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楚国之行

什么?三天?别说三天了,就是再加十天,从这里到楚都相离数万里,就是飞也飞不到呀?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锦书里面写了什么,但从白墨衣冷沉生气的脸色可以看出,里面的内容肯定不是她能接受的!难道说玉无痕犹不死心,又碍于我方人多势众,所以劫走了无伤以此要胁衣衣!可恶卑鄙的男人,枉你一世英雄,此等下流手段都使得出来,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呀!

其实他们气闷的更是因为他们这么多人都没防得了一个玉无痕,还是让他捡了时机,钻了漏洞去,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这次玉无痕竟然是利用白无伤,可恶的家伙,他都心狠的要杀了自己的儿子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本以为在寒冰洞他便放弃了,没想到,他还不死心!

担心的目光定在冰寒入骨的俏脸上,眼光似从裂开细缝的冰棱里射出的寒光一般,凌厉中带着杀气,还有一丝不易让人发觉的恨意。

恨意?几人怔了一下,不由苦笑,没有爱哪来的恨哪?落羽尘定定地看着她,云轻风淡的眸子里带着了解和一抹苦意,轻轻抚上白墨紧握的手,淡淡道:“我陪你去!”不问是何内容,他能给予她的只有理解与支持,无怨无悔地守在她身边,哪怕最后她后悔了!

感觉到手上的温暖,白墨衣低下头看着那双好看完美如玉的手,慢慢地将目光转到落羽尘脸上,在他脸上,她没有看到半丝不愿,她能看到的,只有这个男人与她生死与共的决心与无限的包容!心不由暖了起来,眼里涌上一丝愧疚,喃喃道:“对不起,我……”

“不要说对不起,你我之间无需对不起,说了反而伤我的心。”落羽尘截住她的话,他最不愿听的就是她的对不起,“答应我,永远不要同我说对不起,好吗?”握着她的手,落羽尘认真地看着她道,每一次听她说对不起,他的心就悸痛一次。

“嗯!”白墨衣轻轻点头,脸色有些苍白,道:“不过,今天的婚礼可能无法继续了,我必须要去楚都,无伤在他手里,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无伤!”眼神带着恳求的一丝乞谅,虽然清楚地明白落羽尘不会阻止她,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对这个男人愧疚,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隐忍,为了她,他放弃了整个家族的雄起,为了她,他放下了他的骄傲和自尊,委屈求全,全都是为了这一天能与她携手并肩!

“衣衣,什么也不要说,我都明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松开我的手,这一次,让我陪你去好吗?我们共同面对!”落羽尘的眼光变得很温柔,专注地看着白墨衣,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她一人存在。

“好,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主子,马备好了!”云知上前,看着身着红衣的一对新人,心里不由怨恨着玉无痕,每次捣乱的都是他,他不是都放弃了吗?为什么还要阻止白姑娘和主子的婚事?手段卑鄙,出尔反尔,不配和主子齐名!

“喂喂喂,等等……等等……”,见状,宫绝殇急忙上前,一把拽住白墨衣,追问道:“我说,妹妹呀,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书里写的什么呀?还有,真的是玉无痕抓走了无伤?他要胁你什么?”不解释清楚,他可憋不住,当然,更重要的是,有热闹可以凑,绝对绝对不能少了他!

“是呀,衣衣,写了什么?”楚君离一时也有些不明白,单是他带走无伤,他知道不会让衣衣这么变色,因为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去伤害无伤,他要的是这场婚礼的静止,但,是何原因能让衣衣抛下这一切,非要到楚国去?

“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白墨衣走到他们中间,一个一个地,用锐厉的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盯着他们,仿佛要看到他们内心深处去,此时此刻,若是她再感觉不出什么来,他们也太小看她了!若没有事情隐瞒,不是她自恋,依他们的性子,怎么会这么痛快地成全落羽尘?尤其是以无赖称长的宫绝殇!若没有隐瞒,为什么玉无痕会做出这么石破天惊的决定来?

“你想什么呢?呵呵,我们?我们怎么会有什么隐瞒你的?你想多了……想多了!”宫绝殇放下扯住白墨衣袖子的手,干笑了一声,揉了揉鼻子,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道,心却陡地提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阴郁。

“真的没有?”白墨衣盯着宫绝殇,死死盯着他的眼神,冷色道。

“肯定没有,绝对没有!”宫绝殇发誓般地举起手,步子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到子夜,被他用剑柄顶了一下才停住,没办法,对上白墨衣,他完全没辙,尤其是她用那种怀疑质问渗透人心的目光看着他时,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丝不挂地站在她面前,任君打量一般,他难受着呢呢!

“没有吗?”转过头望着落羽尘,在看到对方风轻云淡的眼神后,有些气闷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开眼神,在这个仙般的人眼里,她看不到半分异常情绪,怪只怪他掩饰的太好!

“离,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白墨衣看着虽然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却仍然风情成种的楚君离,开口问道,她知道天下人都会骗她,唯独他不会!

“我累了,衣衣,原谅我不能陪你去楚都,我在谷中等你回来,我就不送你了,子逸,送我回房!”楚君离转开头,推着轮椅往回走去,对白墨衣的话犹若未闻一般,他是不想骗她,这个世上,他最不愿意骗的人就是她,但有些问题,他不能#小说?回答!

“啊?哦,好!”楚子逸听到楚君离的话,连串的应声,在白墨衣眼神看过来前,急忙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就走,一刻也不耽搁。

“我去准备一下,等下我陪你一同上路!”楚君漠转过身,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洛翎锦,跨步离开。

子夜看了一眼宫绝殇,这家伙,该问的一个字都没问出来,不该说的却说了一堆!看到楚君漠走了,自己也转身离去,他为她可以隐退江湖,但她有事,他绝不旁观!

“那个,衣衣,我肯定是要去的,我也去准备一下,我觉得你还是换身衣服吧,我还是不习惯你今天的打扮!”虽然很漂亮,他就是看着刺眼,还很刺心!宫绝殇说完,不给白墨衣反应,刷地离开,生怕慢走半步,又会被她拉着问东问西,万一他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会天打五雷轰的,他死不足惜,就怕死了就看不到她了!

洛翎染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想通过这一眼,记住她一生,又好似决别般的难舍难离,月牙色的长衫飘动在风中,白墨衣感觉到他的目光,望过来时,那优雅如兰的男子早已离开,原地,似乎还留有淡淡的兰香。

暗暗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落羽尘,轻轻道:“他说……他说,要……”

“不用说,我知道!”落羽尘阻止了她下面的话,早在她毁锦书时,他就想到了,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她不顾一切!

“难道你也不想告诉我吗?”慢慢地倚到他怀里,呼吸着他淡雅的莲香,清幽的气息让她的心慢慢地归复平静,白墨衣轻轻问道,袖里的手却又紧了紧,不是她不急儿子的事,只是她觉得这几个男人都同共地闭口不开,一定是瞒着她什么重要的事,这让她的心很不安,莫名地怕着什么!

“我们走吧,希望还来得及!”落羽尘轻轻推开她,怜惜地摘下她头上的凤冠,定定地看了一眼,转手递给下人,希望他还有机会把它戴到她头上。

“好!”不告诉她,她自会弄个明白,等把无伤救回来,她不信他们能瞒她一世!

玉无痕只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可是谁都清楚,三天,根本不可能到达楚都,甚至连楚国边界都是勉强,就算他们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到达。

白墨衣只是沉着脸,不停地舞动着马鞭,踏雪的马儿几乎是四蹄离地,穿林越野,追风逐月。

“衣衣,需要休息一下吗?”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后面追上来的楚子逸冲着风中的发丝飞扬的白墨衣大声喊道。

“不用,玉无痕不会比我们早到太久!”白墨衣头也不回地道,她知道,能让白无伤心甘情愿跟他走的,也只有他了!玉无痕肯定亲自来了,只是没有现身,他现在也在回楚国的路上,再快也不过半日光景。

“哦,还是妹妹聪明,想得周到!”宫绝殇狠抽一马鞭,恍悟道。

斜阳夕照的官道上,黄土飞扬,路人只听得马蹄声,在还未看清身影时,只觉一阵疾风从身边擦过。

“喂,你还没问到书里写了什么吗?”将马驶到宫绝殇身边,楚子逸小声问道,他心里也全是疑问,问四哥,四哥只说等他到了楚国自然明白,问三哥,三哥就像一只闷葫芦,半字不吐一个,独独急坏了他。

“你敢问吗?反正我不敢!”想起被白墨衣盯着无地可逃的感觉,宫绝殇缩了下脑袋,斜了一眼楚子逸,不屑地撇撇嘴,大男人一个,还一天到晚的穿粉色,也不觉得恶心!

“哼,不说拉倒,你还不是妖孽一只,比女人还女人!”感觉到宫绝殇的鄙视,楚子逸也是从小就被宠坏的,劣性不比他少,他穿粉色怎么了?至少他没他更娘,一天到晚嗲声嗲气地,还故作天真,换取衣衣的同情心,他同样早看他不惯了,只不过看他来者是客,不予他计较就是了!

“你说谁女人了?谁女人了?”宫绝殇一听不依了,他是长得漂亮怎么着了?长这么好不是他能决定的,他想要还没有呢!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了,尤其是一个在他眼里还乳嗅未干的小子,他懂什么?懂不懂得审美?

“谁承认说谁!”楚子逸也不甘失弱,顶了回去,不就一亡国太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时机不对,他是很想同他打一架,别老有事没事霸着衣衣,害得他同衣衣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就是这小子捣乱的!

“我觉得他没说错!”子夜策马经过宫绝殇身边时,冷冷道,楚子逸性如顽童,心地耿直,对宫绝殇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不惯他的做风罢了,再说一个人呆在谷里久了,找到一个斗嘴打架的,肯定不会放过,谁让那妖孽就长了那么一副欠揍的样呢!

“连你都帮着他?你个死呆子!”宫绝殇听到子夜擦过耳边的话,更是气了,若不是还在马背上,他早蹦起来了。

“都别闹了,赶路吧!”楚君漠看了一眼他们,冷声道。

三人都闭了口,因为他们发现,就这在说话间,白墨衣和落羽尘早已跑了老远了,只看到尘土中隐隐的白色衣角与那不断飞舞着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