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救命啊!!!”

“别杀我,别杀我,我可是三皇子的人,你干什么.......啊!!”

“是谁!”身穿铠甲的领头男子听到拐角巷子里发出的惨叫声即刻就站起身来,他想不通,此刻皇城内外都乱了,怎会还有人到此来。

更是有胆子杀他们的人。

而且那巷中的惨叫声,都仅仅是一句话的功夫人便已经去了,说明来的人身上有功夫,他们根本不敌人家一招。

眸光锐利的扫向巷子,给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大家尽量不发出脚步声的情况下,步步朝着巷子而去,想要看清此刻里边儿的情形。

“你们真是好胆子,居然敢在京郊随意杀害妇孺。”声音冷凝,带了一丝愤怒,“如此,也算朝廷将士吗。”

“哼,你藏头露尾的,你又算什么好汉,屁话少说,有本事出来跟我过两招!”

巷子中的声音骤然消失,旋即一阵轻笑。

“你的激将法,用得实在是太烂了。”

话音刚落,领头人只觉得面前一道锐利的剑气直逼面门,他心中大骇,脚步急切地往后退,不过是打个照面的功夫,他已经心里知道,自己压根不是人家的对手。

如今便只能....

他眼睛闪过一丝寒芒,站定后拔出身上的配角,振臂大喊,“都愣着干嘛!他就算武功高,我们这么多人呢,就算是老虎,还怕豺狼一拥而上呢。”

刚才还被吓破了胆子的士兵此刻在这话的洗脑下,取而代之的是脑中的兴奋。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在脑中构建出一副面前此人,被他们所有人乱刀砍死的景象。

“呸!怕个锤子,你武功高又如何,兄弟们今日我们就杀了他!”

“对!”

....

剑光闪烁,所有人都拔出身上的佩剑,一时铮铮声不断响起,但很快场地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领头的男子眼神惊惧,手臂颤抖得几乎连剑都提不稳。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三个字落下,一阵破空声传来,领头将领被一剑洞穿了头颅,到死都没得到一个答案。

“要你命的人。”拔出长剑,娴熟地甩掉长剑上的鲜血,江寅白淡漠的眼神看着倒下尚还在踌躇的尸体。

“首领,就是他们拦下了我们的飞鸽传书,我们传出去的消息都被他们截获了。是属下该死,属下没有查探清楚路线。”

一个矮个子的男子低垂着头,站在江寅白面前。

“错已经铸下,此刻你该想想如何弥补。信写好了就再拿出五只速度最快的鸽子来,务必让柳家老大带着兵队赶回来。”

“是,属下知道。”

矮小的男子连忙扭头走到鸽子笼边儿,刚才还躁动不安的鸽子在感应他靠近后,居然都神奇地安静了下来,显现出亲昵的意味来。

扫了一眼,他从中选出几只鸽子,往它们的脚上仔细地捆好信,这才一一放飞。

鸽子腾空而起,扑腾着朝着远方飞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希望还来得及,我们人手有限,能做的事儿杯水车薪。”江寅白的声音悠然传出,让锦衣卫的人眼中都多了几分惆怅。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刚才那等场景他们便见了无数次。

起先大家还愤怒,不解,到现在的麻木。

但看到妇孺被欺负,看到幼小的躯体随意地倒在道路上,干瘪的不成样子。他们还是觉得痛心。

只有那一丝心痛的感觉,反复地提醒着他们,他们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京城中一粥堋。

“夫人,快走吧!”

“把粥分完,我们即刻离开。”

桶里的粥不剩下多少,但看着面前黑压压的难民,柳氏眼中难掩焦灼。

仅仅只是他们施粥,到底还是杯水车薪。

而且这难免一日比一日多,不知为何,京郊有人拦路,所有遭了殃的人都无法出城去,只能困顿在这里。

街上饿死,被人杀害的尸体一日比一日多,柳氏晚上都能梦到眼前残酷的景象。

白家已经几度提醒她不能再施粥,恐怕还是会适得其反,她今日还是放心不下,到底还是来了。

面前的难民一一上前,领着一碗尚且只能勉强续命的粥。

眼里的麻木和绝望一日比一日明显,往日里繁华,人声鼎沸,人人向往的皇城,到了今日居然成为了他们的困顿之所在。

没有一个人,不时刻想着如何逃离。

“夫人....没有粥了....”身旁的妇人小声地提醒着。

柳氏再看桶里,居然一丁点儿都没有了。

面前轮到领粥的难民,捧着碗迟迟等不到那一碗粥,眼睛里的神色从麻木绝望,再到愤怒和狠厉。

“粥呢!不是轮到我了吗!我的粥呢。”

柳氏被一连串的问话弄得脸色发白,嗫喏着不知道说什么。

难民再度被激怒,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眼柳氏,语气没有了往日里的谦卑和祈求,满是怨毒和不甘心。

“你穿着上好的料子,看你手也不像个平日里做粗活的,还有你头上戴的,那一样不是民脂民膏,怎么就不舍得给我一碗粥呢!你想看我死吗!”

难免愤怒了,抬手就用力朝着地面把碗砸去。

碗触地“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开来。

摔碗像是一个信号一般,听到没有粥的难民,男男女女都露出了同样的神色来。

柳氏只觉得浑身一股冷气从脚下传来,直达头顶。

“夫人.....”身后的仆妇被这一幕吓到,开口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需要人来告诉她,柳氏也知道眼前的场景到底有多危险。

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吩咐,“等会儿他们的目光都在我身上,你们悄悄地从后边儿上马车。”

“我不走,夫人我怎么能丢下你。”到底战胜了害怕的心,仆妇们一个个焦急地看着面前柳氏,从侧脸上看到她神色上的坚决和果断。

“我会些功夫,也会骑马,你们不走才会让我分心!你们要真为了所想,便都快走。”柳氏最后的走,几乎是从牙齿中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