧。”

“你要是十七岁,我也要和你早恋,管他什么年不年纪的。”

陈酒严肃道:“早恋不好。”

陆非果\'噗\'地一声:“你怎么跟教导主任一样的,啊?”

“陈主任,我想跟你早恋。”

“你不是成年了吗!早个屁的恋啊!”陈酒推他,“起来,我开灯了!”

“那我想和你谈恋爱。”陆非果很执着。

陈酒:“……”

陈酒:“你是恋爱脑吗?”

陆非果:“恋爱脑是什么?”

“就是,啥也不想干,只想谈恋爱。”

“哦。”陆非果轻轻笑了,“那我倒是希望你是个恋爱脑。”

“……”

你想想吧。

“不行,我开花了,你要好好照顾我,不然我会难受。”陆非果说。

黑暗里暗香浮动。

陈酒目瞪口呆:“你不是已经开过花了吗?”

“嗯……我第一次开花,花期比较长,经不起挑拨。”陆非果说,他顿了顿,说,“你也开花了?”

这句话是疑问句。

陈酒毫无察觉,直到陆非果低头趴在他颈侧,深深吸了一口。

“好香。”

陈酒感觉到柔软的发丝在颈侧摩擦,很痒,他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温热的气流从锁骨线吹气,又在锁骨处凝聚。

是一种酥麻的感觉。

“你是因为我开花的吗?”

陈酒:“不……”

我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啊!

话还没说完,唇上抵着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上唇。

“我知道你不想承认,嗯,我突然有点懂,什么是成年人的世界了。”

“不说破,是你对我最后的温柔。”

陈酒:“……”

小兔崽子,一边玩去。

“既然这样——”

那就来接吻吧。

未尽的话语融入唇齿。

这是一个纯粹的,没有人找理由的吻。

单手扣住后脑勺,手指在发丝间穿梭。

外面刮起了大风,呼呼呼,把窗帘吹了起来。

月光倏地倾斜进来,陈酒的视野一瞬间明亮了起来,像是从幽深的黑夜步入了晨昏。

面前的男孩子,吻他很用力,吻技有增长。

不要问陈酒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比较。

嗯。

察觉到陈酒的不专心,陆非果挑起了眉,侧过来,让陈酒换气。

“接吻要专心。”

陈酒刚吸了一口气,视线又黑暗下来了。

风没了,窗帘落下来,重新恢复了一室的黑暗。

陈酒的脸被捧起。

“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陆非果问。

论谈恋爱,陆非果无疑是无师自通的典型代表。

陈酒扭过头:“没有。”

遭受了这么多拒绝,陆非果倒是不再露出大受打击的表情,又揉了揉陈酒的脑袋。

“有件事情,忘和你说了。”陆非果说,“其实我已经保送大学了,再过几天,就去上课了。”

“那不是才十二月……”陈酒一愣。

“是我要求提前去的,”陆非果说,“本来想在培训班混半年,但是谁能想到遇到了你。”

“我会花两年的时间学完所有课程,毕业。”

“然后,我才算是你眼中‘真正的大人’。”陆非果笑了一下。

陈酒感觉陆非果拥抱他的力度变大了。

“两年,你会忘了我吗?”

陈酒想说两年我都做完任务去下一个世界了,谁等你啊。

但是话到嘴边,突然哽住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

……大概是,不想看到这小崽子难过。

于是陈酒以更重的力道揉揉陆非果的脑袋:“好好听课,早点毕业,成为你想成为的大人。”

“别做恋爱脑,容易被骗。”

陆非果又挑起了眉:“到底谁比较容易被骗?”

“你。”

你喜欢的我,只是为了一些必需的目的而接近你的。

也许以后你会明白,并不是所有人的好意都单纯。

有的时候,苦肉计真的很好用。

但是……

他说不出来。

为什么呢。

大概是他是个成年人吧。

成年人,没有心。

黑暗里,陈酒拉住陆非果的衣襟,带着他往下拉。

陆非果:“?”

陈酒没有说话。

陆非果正要开口,他的唇撞上一片柔软。

陆非果用鼻音‘嗯’了声。

“接吻要专心,不是吗?”陈酒把这句话还给他。

陆非果愣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说:“没错。”

接吻,要专心。

作者有话要说:

陆非果:上学去了

陆非因:886

谷雨霖:886

陆非果: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