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她在闲暇时间无事可做的时候偶尔也会去站找几本小说看看,也许是身为医生的缘故,她对于许多题材都可以坦然接受,此时就忍不住往奇怪的方向想了过去。

一个大男人跑去另外一个大男人的公司门口蹲点守着,偏又不下车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这场景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心里如此想着,林海蓝看着他的眼神不免诡异了点洽。

黎尉有所察觉般,抬头好笑地看着她,“林小姐,请问我可以问问你在想什么吗?”

斯文病弱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林海蓝却是因为无端猜测而心虚地霎时大窘,偏过身假装在病历上写今日的记录钤。

黎尉笑得随意,也没追问,只拿过床头的一叠文件,专注地看了起来。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对方可能一时没收住力,导致门板砰地撞在墙上把林海蓝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莽撞的护士,心脏病患者忌惊吓,她刚转身想斥责,却见匆匆忙忙走进来的是曾经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眼镜秘书。

“市长,外面来了很多小报记者……”他话还没说完,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医生在,他看了林海蓝一眼,林海蓝随即道,“慢慢说,病人不宜过于激动。”

说完,便朝黎尉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一关上门,她淡定自若的表情就撑不下去了,虽然她猜过黎尉会不会是大官儿,但没想到居然是正牌市长。

安城所在的省份是国内的经济大省,安城是省会而且是本省的经济中心,按照以往的惯例,安城市的市长往后通常都是平步青云,随着年龄资历的递增是直往省级以及更高处升的。

黎尉看起来不过三十,没想到已经出任市长了。

但是——她又微微蹙眉想道,以黎尉的病情,其实他根本不适合这样需要明争暗斗的职位,更何况还要继续往上升。

就在一个多月前,国家级会议上有一位省级干部突发心脏病猝死,也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如果外界知道黎尉的病情,上面怎么会在这件事后还把他安排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毕竟这个位置就是为了将来往上面输送人才的踏脚石,如果中途出了意外,岂不是白费功夫。

难道说,外面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吗?

与此同时,病房里,秘书站在黎尉的病床前,正在说,“他们认为市长您是为了躲黎小姐才借口生病躲在医院里,还说……您这样是滥用职权,怠工失职!”

秘书有些气愤填膺,“无稽之谈!这些小报记者真的太气人了。”

“脾气还是这么急。”黎尉摇摇头,“都打发了?”

“嗯,这个医院挺不错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他们根本进不来,本来都堵在医院门口,现在估计都被保安驱赶了。”

“嗯。”黎尉看着手上的文件,随即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便抬手交给秘书,“这份文件今天送过去,顺便替我把林医生叫进来。”

……

当天下了班,林海蓝和同事一起去了一趟书店,回去的地铁两个人也是搭同一条线,于是临时打了通电话给贺承渊,说要晚点回去,他别过来接了。

恰好,贺承渊也说有点事要办,也会晚一点回去。

于是林海蓝后来就和同事一起搭地铁回去了。

结果,当她从地铁站步行五分钟到了小区门口,刚要转进去,便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从对面驶来,接近小区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尔后,停在林海蓝身旁。

“上来!”贺承渊放下车窗,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好看的眉毛轻微一扬。

林海蓝莫名地有种被流氓调戏了的感觉,囧着脸上了车。

“笑什么?”瞧见她笑眯眯的月牙眼,贺承渊转眸睨了她一眼。

林海蓝眉眼弯弯,凑过去攀住他的手臂,眼睛闪亮亮的,“有没有觉得咱俩特别有缘,这样都能正好碰上。”

贺承渊的表情当即有些无奈。

两人住在一起,恰好在门口遇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个傻瓜却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幸福成这样。

从门口开车进去一下子就到了,车甫一停下,林海蓝就觉得腰身一紧,然后,毫无预兆地被狠狠吻住了。为她这么点小小的笑容就按捺不住的自己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承渊的嘴唇在她耳朵上流连地轻吻,浓重的鼻音昭示了他此刻的澎湃。

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按进身体里,就连原本无心此事的林海蓝忽然也觉得激动起来。

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从楼下到楼上,两人几乎是纠缠着上去的,贺承渊抬脚踹上门,一把抱起她就近扔在了沙发上。

林海蓝的身体在沙发上猛地弹跳了一下,啊地一声惊呼未落,就复又贴着沙发掉了下去。

一时间,客厅里寂静又热烈。

忽然,林海蓝的手指指尖划过他结实的脊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贺承渊心知肚明地沉声笑了笑,低头吻住她。

“你们回家了怎么钥匙都不拔下来!”门上的钥匙突然被转动,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几乎是在老太太低头进来的刹那,贺承渊就骤然离开了林海蓝,翻身下了沙发,跪在地毯上背对着门口用身体挡住她,长臂把衣衫不整的她捞起来按进怀里,声音低沉却冷厉,“妈,你先出去!”

老太太被一声厉喝吓住了,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上身的儿子和两条纤细白嫩的女人腿横在沙发上,想到他们在做什么,口中哎哟哟叫着就扭头跑了出去,还悉心地重新带上了门。

而林海蓝,显然已经被突发状况吓蒙了,缩在贺承渊怀里有点无所适从,整个人从头到脚全是红的。

“她没看见。”贺承渊看着她瞪得大大的眼睛,表情却像是羞得快哭出来,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亲了亲她原本是因为**而流汗此刻却全是冷汗的鼻尖。

林海蓝慢慢恢复了一些,倏地伸手搂住贺承渊的脖子,带着哭腔,“怎么办,我现在好想去死一死!”

和老公情难自抑地在沙发上酣战,却被婆婆夺门观看,她没脸活了。

“她还在外面等着,先把衣服穿好。”贺承渊话音刚落,忽听到外面老太太犹犹豫豫地又高声道,“要不妈回去好了,你们继续……”

一层两户都是他们家的房子,老太太也用不着喊那么大声吧,林海蓝更觉得悲戚。

贺承渊起身拉上裤子拉链,瞥到他仍有些半兴奋的状态,她羞得捶了他一下,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没被吓到不能人道,还……

贺承渊不以为然地扬了下眉。

虽然衣服没有脱掉,但一番纠缠中也弄得有够凌乱,贺承渊索性拦腰抱起她回卧室换衣服。

“等等。”林海蓝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贺承渊转身,瞧见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毯上躺着一片小小的黑色布料,没忍住,薄唇勾了起来。

“还笑,捡起来呀!”林海蓝满脸通红地拍他的肩膀。

……

窸窸窣窣地换好了衣服,贺承渊去开了门,便见老太太还在外面等着,见到他就忍不住抱怨,“真是的,怎么猴急成这样,钥匙都来不及拔了?”

贺承渊波澜不惊道,“你和爸又不是没年轻过。”

情到浓时,谁控制得住。

贺老太太顿时被儿子弄了个大红脸,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就进门了。

林海蓝虽然窘得想钻地洞,可婆婆上门她终归是不能躲着不见的,只好换了身衣服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老太太也是个懂得察颜观色的,知道在儿子面前说说没事,要在儿媳妇儿面前说,估计得把儿媳妇儿惹尴尬了,搞不好羞愤得晚上就把儿子从**踹下来。

好在,看他们感情还是那么好,她也就放心了。

她始终是害怕儿媳妇儿因为过去的事选择和承渊分开的。

林海蓝去厨房泡了壶茶,深呼吸好几次,拍拍脸让自己的脸色正常一点,才端着茶壶和一套茶具走出去,分别到了三杯茶,然后在沙发上坐定。

……

“呜呜呜,我要离家出走。”老太太抽了张纸巾,直抹眼泪,“我快被那个老头子气死了!我不要和他过了!”

林海蓝看着她哭完,端起茶仰头一杯全都喝光,再接着哭,扭头愣愣地看着贺承渊。

“爸又做什么惹您生气了?”贺承渊到是气定神闲的。

老太太忿忿地把纸巾揉成一团扔了,又抽出一张,哭诉道,“还不是因为他的顽固脑袋。我本来想着好久没见你们回家吃饭了,今天想打个电话给你们,要你们两个一起回家来的,谁知道刚要打,就被他把电话按了,我还好声好气地问他干嘛挂我电话,谁知道他就板着脸和我发脾气,一来二去的就说漏了嘴,说贺家没有儿媳妇儿,他已经和海蓝说得很明白了,不同意你们俩的事,气得我呀,差点和他打起来。”

闻言,贺承渊蹙眉眸光深沉地望住林海蓝。

林海蓝咬了咬唇,当初贺老和她私下交谈的这番话她并没有告诉贺承渊,是因为她当时心里的心结始终也解不开,曾经想过……

“他还说海蓝答应过他,以后会离开这里,让我别痴心妄想,她压根成不了咱们贺家的儿媳妇儿!”老太太这么说,用一种委屈又责问的眼神盯着林海蓝。

很显然,她今日来的目的首要的并不是控诉老头子,而是生怕她跑了所以来责问她的。

林海蓝蓦地感觉到搭在她肩上的手指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肩,原本放松的手臂紧绷得如同铁块,重重地压在她的肩背上。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朝老太太微笑,“妈,不会的,我不会离开这里,也不会离开承渊。”

“你别骗我,我身体不好经不起骗的。”老太太虚弱状靠在沙发上,眼神却亮亮的。

“是的,不骗您。”林海蓝认真道,身边的男人却始终绷着身体,她暗道这下完了,他真的怒了。

老太太抽噎起来,“我就说嘛,他肯定在撒谎,你们感情这么好,怎么会分开。你说我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儿媳妇儿容易嘛,他还死活要给我拆散了,要是你走了,承渊得打一辈子光棍,那种妖里妖气的女人,我宁愿没儿媳妇儿也不要的。”

“妈。”这时,贺承渊淡淡开口了,“既然她答应不走了,你放宽心,可以回家了。”

走这个字他似乎咬得特别重,林海蓝心一惊,他这是明显要赶人,再关上门开始教训她了的节奏啊!

老太太不依,“不要,我才不回去,看见那个老顽固就来气。”

她丢了纸巾,忽然盯着他们两个人,“要不你们索性把婚礼办了得了,昭告天下你们结婚了,我看以后还有谁赶暗搓搓地拆散你们!”

“可是爸他身体不好。”相对于老太太的佯装柔弱,老爷子是真的心脏不好,一气之下搞不好就……

“气死他算了!”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又期待地看着贺承渊,“儿子,你考虑下,我看你爸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真高高调调地娶了海蓝,我才不信他会不接受,当初我问他要是海蓝给咱们生个胖孙子玩他要不要,他明明眼睛发亮的。”

贺承渊不说话,林海蓝转脸看到他看似在思考的神情,心脏一缩,他难道真的想接受这个提议?

她忽然心如潮涌。

每个女人都想穿着世上最美的婚纱当世上最美的新娘,再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她也有一颗女人心,也有如此的期盼……

但直到把老太太送出门,他也不曾回应这个提议。

究竟愿意,还是不愿意?

林海蓝隐隐地有些失落,当初想办婚礼的是他,如今他却没有反应,当初说暂时不办婚礼的是她,现在却因为他的沉默而低落。

老太太死活坚持离家出走,但家里又没有多余的房间,最后只能让她暂时住去隔壁,送老太太到了隔壁,她还在说贺承渊,“你又不是缺钱,干嘛不换个大房子,这么小,不嫌挤得慌?”

小归小,一转身就能拥抱未尝不好,贺承渊淡淡道,“以后再换吧。”

“等以后有了孩子肯定是要换的。”老太太说着叹了口气,想起曾经意外流失的孙子,心里也难受,“出事的时候我眼皮子老跳,还以为是跳和人打架的青裴,谁知道,是跳我的乖孙呢,唉。”

贺承渊黑眸微黯。

卧室里的被铺平时是收起来的,林海蓝重新铺好,关上柜门,出来隐约只听见青裴这两个字,顺口问道,“怎么最近一直不见青裴,以前他很喜欢来的,现在都不来了。”也不打电话给她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无精打采,闷不吭声的,难道是失恋了?”老太太猜测着,林海蓝囧了囧,不过转念一想,到不是没有可能,十七八的孩子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也是最会为感情忧郁伤感的时候。

……

安顿好老太太,林海蓝和贺承渊回到他们的家,林海蓝刚一进门,就听见后面咔哒一声,门上了两道锁。

林海蓝脊背一凉,他要开始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