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定然会叫人查清楚,必然不叫董公子白白损失,我还素来听闻董公出手阔绰,想来以董大人的俸禄不少啊。”

江寅白的话重重地压在董沉的心头,他心中直呼倒霉。面上却讪讪地笑了笑。露出一脸的讨好神色。可惜江寅白说完话后,便压根不看他。

事情处理好后,魏景薇便不再说话,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就准备上马车离去。

地上的小子却一下蹭地站起来,冲着她喊道:“今日多谢夫人帮助。”

魏景薇帮他只是为了自己心里过得去,倒是不为感激,闻言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掀开帘子进去了。

江寅白眼神一直跟在马车离去的方向,嘴角若有似无地挂起一抹笑容。

“那个...江大人.....”董沉的心智哪里是江寅白的对手,见他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忍不住心中的惴惴不安,试图上前让他放自己一马。

“本大人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二吉让人把他拿下,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

董沉一下便傻了眼,怎么这人说翻脸就翻脸,适才还和颜悦色的....

“江大人!江大人!我不要他赔了,我不要........”

董沉站在原地蹦跶,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锦衣卫的人像拖走死猪一般带走了。

江寅白走到那小子身前,眼神闪了闪,这人确实和那家人很相似,莫非自己真的走了运?若是如此说来,魏景薇还真是他的福星,无意中就解决了一件难办的事儿。

“你今年多大了。”江寅白说道。

地上的少年也许是对他印象不错,站起身拍了拍浑身的灰,脆声道:“我现年十二。”

“十二.....”那年龄就对上了,还真是被自己撞上了。

他扭头冲二吉道:“去给他找一身儿干净的衣服换上,再把伤口处理一下。”

二吉不懂自家公子这种冷心冷情的人,怎么突然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不过他聪明,知道什么事儿该问,什么事儿不该问,何况公子从来不做无用功的事儿。

“是。”

江寅白交代完便转身走向马车,两旁的人闹哄哄的。

他生的的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甚是能迷惑人。

不少年轻的小姐们更是稍微跟他对上眼便脸红得不能自己。心中已然畅想若是嫁给他,日后的生活将是多么的幸福。

更有甚者想凑近了跟他说上几句话,长相尚且如此俊俏,加之看上去还是个不得了的大官儿,瞬间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不少人都争先恐后地,想试图攀上点儿关系。

可惜他们刚走近几步,便被冷着脸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你...你为什么帮我。”

江寅白在即将要走上马车的时候,那小子疑惑出声。

他脚步一顿,腰间的那块儿玉佩晃了晃。

“帮你?帮你的是刚才那位夫人,要不是她出手你早被人卖了。我嘛,不过是顺手推舟罢了。”

江寅白冷冷的说完便上了马车,马蹄声很快便“哒哒哒”地响起。

这头魏景薇坐在马车上,心头却有几分乱。

这个江寅白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买材料他帮了自己不假,她还一直以为是因为父亲的关系,但在柳家看来,他又表现得放肆无礼....

脑中纷乱的思绪一直让她没有突破口。心中不由有些烦闷。

直到回了院子,她刚刚坐下,就听到有丫鬟说,诚哥儿的先生有事儿要见见魏景薇。

“他有什么事儿非要这会儿见?”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她现下也有些累了。

若不是重要的事儿,改日再见也无碍。

面前的丫鬟有些为难,结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但看先生的脸色,并不是很开心。”

魏景薇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我马上就去。”

“是,夫人。”丫鬟退下。

“这诚哥儿又做什么了,先生这都傍晚了,还要求见小姐你。”

“谁知道呢。给我重新收拾一下,我去看看。”

莲儿和苏儿给她稍微收拾了一下,三人便来到了先生处。

一进门儿,便见先生正在一张长案上,眉头紧蹙地看着桌上的两张字。

“先生,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儿。”魏景薇径直开口。

那先生站起身来,作揖后道:“本来天色已晚,不应该打扰夫人,而是我这件事必须得说。”

“先生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看先生的样子,定然是诚哥儿出了什么问题,大家都知道夏宁是捎带上的,必然不会是因为他。

先生拿起两张纸,推到魏景薇面前,指着上面的字说,“夫人请看,你觉得这字是一人所写,还是两个人。”

魏景薇不明所以,拿起两张纸认真对比起来。

其实算起来,两张纸粗略一看很像是两人所写,这字的行文风格相差很远。一些字的笔画力度也不太一样。

但是....

魏景薇可是个喜爱写字的人,她很知晓的一点是,每个人写字都有自身带有的习惯。

这些习惯或多或少还是能看出些不同。

比如有些人结尾的时候笔力会更用力,比如有些人第一笔会着墨更多,都是可以分辨的。

而眼下的两张纸,抛开别的,习惯却是一个人的。

都在其中的一些笔画上,会稍微拉长一些。

她心中有了定数,便轻轻放下纸,指着上面的两张纸道:“先生是想说,这两张纸是一人所写?”

先生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沟壑更深了些,“夫人果然不愧是京里的才女,老夫能看出来的,你自然更是能看出来。这两张字,确实出自同一人。这字是老夫布置下去的作业...”

魏景薇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先生的意思是,诚哥儿的作业是由夏宁一块儿写的?”

先生点了点头,“我教书也有六载了,这些东西还是能够分辨得清的。今日找夫人来,就是想说,诚哥儿这个作业的事不是第一回了。每回都是如此巧合,老夫觉得有必要告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