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亭探身过去抱了一下葛清秋。
“不，你就是一个神仙。”
“……”葛清秋果断地推开了桑云亭：“不，我不是。”
高帽子这东西，有时候能戴，有时候不能戴。
这种显然肯定搞不定的事情，任由桑云亭给她戴高帽子，戴上一顶又一顶，然后怎么办？
十天时间，真的搞不定啊。
到了交货的时期，桑云亭一看高帽子无效，还不给她头拧掉？
“你是。”桑云亭道：“别忘了，你还有我呢？”
葛清秋狐疑地看着桑云亭。
“别的，我都相信你。但是，你能捏绣花针？”
就算能也没用。
两个人也赶不出来。
桑云亭道：“我不能，但是我可以给你找一件半成品。”
从无到有，这很难，但是，有一个半成品，改动起来就快了。
葛清秋眼前一亮。
桑云亭道：“我知道京城里的几大成衣铺子，都有各种制作精美的成衣。你去转转，看上哪一件，我给你买来。这样你就不用从剪裁开始了，直接在上面做一些改动，肯定不用十日。”
葛清秋沉吟了一下。
“你若是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葛清秋道：“就在西大街的富贵庄里，有一件成衣非常精致。我前些日子去看过，那是他们店的镇店之宝，说是有十八位绣娘，绣了整整半年才成的，很贵，很贵。而且，对身材要求特别高。老板还说，要卖给有缘人。”
这铺子桑云亭知道啊，之前巫镇带她去过。
“如果我能将这衣服拿来，你能不能改成，一眼看不出的模样。”
衣服都是大同小异，一眼看不出就行。
李嬷嬷又不是常年在外走动的，哪里知道太多民间的事情，等她觉得满意，回了宫，这东西就更没有外面的人发现了。
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只要衣服美，反正葛清秋又不能用真实身份卖给她衣服，那等李贵妃东窗事发，还不被她弄死？
葛清秋想了想。
“问题不大。”葛清秋道：“如果只是改，十天就够了。”
“行。”桑云亭道：“衣服交给我，今天就给你弄来。”
不就是一家成衣铺子吗？有钱，还怕不卖。
要是不卖，还有权呢，大不了让巫镇去抢。
桑云亭真是把各种能利用的助力，都用的明明白白的。
出了绣坊，桑云亭就去了成衣铺子。
进门上了二楼，果然看见了葛清秋说的那件衣服。
就挂在二楼的中间展示。
这是件翠绿色的裙子，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各种图案，山峦百花，蝴蝶百鸟。
果真是美轮美奂。
寻常的衣服，若是有刺绣的，会用上很多颜色的绣线。
根据刺绣的不同图样，用不同的颜色。
比如说，花儿用红的，叶子用绿的。
可是这件只用了银色的绣线，整件衣服上，都只用了这一个颜色。却用这一个颜色，绣出了层次感，活灵活现的。
桑云亭围着衣服转了一圈，道：“掌柜的。”
掌柜的迎了过来：“夫人。”
桑云亭道：“这衣服多少钱？”
掌柜的一脸难色：“夫人，小店里这件衣服，只做展示，是非卖品。”
“哪有这样的。”桑云亭道：“你是开店的，成衣铺子，这难道不是成衣，怎么就不卖了？是不是觉得我出不起钱？”
“不是不是，夫人千万不要误会。”掌柜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衣服，是我半生心血，你看着好看，但其实穿上身没有想象的好看。”
这都是什么话，为了不卖衣服，连穿上不好看这话都说出来了。
“真的，没有骗人。”掌柜道：“因为这衣服的颜色……就这么说可能说不清楚，夫人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试一试。试了以后您就知道了，确实不好看。很多夫人都试过这衣服，然后说，它只适合挂在这里。”
这是什么神奇的衣服啊。
竟然这么好看，穿起来那么丑。
桑云亭道：“这衣服多少钱？”
掌柜道：“贵，其实不贵的。二万八千两。”
这还不贵，桑云亭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忍不住吐槽。
京城果然是个人傻钱多的地方，一件衣服，再怎么精贵，二万八千两，也是真不便宜。
以前在镖局的时候，每个月，每个镖师的月银也就是几两，要是放在京城，简直连饭都不够吃。
不过二万八千两，桑云亭觉得她还是掏得出来的，咬咬牙罢了。
“我想试一试？”桑云亭道：“这衣服，我很喜欢。”
“当然可以。”掌柜的很爽快，立刻就吩咐丫鬟过来，将衣服拿下来，伺候桑云亭试衣服。
进了试衣间，桑云亭脱了自己的外套，穿上新衣服。
尺寸倒是还行，这衣服的尺寸不是很离谱，并非要身材好到令人发指才能穿。
但特别合身也没有，每个人的身材毕竟是不一样的，小了套不进去，大一点问题不大，只要觉得好看，改一下就好了。
不是量身定做的衣服，要稍微做改动，是很正常的。
但是，就像掌柜说的那样，真的不好看。
这衣服是绿色的底子，银色的线，但是全身都是银色的线，穿在身上那感觉，就好像是无数的线头没处理好一样。
奇奇怪怪的。
丫鬟都没敢说话，看来像桑云亭这样试过这件衣服的人不少。
每一个，都是一样的效果。
桑云亭怀疑，这衣服怎么穿都丑，就没有人能穿的好看。店里放着这么一件衣服，根本不是打算卖的，就是一个噱头罢了。
丫鬟们自然不敢说不好看，但是好看不好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桑云亭只好换下了衣服。
她不能在这里胡搅蛮缠，因为身份不够，如果强行说好看，不但掌柜不会买账，别人也会觉得她是个笑话。
这事情不能闹大，一闹大，说不定就会被有心人注意。
当下，桑云亭换下了衣服，向掌柜道谢，离开了铺子。
但是她可没有放弃。
回了宅子，桑云亭便叫小红去看看，老爷回来没有。
小红去了一趟，回来禀告。
“夫人，老爷回来了，在书房呢。”
很好，桑云亭立刻找了过去。
巫镇正坐在书房看书，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假看，反正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桑云亭端着一碗从厨房拿来的燕窝粥，敲了敲门。
巫镇抬头一看，非常意外。
他脑子里顿时闪过五个字。
无事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