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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心宁给张量的妈妈打了个电话,听她说张量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张量的康复,有自己的努力,有很多人的关心,这一切,好呆是没有白费,不像纪红飞,枉费了千万好心人的关爱。再问起关于张老板的事,她却说不清楚了,她要照顾两个孩子,没去打听丈夫会被怎么判决,而且她也正在为此着急。
方心宁想起赵亮来,就给他打电话帮她询问。
赵亮说:“张老板的事不是很要紧,也许得判个两年左右。不过,你们学校好像有人要出事了。”
“我们学校谁会出事?”方心宁猜不到那个人。
“我们在查辛成一名建设局副局长时,牵出一个建筑公司行贿的案子,据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供述,他们还盖了你们学校的两座楼,并给学校一位领导打款20万元让其购买汽车。这个人就是任南德。案子正好在这们科里,我们已经找他谈过话了,确实有这事儿,但他分文没动,所以就看怎么给他定性了。”
“任校长人是不错的。”方心宁说。
“办案虽然也参考他的口碑,但我们最终还是看证据。”赵亮说。
“他其实挺胆小的。”方心宁又强调。
“多亏了他胆小啊。”赵亮说。
“你怎么样,跟你女朋友处得还好吧?”方心宁问他。
“还跟原来一样,不在一块儿工作,心也觉得越来越疏远了。工作调动的事又没影儿。就先这样维持着吧。你呢,小日子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还好。还好。”
挂了电话,方心宁忽然又想起程旭光老师来了,他可能是不会再来学校了,因为公办学校是不会请什么顾问的。他又打电话给程老师。程老师说:“方心宁,我到马祥这里来了。他找我多次了,我只好先来帮他几天。等他这里度过了难关,我就开始休息。”
“好啊,有你在,马校长那边一定会更好的。”方心宁说。
几个电话打完,方心宁知道,一个新的工作周期开始了。他拿出教材来,认真地备课。
李长江带着万青东各处室巡视。来到了语文办公室。他看到方心宁在备课,没好意思打扰他。万东青可不管这些,说道:“他们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在班里。”方心宁头也不抬。
李长江说:“方老师,新学期了,我们还要把合作教学搞下去啊。”
方心宁这才注意到李校长也来了,站起身说:“好的,听校长安排。”
“不对。这合作教学的事,我得听你安排,我原先在高中。还不太了解初中学段教材和学生的特点,由你来主持,我看挺好的。”
“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不敢担此重任。我个人的事,我会做好,至于统筹规划和安排工作。还是听学校领导的。”
“我早就听说你谦虚,果不其然,虽说这是好品质,但也不要过了啊。只要你有这个能力,你就该冲在前面,要是大家都往后撤,这事永远搞不好。”
万青东说:“方老师在教研方面是个人才。”
方心宁并不稀罕万青东的表扬,没有接话。
“对了,”李长江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学校里分来了三位老师,有一个是教语文的,你带一带吧,好让他们尽快熟悉业务。他们几个,可都是研究生毕业的啊。”
“他们都是研究生了,应该带我。”方心宁笑着说。
“说起来,教初中也非学历越高就越好,书读得多了,更不易适应这份工作。”万青东插话说。
“行吧,我算是先给你打了招呼了,”李长江说,“明天他们来报道,你就得开始带徒弟了。”
开学第一天,整个上午,方心宁并没有课。他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备课。其实,这么长时间,他并没有全部心思集中到课本上,他想了很多。新的学期开始了,他感觉到了学校新环境的陌生,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他好像也失去了原先曾有的那份工作**。
放了学,他低着头往家走。方母已经做好了饭。王静芝跟方心宁一个前脚一个后脚进了家。
一家人坐下吃饭。王静芝说:“听说面粉又要涨3块。”
方心宁母子二人没有答话。他们不知道王静芝这句话里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我想把馒头个儿做得再大些,然后把价格调整一下,卖5毛钱一个。如果再做的小了,保持价格不变的话,反而会让人容易感觉出涨了钱。”
“这挺好。”方心宁终于说。
“还要再备些面粉。”王静芝说。
“我们不才备了么,没地方放了吧?”方心宁委婉地表示反对。
“没地方找啊,也不能等涨了钱再去买呀,那得多损失多少钱?干点小买卖容易吗?”王静芝说。
方母就说:“那就放到这间屋里些,反正纪妈妈搬走了,有地儿。”
“再囤面粉,我们这儿都成粮库了。”方心宁仍然反对。他不想让面粉再把母亲的这间屋子“侵占”了。
“那你说怎么办好?谁让你非得住在这里了,要是住在欣阳小区里,就不会受这个难为,起码房子大。”
“怎么不受这个难为,在哪里你弄些面粉来也是同样的结果。”
“那怎么办,日子就不过了?”王静芝重重地把筷子放到桌子上。
“我可没说不过了,面粉涨钱,我们少挣点算了,你弄得多了放在屋子里也不安全。”
“瞧你这样说话,你就真是有些愣怔了。”她说着,看了一眼婆婆。方母没反应,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过日子嘛,”王静芝沉默一会儿,又说,“就得精打细算,要是这点钱看不到眼里,那些儿钱看不到眼里,那还挣什么?大钱都是小钱积攒的。”她把饭菜盛了一些,去给心才家的送餐。
王静芝走后,方母这才开了腔:“宁宁,你媳妇说话,你就听着,她最近可能是因为有了身孕,情绪不太好。”
“娘,”方心宁说,“我没事的,她嘴上这样说,心是好的。”
“哎,”方母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方心宁稍微休息了下,就急忙去学校上班。他在路上走得匆匆忙忙,但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身后跟着。他回头去找,又找不到,只好再去疑心自己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