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收回手指,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应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珈洛睡得不舒服,睁开眼睛时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他拉开车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慕瑶。”珈洛想让她看向自己却发现对方依旧背对,“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我的妻子。”珈洛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他的无奈和委屈,“你们别逼我了好不好?”

别逼了,别逼了。他很累了,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不定,当初下的决定却在真正遇见慕遥以后变得摇摆不定。他怕伤害了她,也怕伤害了李素杨,最怕的,是什么都没有。他怕孤独,怕寂寞,怕晚上睡觉只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环着他。

慕瑶终于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踮起脚尖,吻了他的唇。轻轻的一下,几乎连触感都没有,但是真实的,那么实实在在印在他的唇上。珈洛晃了神,却听见那人说——

珈洛,我们,离婚吧。

我不能这样禁锢你,不能因为我帮过你就想把你占为己有,我不能那么自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没有理由一直强占着。向来缘浅,奈何情深,这句话说的真对。是我太天真,是我坏,是我破坏了你们。珈洛,我现在放你走。

珈洛沉默着,大手仍旧抓着慕瑶的手臂不肯松。慕瑶扒开他的手想往上走,却听见身后的人说:“你让我想想号码?”

“还有什么好想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几个月敌不过九年的。我清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李素杨是个好女孩,她更适合你。过几天,什么时候有空了,去离婚吧。”慕瑶没有回头,说完话便奔上了楼。

没有眼泪再流下来,原来一个人真的疼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

还有,原来心真的是会疼的。

珈洛站在原地垂下头,掏出了手机,“妈。我要离婚了。”远在奥地利的秦茹一惊:“儿子你说什么?”

珈洛重复了一遍:“妈,我要离婚了。”

“是不是你提出来的

?珈洛我告诉你,这样子的行为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你是不是想娶李素杨是不是?”秦茹在另一端气得将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推下去了,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那么忘恩负义,没有良心。

“不是,妈,是慕瑶要和我离婚。”珈洛叹了口气安慰道:“妈,你别生气。”

秦茹愣了愣,是慕瑶提的?当初秦茹找到慕瑶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时,女孩明明是欢喜的,她说她愿意,她一定会好好在他身边的。而如今,却提出了离婚这样的要求。

她该有多么多么的不舍得。

“儿子,你告诉妈妈,你怎么想?”秦茹放软了语气。

没想到儿子说:“我不知道。”他从来都很有主见,不知道这样的话不应该从他嘴里吐出来。

慕瑶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个深爱的男人呆呆地站在楼下,又看着他走回到车里,调转车头方向回家。她依旧站在那儿,直到慕希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回房间。

他是她付出了所有的青春换回来的。

要舍去,如何舍得。

可是看他难过,她又怎么舍得。

珈洛叩开李素杨的门,看着眼前那个素面朝天的女人轻轻勾了勾嘴角,搂住她轻轻说,走,去睡觉。李素杨抱住他,闭着眼睛说,亲爱的,我怀孕了。

珈洛一愣,随即笑开了,是吗?那我可以当爸爸了。

没有那么喜悦,并不像其他父亲一样有着一种自豪感,甚至开始怀疑为什么会偏偏这个时候有。

李素杨牵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怕你真的会爱上慕瑶,所以后来一直没吃药。今天去做了个体检,没想到有了。孩子才二周。珈洛,你和慕遥离婚好不好?”

珈洛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表情里带着一丝痛楚:“过几天吧。”

并不是没有感觉。她不开心的时候,他心电感应一样心情也会不好;她笑的时候,他也会偷着笑;不想让她看电视里的

帅哥就故意换台,还说那河马长得比那谁谁谁好看多了;看策划书累了便打个电话过去听她糯糯地回声喂,就立刻收线,心里却又像充满了电。

如果那个说我怀孕了的人是慕瑶,会不会更开心一点?

会不会呢?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慕瑶便已经站在了贝蒂家门口,按响了门铃,一个梳着高马尾的漂亮女生开了门。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已是深秋季节了却仍穿着T恤和收腰水洗牛仔裤。

慕瑶冲她笑笑说,我是来应聘私人化妆师的。那人点点头,放她近来:“看见明星不见叫吗?我那么没名气吗?”

慕瑶笑着摇头:“不是不是,只是我早就过了冲明星尖叫的年纪了。”女孩显然愣了一下:“你不是来兼职的?”慕瑶皱眉说不是啊,怎么了?女孩摇头,说我以为你才十八岁。

有时候,娃娃脸并不是什么好事。

慕瑶打开化妆箱,将她按在镜子前坐好:“明星在出门前也是要稍微化点妆的?”女孩笑了:“叫我贝蒂呗。或者,贝贝。”慕瑶点点头,拧开了一罐粉底液。贝蒂说:“那你呢?我怎么叫你?”“慕瑶。”用指腹将粉底液慢慢抹开,又用化妆棉轻轻按压着贝蒂的脸。现在的明星都好瘦,按下去就只剩下了骨头。

贝蒂点点头说我把助理辞退,今天有个酒局,你要帮我挡酒。不容置疑的女王语气,慕瑶说我不是你的助理啊。

谁知,贝蒂笑了:“钟小贤跟我介绍你时说了,你能喝。姐,那些人都是色狼,我喝醉了不好。”慕瑶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会儿说那好吧。

反正自己怎么样没有人会在乎的。

反正他也不会在乎的。

想到这里,心隐隐地痛了一下,放下底盒,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难过,来得猝不及防,心脏四周闷闷的,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明明说好,自此风清月朗,两不相欠。

但是只要想起,还是会疼。

很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