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别这样20

不由得一遍又一遍打量小白脸,他专心开车,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冷静破天荒有些忌惮这样的他,犹豫几番才开口:“你……认识韩叙?”

“他是韩千千的哥哥。”

他回答时,半点犹豫都没有,表情不变,声音很稳,冷静的那些狐疑顿时被他轻巧地挥散,聪明的脑袋开始自行消化他的话:韩千千是他的上一任金主,韩叙指不定多不待见这个勾搭了自家妹子的小白脸……

“难怪……”

这女人对她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翟默余光瞥她一眼,嘴角隐秘地一扬,可转念想到另外件事,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专心开车!”冷静伸出一根手指,把他侧过来的脑袋推回去,显然,她不打算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到□医院开了烫伤药,之后直接回家,接下来的一整天冷静都窝在自己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连落地窗都反锁了,杜绝了小白脸翻阳台进她屋的可能性可能性。

这次她回到朱丽楠的设计室,实在是亏大发了,一时意气用事跟大老板续签了合同,如今她想辞职,还得赔偿违约金。她一整天呆在屋里,就是忙着打电话向圈子里的朋友们求救,看看有哪家设计室肯接收她,顺便替她付违约金——

直到下午,冷静挂了最后一个电话,不禁仰天长叹:希望渺茫啊!

她的复原能力一向惊人,4点不到,脚已经不那么肿了,如今饿得肚子咕咕叫,她跳着脚蹦向门边,准备让小白脸给自己弄点吃的。

哪料一开房门就看到地上的托盘。

房门上还贴了纸条:我有事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不用下楼就有东西吃,这待遇不错,冷静端着托盘回房间,他的字真的很丑,但他做的菜实在是香,几乎□是酒店大厨的级别,冷静决定把一整天的郁闷统统化作食欲。

此时此刻的翟默,就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享受大厨现做的佳肴。

他最近一直在这间餐厅订外卖,菜很合他口味,今天中午的餐自然也是在这家订的,他完全能够想象某人发现了放在门外的食物后大快朵颐的样子。

可惜如今他对面坐着的,是韩叙。

下午4点,餐厅就他们一桌客人,平常两个男人见面,不是在拳场就是在球场,现在这样面对面吃饭还是头一遭,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主动约了人来却只顾埋头吃饭,他这行为令韩叙格外头疼:“说吧,找我出来什么事?”

“我总觉得关于上午那件事,你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我现在正好给你个盘问的机会。”

他倒是会先发制人,韩叙无奈。

午后的阳光正好,碎碎地映在玻璃上,也映照着韩叙微蹙的眉头,上午那一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真有些不是滋味,韩叙正了正脸色:“我只有一个问题,是正在追,还是已经追到手了?”

翟默沉默良久,也思考良久,脸上突然多云转晴:“我人生头一遭碰见个肯花钱养我的人,韩总,让哥们儿一回行不行?”

“别对着我这样假笑,我会害怕。”

显然这话起了反效果。

韩叙抬腕看表,不再看他那张笑得越发瘆人的脸,“我也只是和她交个朋友而已,没不良企图。待会儿还有饭局,就不吃你这顿鸿门宴了。对了,我妹周末去你店里挑祝贺我妈再婚的礼物,我的卡已经快被她刷爆了,是朋友的话,就别向她推荐超过7位数的珠宝。回见。”

损友也是朋友的一种——

这就是为什么翟默能在韩叙还未走出餐厅门口时,就联络一级店长:“周末有重要客人,D(100)级以下的不要,7位数以下的不要。”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小时后,冷静听见门铃声艰难地从二楼挪下来,拉开大门时,面前站着的是不请自来的新婚少妇胡一下:“怎么这么慢?门铃都要被我按坏了。”

冷静愣了愣。

她还拿着手机——下楼之前冷静刚结束了和朋友的电话,电话里,朋友不无失落地告诉她,暂时还没有设计室肯接收她。

冷静把手机揣回兜里,尽量把糟糕的情绪抛到脑后,朝突然出现的胡一下笑笑:“你不是应该在上班么?怎么突然跑这儿来……”

原谅她突然噎住,因为她竟然看见了,韩叙???

冷静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敢于确定站在胡一□后的男人,正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韩叙。

胡一下笑嘻嘻地把还在发愣的她拎出来:“走!四人约会去!”

穿着人字拖一瘸一拐的冷静就这样被逼上了车。韩叙驾车,两个女人坐后座,冷静完全被冷落在一旁,只听胡一下透着兴奋的嗓音在车厢内回转:“对了对了,咱继续刚才那个话题,那个女明星真的谎报年龄?不可能吧,她看起来超年轻的!”

韩叙人如其名,说话□沉敛而含蓄:“而且她和你一样,是隐婚一族……”

对彼此来说几乎算是陌生人的两人聊得这么欢,没人发现冷静渐渐危险地眯起眼,这两人真正发现她的不对劲,是她突然爆出一声尖叫:“谁能告诉我,我们到底要去什么鬼四人约会?!”

胡一下吓得一滞,惶恐的上下打量冷静片刻,却又不以为意的笑了:“哎呀别急嘛,去了就知道了。”

冷静真的很想脱下拖鞋敲她的头——

当然,她没有这个胆量,因为很快她就见到了“四人约会”的最后一个人,詹亦杨。

欺负詹亦杨的老婆,会死得多惨?冷静可不想以身犯险。

不过似乎,詹亦杨对妻子安排的这次四人约会也不太满意。泰国餐馆环境不错,客人之中情侣居多,他们这一桌倒也像是两对情侣的搭配,然而,韩叙和胡一下比较像是一对——

用餐全程不时穿插着胡一下猎奇又欣羡的嗓音:“原来做传媒这一行这么精彩!”

始终插不上话的冷静和一直沉默用餐的詹亦杨,则更像一对沉闷且感情淡薄的恋人。

冷静除了吃饭,唯一能做的就是偶尔看看手机,只可惜小白脸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她过。

失望而不自知。

她再次把手机揣回兜里,刚抬头就撞见对面的詹亦杨的目光,他阴翳的视线扫扫冷静,又看看韩叙——

冷静充分领会了他眼神传递的指令:搞定韩叙,别让他再缠着我的女人。收到指令的冷静这才不甘不愿地拽一拽□韩叙的衣角。

韩叙就坐她旁边,两人座位离得很近,他微微一侧身,耳朵就凑到冷静嘴边:“嗯?”

这突然拉近的距离令冷静不由得稍稍愣怔,硬着头皮问一句:“能不能说明一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到底算哪边的朋友?詹亦杨的?还是狐狸的?突然把我拉出来作陪,起码得事先跟我解释下吧。”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为人处世都十分得体,见她对这果断的距离有些避讳,韩叙十分配合的稍微向后退了些,字里行间也十分客气:“我和詹总近期会有公事上的合作,双方私底下相处的是否愉快也很重要,冷小姐你和他夫人是好友,我想请你……有偿帮忙。”

她脸色不觉一沉,意味不明地咀嚼他的话,又有些想笑:“狐狸一口一个‘传媒新贵’地夸你,原来在你传媒新贵眼里,有偿帮忙就只是还条手链,送双鞋这么简单?小气了点吧。”

大概她之前那个梨花带雨的模样在他脑海中烙印的太深,这样有些剑拔弩张的她,还真令他怔了几秒,韩叙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地目光打量面前这个女人了:“看来冷小姐今天火气有点大。”

你们聊得这么哈皮,完全注意不到旁边还有个脚伤患者,这能不让人火大么?——

话到嘴边,却换成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浑身冒火的女人走了,历来缺根筋的胡一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餐桌上一时陷入沉默,詹亦杨不为人所察觉地勾勾嘴角,将蘸好酱的炭烧虾送到妻子盘里。

一头雾水的胡一下望了眼那个朝洗手间走去的背影,不知该怎么做,只好低头吃虾。韩叙的目光却始终若有所思地跟随者那抹身影,直到冷静突然停在一对男女面前。

刹那之前的冷静还在心里骂着:“冷静啊冷静,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

刹那之后的她,却硬生生停住脚步——

她的初恋男友正挽着一名年轻女郎,在服务生的领路下朝雅座走去。

狭路相逢已经够让人心里堵得慌了,更关键的是,这年轻女郎身高足有170公分,再怎么误认,也不会把此女误认成他那个144.5公分的妻子。

她愣过之后,下意识一低头,自顾自继续走,彼此即将错身而过的瞬间,她被叫住:“冷静——”

冷静硬着头皮停下来,僵硬地扭头,僵硬地笑:“嗨,好巧。这位是?”

表妹?干妹?表姐?干姐?短短时间,冷静已替他设想好了无数种说辞,哪料对方潇洒的很,坦诚的很:“我女朋友。”

“女朋友?那你老婆呢?”

“托你的福,我的婚礼搞砸了。不过也要谢谢你,毕竟那本来就是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

冷静哭笑不得。

只要看到这男人的嘴脸就想笑;只要想到自己竟然爱过这样的人,就想哭。一来二去,她只能僵硬地抽抽嘴角。

可最终,这个艰难的笑也僵住了——

“你电话经常换,你爸联系不上你,让我转告一声,他外孙很快要办满月酒,让你有空回去一趟。”

“……”

“冷静,跟家里多联系联系吧,我们都分开好几年了,你爸竟然都不知道,还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

“上次你带去婚礼的那个男人,说实在的,行径有些幼稚,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们之间没什么感情。”

“……”

“如果找到真心疼你的就尽快定下来吧,我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开心,真的。”

他若再说半个字,冷静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扑过去狠狠掌掴——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一看就是还准备说些什么,冷静慢慢扬手,已经算准了要给他几巴掌,却在这时,一只手悄然搭上她的肩膀:“怎么了?”

冷静一顿,仰起头,正看见韩叙的侧脸。

初恋男友有些错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道貌岸然的脸色一点一点瓦解。

他一派无澜的表情有种奇异的安抚作用,冷静渐渐沉下心绪,回了句:“没事。”直接调头回座位。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还没落座冷静就抄起桌上的酒瓶,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的同时一屁股坐下,

腻歪在丈夫怀里的胡一下惊诧的陡然坐直:“冷……冷静?”

冷静没回话,手里这瓶还没灌完,已经迫不及待地扬手打个响指,示意不远处的服务生:“再来两瓶!”

喝着喝着,桌上渐渐堆了一摞酒瓶,冷静喝酒的架势十分豪爽,看得胡一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惜手刚碰到酒瓶就被自己丈夫捉了回来:“她是千杯不醉,你是一喝就醉。”

看着眼看就要到手的酒瓶□转眼就被换成装着果汁的杯子,胡一下不甘地撇撇嘴。

胡一下深谙好友的性子,劝她别喝,只会起反作用,等啊等,等到千杯不醉的冷静醉糊涂了,胡一下也快打瞌睡了,可即使冷静醉成这样,眼力见照样惊人,目光稍稍一扫,就这么精准地捕捉到那对用完餐准备离开的男女——

冷静一个箭步冲上去,初恋男友的脸她看得清楚分明,伸出手指,戳准他的额头:“我开心的很!带着你那些假惺惺的关心,有多远滚多远!”

冷艳的女人,火爆的脾气,食客们好整以暇地旁观,女人步履蹒跚地离开后,食客们甚至还有些惋惜。

冷静进了电梯,再不用装醉,倚着电梯壁抚了抚额。

不知何时,耳边悄然响起带着无奈的男声:“胆小鬼,装醉才敢发脾气。”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韩先生,就算我是胆小鬼,也比你这条跟屁虫强。”

韩叙无声地笑,不为所动,出了电梯仍旧一直跟在这女人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直到尾随到路边,目送她上车。

冷静上车关门,回头看看那只站在路边的跟屁虫,这才把设计室的地址报给司机。

拿回她的设计,彻底跟更年期saygoodby,从此再不受压迫——

理想很美满,现实却是,她在更年期办公室找到的,只是被绞碎了的设计稿。

她的设计稿,比她的心碎的还要彻底。

冷静看着废纸篓中的这些碎片,倒没什么其他感觉,只是不由自主地发呆。她的手机响了多少次,她也全然不知。

她在设计桌上坐了多久才有脚步声传来,她也不太清楚。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进入办公室,停在她面前,“喂。”

“……”

“这么重的酒味,喝得太嗨了吧你?”

“……”

“我找了你一晚上,你就准备拿你现在这副表情报答我?”

烦!冷静挥开他正戳着她额头的手,“找我干嘛?”

“怕我的金主被拐卖呗。走了,回家了。”

翟默抹一把额上的汗,准备把她弄下设计桌,她却置气地将头一偏。

“醉得走不动了?”翟默拍拍自己的肩示意她,“上来,我背你。”

“谁告诉你我喝醉了?”她怒横着眉眼回过头来,然后愣住——

彼此的脸离得很近。

但似乎,又不是很近。

冷静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犯晕,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直愣愣盯着眼前这张菲薄的唇,看着那唇瓣一张一合:“大楼管理员快锁门了,动作快点。”

翟默攥住她的小臂转身就走,她却突然一个用力把他扯回面前。

“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说不下去了。

他被堵住嘴了。

等到脱下的衣服与身下柔滑如□肌肤的布料揉合在一起,等到身体交缠,再也分不清彼此,冷静也就再没功夫去分清,这一切,到底是寂寞惹得祸?还是她对他,早已觊觎?

唇齿分开之后,冷静抵着他的额头喘气,看见他眼里的那一丝疑惑,她竟莫名的有些得意。

他那双指节分明的、修长有力的手,带着不确定,轻柔地摩挲她微肿的唇:“真醉了?”

她眯着眼,舒服的都想叹气了——他的味道可真好。

见她始终不答,翟默甚至微俯身,避开她的唇,在她鼻尖轻嗅。

鼻尖对着鼻尖,酒气渐渐□盈满彼此的心扉。

这欲吻不吻的距离,就如细而软地猫爪子,在她那根名为自制力的心弦上轻轻的挠着,冷静双手不自觉地攀住男人的肩,想要翻身压制住他。

很意外地,她竟然真的办到了,只听“砰”的一声,翟默的视线天旋地转,转眼跌靠在设计桌上,而这个女人,正耀武扬威地垂眸看着下方的他。

这个女人跪在他腰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的唇,是菲薄的红。

翟默看着,一时失神。双手下意识地揽上去,顺着她窈窕的腰侧缓缓向上,探进衣摆。

她却浑然不觉,压低身子,凑到他耳边,声音糯糯的:“姐心情好,你欠我的钱,今个儿就肉偿了吧。今晚之后,咱们……银货两讫。”

“……”

“这买卖对你来说还是很划算的,来!笑一个!”

食指轻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可惜他仍旧面无表情。

冷静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之后,继续埋头干活。用牙齿在他耳根处撕磨片刻,然后顺着他的脖颈吻至瘦削的下颚,滑过锁骨,再一颗一颗咬开他的衣扣。

他壁垒分明的身体在她的唇下隐忍的起伏,她用鼻尖蹭蹭他的腹肌,呵呵地笑起来。

设计桌足够大,全不用担心会摔下去,冷静再往下移一些,张口咬住他的裤链,徐徐向下拉。

她如同幼兽,孜孜不倦地挑战他的底线。翟默慢慢闭上眼,听到自己体内的潮汐翻涌的声音。

“嚯”地睁开眼的同时,翟默一把抄住她的腋下,猛地把她拎上来,冷静只觉身体一轻,额头不期然撞在他下巴上——

“唔!”她那声吃痛的低呼都没来得及冲出喉头,他已精准地寻找到了她的唇,用力扣下她的后颈,看她的眼睛,还有唇,狠狠攫住她,深吻。

像在无声地控诉对她的不满,他用力到她都疼了,冷静在他的吸咬下吃痛地哼哼,他却乐在其中,翻身将她反制回下方。

冷静挑着眉,迎视着这个摁着自己双肩的男人,带点挑衅。

翟默在看她,她亦然。面前的男人,白炽灯的光勾勒出深刻的轮廓。他的目光出乎意料的冷淡。这是她唯一不满的。

翟默慢条斯理地伸手扯掉这女人的皮筋,她的马尾辫瞬间散开,长发黑得比窗外的夜还要诡异,将她领口处露出的那一小片白皙肌肤衬得格外诱人。

此情此景,令人更想毁掉她穿在身上的一切阻碍。

冷静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猩红,不自觉地缩缩脖子,抬手护住自己,可惜晚了一步,他已一把扯开她的衣服——

扣子瞬间崩开,散落在地。

衣服领口被拉下大半,冷静来不及阻止,他的掌心已经罩住那方柔软,细细地碾。

天花板上的灯有些晃眼,她被放置在设计桌上,赤着的肩胛就这样贴上材质细致的桌面,微凉。

她躺着,他站着,吻一下她的唇之后,脸埋进一片温软之中,细细汲取。

呼吸和心跳交缠在一起,有些痒,还有些酥,冷静无意识地哼了一声,闭上眼,努力尝试调试这些古怪的感觉,他却在这时抬起头来。

她眉心蹙着,不时地润一润干燥的嘴唇,喉咙里压抑着某些无意识的哼哼。翟默不得不停顿片刻,仔仔细细地看她,任何一处都舍不得错过。

“看来你真的不止A。”

他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听得冷静迷迷瞪瞪睁开眼。有些不明所以地低头,正对上他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

“别再穿这种卡通胸衣了,胸会越穿越小。”他的下巴搁在她胸口,微笑着继续。

冷静一愣。

翟默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带着剥茧的指尖掠过她的腰腹,探进她的仔裤。

冷静的怒意瞬间被惊恐取代,□顾不上其他,赶紧推住他的双肩。

翟默看她的眼睛,还有唇,渐渐敛去笑容。

静止的几秒间,有他焦渴难耐的呼吸,也有她小心翼翼的微喘。

她抵在他肩上的拳头如羽毛般在他心尖撩拨,翟默声音不由得低沉下去:“怎么了?”

“关灯……”

翟默瞥一眼远在门边的灯擎,眉心悄悄一皱。

迟疑了一下,扭回头来,继续。

也不知是因为灯光越发刺眼,还是因为他的目光越发贪婪,冷静只觉万分羞赧,扯紧领口坐起来:“去!关!灯!”

回应她的,是他不管不顾贴过来的唇。

翟默不再压抑自己,啄一下她的唇,探进她口中攻城略地,就如毒蛇吐的信子,危险但是灵活,他的心脏,隔着皮肤、血肉和骨骼,在她的耳膜上强有力地跳动。

这女人的仔裤十分紧身,翟默脱得十分费力,冷静渐渐从方才的魂魄不齐中醒过神来,只见他汗水缓慢滑落,继而停在他尖锐的下颌上迟迟不肯滴下。

她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凑上去,把他下巴上那滴水珠吮进嘴里。

继续笑。

“真有这么好笑?”

“……”

“还笑?”

他还在与她的裤子作斗争,样子还真有点可怜。

好不容易将它全副褪下,翟默抹一把汗,光亮的中心,是她。如初生婴儿,薄薄的皮肤,比铺在桌上的高档布料还要柔滑。

他揉一下她隐秘的核心,冷静不自禁地哼了一声。忙不迭扣住他的手,却陡然失去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闯进禁区。

她呼吸一窒,瞬间紧绷的像一张弓,他的手指停在她内部,不能移动。

拧着眉头瞪他,他才不再那么野蛮,改而一点一点的徘徊,缓缓深入。

即便如此,冷静仍止不住阵阵抽吸,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缩着脖子,要往后躲,却被他另一手托住后腰,跃入她的最底层。

这女人张着嘴呼吸,如离开水的鱼儿,这回终于轮到他笑了。

笑声在耳畔扩散扩散,冷静怒由心生,二话不说,抬脚就要往他不怀好意的脸上踹——

却被他捉住脚踝。

扭伤的脚一经触碰,冷静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狠狠捶他:“我的脚!”

翟默看一眼她肿得高高的脚踝,不禁松开对她的钳制,“很疼?”

他揉着她的脚,态度认真,力道适中,冷静真当他是好心,等到他的手从脚踝慢慢向上,直至最后提起她的膝弯、冷静才惊觉不对。

她这回倒是学乖了,抬起没受伤的那只脚踢他。

正好踢在他的胸口。

有点疼,忍着。翟默侧了侧身,以免鼻子中招,将她一条腿挂在肘弯上,压住她另一条腿,结识的身体挤进去。

翟默吻着搁在他肘弯上的那条腿,细腻的肌肤,那样甜蜜的折磨一直从她的腿心延伸到脚踝,冷静胸前剧烈起伏,快要窒息时,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咳嗽声。

抬眸,只见他脸色瞬间又青又白——

似乎,也许,大概,是因为他把她脚上的跌打药膏吃进嘴里了。

请原谅在这种关键时刻二度笑场的冷小姐。

“真不敢相信你这破技术竟然能讨到那些富婆的欢心。她们都是怎么看上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翟默脸色一沉。

接着却是微微一笑。

接着却是微微一笑。微微一笑。

天花板上的灯有些晃眼,冷静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看这个男人如何逆着光,慢慢靠近自己:“欠债肉偿这事儿我也是第一次做。不过你放心,包君满意。”

包君满意……

有些恶意上扬的尾音还在空气中回**着,翟默蓦地将这女人拦腰折起,□滑入那方温软。

冷静皱着眉,清晰无比地感受他一点一点的攻占。

她的长发微微晃动,几乎是在配合他的节奏,翟默拨开她额前的发,要看她的眼睛。

她瞳孔里有一抹蹿升的火苗,因他而灼烧,翟默不觉一笑,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下巴含在唇瓣中,一点一点地啃,勾起她的双手,将它们缠上自己颈后,箍住她的腰,狠狠向前。

毫无征兆的一记狠撞令她瞬间一滞。翟默发出快慰的低喘,贴着她的颈侧,闭眼享受这一刻的紧缠。

眼前大片大片的空白散开之后,映入冷静眼帘的是墙上的两道紧密相贴的影子——

男人的肩胛骨突出,就像正要发起进攻的豹,背肌拉成流线型,白的光,黑的影,像他们的身体一样纠缠,不分彼此。

墙上挂着的、相框中的可可·香奈儿,正倨傲而性感地乜斜着他们。

冷静心虚地回过头,看一眼还穿着黑色长裤的他,再看看他腰上夹着的自己的大腿,黑与白缠绕在一起——

她不禁伸手抚摸他的身体,手掌下的他壁垒分明,肌肉起伏。

翟默突然捏住她作恶的手,看着她,再看看她手上戴着的钻石手链——猛地扯落它。

手链飞出一道璀璨的曲线,那清脆的响声在冷静耳际一刮而过,很快消失在设计桌旁的垃圾篓中。

她早已神智不清,丝毫不曾察觉,只知道在欲海中翻天覆地的,全是这个叫翟默的男人,这道的漩涡直教人鬼迷心窍,直教人禁不住一次又一次悄悄打量他的眉眼,他的唇齿,和那微微滚动的喉结……

翟默看着她在这亲密无间的桎梏中迷失自己,无声轻笑。

突然间的一个狠刺,她连呼吸都窒住,身体不受控地、摇摇欲坠地抱着他,任由他搅乱一池的平波无澜。

他那近在咫尺的脸,放肆的书写着。

他会在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的时候俯身吻她。

冷静低头避开他有些需索无度的唇,额头点在他的肩上,气若游丝地说:“够了……”

“……”

“我说……够了。”

冷静想要往上缩,却听见他闷哼一声,突然攫住她的腰身往下按。她一瞬间坐到最深处,冲喉而出的尖叫被他掌心捂住。

“是你先招惹我的。”他提着她的膝弯,逼她更多的容纳。

翟默嗅着她的鼻息,强忍着肆意凌虐的冲动,听着她在自己掌下的呜咽,撞击得缓而重。

她不得不伏在男人肩上喘息,在他的怀中曲起手脚,蜷成一团,只有那一处被撑到极致。

翟默搂住她,继续深入。

深入到那极致的温汩之中……

……

冷静浑身酸疼地侧躺在设计桌上,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了,却在这时感觉到凉的薄的唇瓣贴在了自己后背上。

她的背上一片霞红,翟默顺着那片霞红一路向上亲吻,轻地、若有似无地吮,她香甜的汗水,盈着他的口。

冷静眼都懒得睁,反手一巴掌拍开他额头:“我明天要去看内科、外科、皮肤科、妇科,你又倒欠我一大笔钱了。”

“没事,我不介意多肉偿几次。”

冷静欲哭无泪。

“嚯”地扯过布料,直接从脚底拉到头顶。

几小时欲生欲死的补眠之后——

冷静“嚯”地睁开眼。

没开灯,周围昏暗一片。

她笑了下,原来自己是做了个**的真实至极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仿佛都感觉到双腿之间的肿痛。

她看着天花板,手在床周围摸着。被单的触感有些怪,床也有些硬——她不由得顿住。

三秒之后,冷静猛地坐起,哗啦一下掀开被子。

很好,她浑身光溜溜的。

拿在她手上的,也不是被子,而是半成品布料。国王尺寸的设计桌的另一边,是熟睡中的小白脸。

思绪翻江倒海地回到她脑中,冷静双手捧着脸。

她后悔了。

和一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出海”,这不要紧;她是他的房东兼债主,这也不要紧;在这连床都没有的设计室里、在一地的半成品布料上、在她偶像可可·香奈儿的照片面前——

这非常非常非常要紧!

想到这里,顿时一股寒意袭来,黑暗之中冷静偏头看一眼身旁:男人趴着睡,被子只遮到腰部,整个背坦露在外,刚才极致的纠缠中,他的背肌拉成性感的流线型——

冷静及时打住邪念,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这种欠债肉偿的行为,是非常非常非常错误的!

翟默醒过来。

一时辨不清日夜。

慢慢回想起自己昨晚是关了灯的,这才领悟办公室里如此光亮,是因为此刻已是白天。

眯着眼看向身旁——

没有人。翟默瞬间清醒过来,刚坐起就听到办公室外的声音:“早啊,Lnda!”

外边有人在互道早安,翟默心里蓦地“咯噔”一声。

有些僵硬地转头望向挂着百叶帘的落地窗,透过百叶帘的缝隙中,似乎能看见外头的格子间里、一派晨间特有的充满活力的的场景——

又有女声传来:“对了,Lnda,去把昨天的样品布料拿来我看看。就在朱设计师办公室里。”

另一人回答:“好嘞!”

紧接着就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并逐渐靠近办公室。历来反应迅速的翟默此时却生生慢了半拍,直到这时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翻遍桌上的布料找自己的衣服。

找不到……

不仅衣服找不到,他的长裤也被人扒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把他的衣物统统拿走,只留一条底裤。

翟默瞬间僵在原地。

凌晨4点到家,冷静一直睡到9点。被窗外直射进来的艳阳逼得睁开眼时,还有些不适应。

眯眼瞧瞧乱得可以的卧室,目光一一扫过地上躺着的衣服,床尾挂着的浴巾,床头柜上倒着的空水杯,和水杯旁那两粒避孕药。

越想越后悔。

门铃响了久,坐在床头发呆半晌的冷静这才听到,按按抽痛的太阳穴,趿上拖鞋,随便从衣柜里扯了件衬衫套上,下楼开门。

门一拉开就看到翟默的脸。

冷静一惊,条件反射地甩上门——房门关上的前一秒被他抬手格住。

他脸色铁青,这前所未有的模样看得冷静肝直颤,“你……你想干嘛?”

“你说呢?”

冷静垂眼偷瞄他身上的衣服,黑色衬衣,烟灰色西裤,线条流畅,俊朗修长。衣服下头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冷静逼自己不去想。“你……怎么回来的?”

“你,说,呢?”

翟默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反问。

一看到这女人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的模样,翟默就不禁回想起自己当时翻到窗台外的场景,那高度,那风势,那姿态,还有他披在身上的那块布,丝毫不逊于**外穿的超人。

迎风凌乱间,他唯一能庆幸的是这女人曾带他来过一次设计室,他也曾趁着清洁工打扫格子间的空档参观了各个房间,那一刻,他站在窗外的蓄水台上,记忆力强悍的大脑开始回忆设计室的格局,凭着依稀的印象,沿着不足40码宽的蓄水台、背脊紧贴窗面,步履维艰地朝成衣间方向挪去。

当时,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对面的写字楼,竟撞见两个女人惊诧无比的目光。她们的脸死死贴着窗户,鼻尖几乎被玻璃压平,翟默几乎能猜到她们在惊呼什么:“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