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赶紧去了,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是夫人愿意去看看老爷在不在,这显然是一件好事。

总比两人冷战,或者大吵大闹好得多。

青竹苑的几个小丫头脑子清醒得很呢。

别管其他,总之,家和万事兴。老爷和夫人感情好,她们做下人的日子也好过。老爷和夫人关系不好,她们做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她非常愿意做两人幸福的桥梁。

可惜,过了一会儿,小红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怎么了?”桑云亭看小红那样子不太好,不由的有点担心。

小红道:“老爷说,他还有点事,今晚就不过来看夫人了,让夫人早点休息。”

该不会是,巫镇昨天晚上在林子里受了什么伤吧?所以像上一次那样,躲着藏着,不愿意出来叫人看见。

虽然巫镇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但是,他除了功能不全,其他方面一点儿没受影响。特别是性格上,上位者的骄傲和矜持,一点儿没差。

这样的人,如果受伤了,一定会躲在暗处自己疗伤。

更别提巫镇还多了一分安全上的考虑,就更不能叫别人知道他受伤了。要不然,也不会有替身的出现。

桑云亭想了想,道:“你看老爷现在状态如何?”

“状态如何?”小红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老爷在屋子里,说话声音挺正常的,没让奴婢进屋,没见着人。”

这么一说,桑云亭更担心了。

桑云亭这人,是个直性子。

不管她和巫镇之间的关系怎么诡异,担心,就是担心。担心,就可以表示出来。

“我去看看。”

说着,桑云亭就起身换衣服。

反正也不出府,就是在宅子里面转,不用太正规的梳妆,桑云亭便随便将头发一扎,套了件外衣,去找巫镇。

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不会因为某一个念头犹豫不决,反反复复,辗转难眠。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桑云亭想,反正,我是想要多试探试探他,也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没想到,去了一趟之后,桑云亭更郁闷。

因为巫镇确实在,看起来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是巫镇说:“夫人早点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晚上就不过去了。”

这不就是变相的赶人吗?

桑云亭不高兴的回了房。

回房后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什么。

她和巫镇之间,这种关系,好像才是正常关系吧。

恩爱缠绵,也不知道是骗的人傻,还是信的的人傻。

巫镇站在院子里,一直看桑云亭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鞠明熙正在房间里,收拾着桌上刚刚用过的疗伤药。

虽然只是点皮外伤,也是要处理的。

鞠明熙不仅仅能打,还会些医术。当然不是很精通,但是一般够用了,巫镇若是受些小伤,都是他处理的。

他和詹文山,可以算是巫镇的左膀右臂,当然现在另一条胳膊还在**躺着呢。

詹文山的伤是他们中最重的,大概要在**躺十天半个月。

鞠明熙见巫镇回来,深情落寞心情低沉,不由的道:“老大,刚才是夫人来了吗?”

巫镇点了点头。

“那怎么没让夫人进来?”

巫镇缓缓坐下,说:“我们之间,最近的关系有些过了。”

鞠明熙一个单身狗,没听太明白。

巫镇道:“谁的心都不是石头。我能感觉得出来,桑云亭在动摇。”

鞠明熙还是不明白。

巫镇道:“你也知道,她嫁给我,纯属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本来是做好了打算,闯一闯刀山火海的。”

鞠明熙觉得这事情怪不得桑云亭。

“当时那种情况,夫人那么想,也是情理之中吧。”

“不错。”巫镇道:“但是成婚之后,她开始动摇了。她觉得,我也许是真心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只想过个正常日子,所以才会对她好。”

鞠明熙一时不好评价。

半晌,鞠明熙组织了一下语言,含蓄的道说:“夫人这么想,也没错啊。”

老大,我总不能怀疑你有什么坏心思吧。

“是没错,但是她不能这么想。”巫镇道:“她这么想,就会给暗中窥伺的人一个错误的信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对她好,我自己相信就行了,别人相信,就不好了。”

鞠明熙叹了口气。

我明白。

但是,你也真的不容易。

“我懂了。”鞠明熙道:“老大你要开始对夫人若即若离了,免得她陷进去。”

虽然鞠明熙的用词很奇怪,巫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桑云亭是个心软的人,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

可是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鞠明熙已经收拾好了医药箱,站起身来。

“我去看看文山。”鞠明熙道:“老大,你早点休息吧。”

能说什么呢,不能说什么。

只能说身在局中,每一步都是身不由己。

既然桑云亭现在也身在其中,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桑云亭回了房间,关门睡觉。

不管睡得着睡不着,觉,还是要睡的。

但是这一夜,没有一个人能睡的安稳。

半夜,小红匆匆敲响了门。

“夫人,夫人。”小红的声音十分又紧张又急促:“不得了了,出大事了。夫人,你快起来看看。”

桑云亭半夜失眠,这才刚迷糊着,被喊醒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桑云亭连忙起身穿鞋去开门。

小红虽然年纪小,但是性格还是稳的,什么事情能让她半夜三更急成这样子。

哗啦一声桑云亭打开门。

“怎么了?”

“出事了。”小红恨不得一把抓住桑云亭把她拽出去,但是想想不好,于是冲了进来,拿起屏风上的披风就将桑云亭裹上。

“夫人您快去看看,不得了了。”小红一边给桑云亭裹披风,一边语调急促的说:“死人了!”

“死了谁?”

小红道:“就是前几天早上进门的小……小什么,对,那个小二。我也不记得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了。”

果然吧,比名字更好记的是颜色,比颜色更好记的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