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要吵架吗？
在林楚和小秦端两个人在办公室聊天聊得Happy的时候，许多班级都出现了诡异的现象。
陈老师正在认真上课，突然看到有一个男同学趴在桌子上，陈老师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对着他叫道：“金俊俊，你在睡觉吗？！站起来！”
金俊俊站了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
陈老师正准备教育他一下，没想到还没开始训导他已经开始哭了。
陈老师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金俊俊，你哭什么啊，我又没说你什么。”
“杨健豪，你怎么也趴在桌子上啊！——你也跟着哭什么啊？！”
“付裕，你、你、你也哭什么啊？！”
“……你们，别都跟着哭行不行啊！”
这些小男孩各个都哭得像泪人一样，金俊俊拿出蓝印花布的小手帕，抹着眼泪，哭嚎道：“感情上的事，老师——你不懂。”
“……”
整个教师被男生的哭声搅得乱成一团，陈老师脸色惨白，捂着头冲出教室，同样发现一样崩溃中的张老师、李老师、王老师……
张老师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过去，正准备哭诉，没想到别的老师遇到的都是同样的事情。
这些老师都纳闷地想：今天是撞邪了吗？
小秦端和林楚聊天打闹，不知不觉一节课的工夫就过去了。
小秦端听到铃声，突然身子一抖。林楚注意到小秦端的异常，问她道：“你怎么了？”
小秦端朝着门的方向直瞄，然后说道：“我感觉到杀气。”
果不其然，没过五秒，门被一个脸色阴暗的中年妇女推开了。
林楚猜她大概就是小秦端的班主任，因而站起身微笑着和她问好道：“沙老师你好。”
中年妇女额头上青筋暴了暴，然后说道：“我姓赵。”
林楚脸上黑线划过，本来想伸出去和她握手的爪子也缩了回来，他回过头看了眼正在捂嘴窃笑的小秦端，继续勉强保持微笑道：
“不好意思，赵老师你好。”
赵老师也抑制着怒气回答道：“你好，你是秦端的？”
林楚完全记不得刚刚小秦端说的话，所以直接回答道：“我是她哥——嗷！！！！”
幸好小秦端眼疾手快，在林楚背后用力拧了林楚的腰一下。
“你拧我干吗？！”林楚转过身去问道。
小秦端气呼呼地嚷道：“你笨死了！你忘记啦？！是我叔叔！”
“……对不起，我忘记了。”
赵老师看林楚这副没品味、像个发传单似地的打扮，对他满是反感。
平常自己接触的都是这里有钱学生的有钱家长，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比眼前这位有品位多了。而且有钱人都是有眼力劲的，动不动就给自己塞支派克钢笔什么的。
可是秦端她爸爸妈妈都很少来学校，家访也没空。家长会后留也不留一下表达个心意什么的。
好不容易来了个家长，还是个大土鳖。
秦端这个小孩虽然很漂亮成绩很好很聪明很爱帮助同学，可是自己就是不喜欢她。要不是每次班干部都必须是民主选取，自己肯定不会把班长这个职务给她做。
赵老师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看他们两个在自己面前玩闹起来，更是火上浇油。她皱着眉头道：“不要在办公室大吵大闹的。”
林楚立刻闭嘴，小秦端却还是滴溜滴溜地转着乌黑的眼珠子，还在自娱自乐地圆谎道：“林楚是想说，他是我uncle，哈哈，老师你别见怪，他一直这么……幽默。”
林楚很想抹汗，小秦端这么解释法，鬼都知道是假的。
赵老师当然知道小秦端说的话的真实性，但她已经被这个小孩闹得太阳穴发痛，她现在只想向林楚反映一下小秦端最近在学校里的表现，然后让他把这个小孩带回家教训一下。
“林楚先生，我觉得小秦端最近在学校中表现很不好。”赵老师黑着脸道。
小秦端听了十分不满道：“我哪有表现很不好？”
赵老师额头上青筋又暴了暴。
林楚急忙制止小秦端道：“端端，别说话，要尊重师长。”
“不高兴！她又没尊重我。”小秦端撅着嘴，不乐意道。
赵老师还强忍着怒气，在这个大土鳖家长面前还不能把自己的怒气全都表现出来。
“秦端，我哪里没有尊重你？”
“太多了！”小秦端毫不畏惧地盯着她涂满厚厚面粉、满是怒气的脸道，“你刚刚害我和我叔叔等那么久。”
“秦端！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小秦端不甘示弱道：“我哪里过分啦？！”
赵老师两眼已经快喷出火来了：“我说下午找一节不重要的课，叫上你家长一起到我办公室来谈一下你昨天旷课的问题，你是怎么做的？！”
“我按你说的啊，找了语文课到你办公室来了，你不在还怪我？”小秦端不屑一顾道。
“语文课是我就在6班上，我从一年级就是6班班主任，你在六班当了3年班长，你不会不知道我就是语文老师吧！我在上语文课，你和你家长跑到我办公室来干吗？！喝茶聊天吗？！”
小秦端瞠目结舌地张着小嘴道：“你怎么知道？”
赵老师额头青筋又开始猛跳，她强忍着没有骂出来，也不去回答小秦端无厘头的问题，只是继续生气地说道：“下午有一节音乐课和一节体育课，你为什么这两节课都不选，偏偏选语文课？！”
小秦端无奈地摊摊手道：“是你让我选一节不重要的课的。”
赵老师的脸憋成了猪肝色，她气急败坏道：“你——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秦端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真诚道：“我没什么意思啊，只是觉得语文课最不重要而已。”
林楚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插话，等到她们短暂沉默了一下，林楚才拉过小秦端对她小声说：“端端，你有点过分了，老师会生气的。”
“哪有？”小秦端委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赵老师平常语文课都是在没事找事，教我们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她还老抢体育老师和音乐老师的课，我们班平均比别的班每天都要多上一节语文课，但是我们班的语文成绩还是差死了。”
说罢，她又朝赵老师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办公室就这么点地方，小秦端说的话做的表情赵老师自然都听到看到了。她终于忍不住了，额头上的青筋暴了又暴、跳了又跳，林楚看得都有些为她担心，怕她太生气血管会爆裂。
林楚好心劝道：“赵老师，你冷静一点，端端她还小，说的话都是无心的……”
赵老师怒了。
她真的怒了。
林楚好心的劝阻在她眼里也只是嘲笑，嘲笑自己被一个小孩说成这样，还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教书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学生和家长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从几年前自己独自琢磨出了马屁神功，任何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年级主任被自己销魂无比的马屁一丢过去，立刻神魂颠倒，自己也很轻松地就成了高级教师。
再过两年，等自己教龄一满，特级教师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老师都对自己刮目相看，虽然自己教出的成绩的确不咋地……但是我勤奋，我愿意多上课，我愿意多虐祖国的花朵，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每天多上课我就不行我教不出好成绩！
虽然还真是教不出好成绩……
这点破事，平常同事都是心知肚明，但是从不会说出来。谁知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孩这么**裸地戳中自己心中的痛。
赵老师的老脸挂不住了。
赵老师用手指指着她怒道：“秦端！你——”
“我怎么啦？”小秦端小脸毫无惧色道。
赵老师你、你、你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她突然脸一转，对着前来打酱油的林楚骂道：“你是不是秦端的家长啊？！孩子这样对老师你也不管管？一看就不是正正经经的文化人！真是奇怪，秦端的父母怎么会放心把孩子送到你这里？！——”
赵老师说着说着心情就好起来了，她怕这么说秦端会被人家说成是侵害未成年儿童，这么说她的家长就没什么问题了吧。而且这个叫林楚的人一看就觉得肯定没什么脾气，秦端惹到我的，你就帮她承担一下吧。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意犹未尽地还想继续往下说，小秦端突然站到林楚身前，怒目而视地看着赵老师，沉声道：“闭嘴。”
呼——
一阵阴风吹过。
林楚和赵老师都呆住了。
过了许久，赵老师才回过神来，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彻底反应过来秦端刚刚对自己说了什么，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一阵黑，像万花筒似地。
她过了好久才抑制住像往血管里冲了跳跳糖一样，无法停止暴动的青筋，气得鼻孔涨得浑圆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秦端依旧忿然作色地瞪着她，毫不畏惧道：“我让你闭嘴。”
林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惶恐不安地看着面前两个女人，刚想拍拍小秦端的肩膀让她淡定一点，小秦端却已经开口了。
“赵梦德，你真是太过分了！我只不过说了实话而已，你听不惯就开始骂人？你要骂人就骂好了，你来骂我呀。这完完全全就不关林楚的事情，你干吗无缘无故骂他？！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林楚好欺负！”小秦端朝着她怒气冲冲道。
小秦端也生气了。
首先，她完全不觉得自己有犯错，这个老女人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
其次——林楚被骂了她很生气。
非常地生气！
小秦端觉得自己叫林楚来和你交流一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自己还没时间和林楚玩呢。谁知到她把林楚叫过来之后竟然害他无缘无故被这个老女人骂了一顿。
除了自己之外，竟然有人敢骂林楚？！
自己很认真地说过要保护他，没想到说完几天他就被自己最讨厌的人骂了，这不是挑战自己的信誉吗？
当然仅仅因为自己说的话被打破了小秦端就这么生气是不可能的，或许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让她觉得很生气，不过她没兴趣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只知道，她很生气。
所以她发飙了。
小秦端看赵老师被自己一番话呛得完全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的气完全没有消掉。
她依旧愤然地对着赵老师说道：“向他道歉。”
赵老师脑子里一片空白，双目无神地看着墙壁。
小秦端还是很有威慑力地说道：“你快向他道歉！”
赵老师依旧目光无神地张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瘫坐在沙发上。
小秦端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带着余怒依旧不依不饶。林楚已近吓得脚发抖了，他面部抽搐着，然后乘着赵老师还处去失神状态，拉着小秦端偷偷溜了出去。
他们俩出了门又离开办公室很远，林楚才停下脚步，担心地看着小秦端说：“端端，我们刚刚是不是过份了一点。”
小秦端桀骜不驯地撇着嘴道：“别跟我套近乎，不是我们过份了一点，是我过份了一点，和你无关。哼，这个老女人，我早就想和她闹翻了。”
小秦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没底。虽然她看赵老师不爽很久，但是还没胆量像今天这样和她直接闹翻，要不是因为赵老师今天惹恼了她，她应该还是会忍着的。
林楚后悔刚刚为什么没去劝阻一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秦端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道：“不怎么办啊，就像平常一样就行了，我就不信那个老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