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这样死了，会不会对谁都好？

如果，这一刻，心脏停止了跳动，是不是，可以停止这疯狂的想念？

不知是谁的呼唤，轻轻在耳畔响起，带着思念，带着依恋，浓浓的爱意，就这样轻声的诉说着。

北瑶辰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周身白昼般的亮光，依旧无法适应，细细的眯起眼睛。

亿尔说，这里是幽冥海域，这幽冥海域的地牢，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来的，北瑶辰你算是长了脸面的。在这里十日，只有外边的一日，只有这样，我才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的折磨你。

亿尔说，我为什么要好好的折磨你？你不知道，吕墨多看你一眼，我的心就多一道伤口，我要将自己在寒潭所受的一切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你，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

亿尔说，北瑶辰，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糟糕，我仅仅说你受了折磨，那人便心气不顺口吐鲜血，如果他此刻站在你眼前，你觉得，他能不能认出你来呢？

北瑶辰颤抖的闭上眼睛，几不可闻的微微呼吸，生怕一用力便扯动胸口的鞭痕。眼角隐隐湿润，是她太冲动了，不仅没有找到孩子，反而落入了亿尔的手中，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要是吕墨见到她这般样子……这样的万一，她不敢想象。

北瑶辰四肢被缚，双手高高的被吊起，双脚只堪堪触碰地面，身子无力的悬在空中。背后被钉入两根细长的铁链，鲜血随着呼吸微微渗出。身上的白袍早已面目全非，处处鞭痕，脸颊，手臂，胸口，以至于腿上，伤口惨不忍睹。

北瑶辰脸颊苍白的歪着头，紧闭着双眸，面色已经灰败，身子软软的任由铁链吊着，仿似这样一点都不疼痛一般。

“哗”一声，手脚的铁链被卸下，北瑶辰软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亿尔冷冷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女子，面无表情，眼中只有报复后的快意显现。对着身后的清风说道：“替她疗伤，记住，伤口不要祛疤。”

清风听从命令上前，抬起手掌，一道绿光瞬间将北瑶辰包围。北瑶辰只觉得周身的疼痛越来越小，身体变得轻盈，原本疼痛的伤口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抚慰。苍白无血的脸上，瞬间变得红润。手指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动动看，身上的伤口是不是已经好了？”亿尔浅笑，将北瑶辰扶起身，细细的打量。清风见北瑶辰已经清醒，不动声色的离开。

北瑶辰双脚因多日未沾地，一下子被亿尔拉起，腿脚虚软无力。难受的皱眉，看着眼前笑得无害的人，心中警铃大作。

“看你这防备的模样，比起刚才不知道多了多少的生气，想你这样子，应该是大好了。”亿尔伸手抚摸着北瑶辰眉间的龙纹印记，嘴角掀起诡异的弧度，声音染上几分邪魅，“知道我为什么喂你吃下封锁灵力的药丸么？”

北瑶辰紧抿着唇，不知道眼前的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知道么？那我就来告诉你，你身为龙女，身上藏有无法预计的力量，所以，我必须将你变为凡人，这样就不用怕你使用魔力伤我了。”亿尔微笑着，看着北瑶辰因为双腿轻轻颤抖体力不支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浓。

“知道么？幽将你的孩子带走了，虽说大皇子找不到他们所在的地点，但是，大皇子已经颁了指令，只要能将你和黯的孩子抓住敬献的，封爵赏候。你说，你那刚出生的孩子，现在估计还在襁褓中吧？他如何躲过全魔界的封杀呢？”

亿尔说完咯咯笑起来，缓缓的在北瑶辰身边踱步，一副悠哉散漫的模样。

北瑶辰握紧双拳，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之中，死死咬住嘴唇，不去理会亿尔话语中的幸灾乐祸。她相信，幽的目的只是想要与吕墨一决胜负，孩子的安全，他会保证的。对！他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孩子的！北瑶辰抬起脸，看着亿尔的眸子，嘴角略略勾起，嘲讽道：“你不必费尽心思的说这些，我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亿尔一愣，看着北瑶辰嘴角的笑容，觉得刺眼万分。最后狰狞一笑，原本绝代的姿容也变得丑陋不堪。亿尔一步一步逼近，双眼紧紧盯着北瑶辰的脸，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那脸上道道伤疤，模样依旧可怖。

亿尔挥手，瞬间，地牢四周原本缓缓流动的海水瞬间静止，阳光反射到水面上，犹如镜子一般光滑鉴人。亿尔伸出手指抬起北瑶辰的下巴，指甲轻轻划过那些可怖的伤痕，恶意的用力戳一下：“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说完，一把扯过北瑶辰的头发，将她拖到静止不动的水面前，指着里面的人影说道：“看看，你现在是一副狼狈的模样，看看吧。”

北瑶辰缓缓抬头，看着镜面里自己衣衫破败，蓬头垢面的模样，手颤抖的抚上脸颊，那里道道疤痕清晰可见。

“怎么了？害怕了？如果连你自己的看不下去了，那么，要是黯看到了，他会怎样呢？“

“你这个疯女人！”北瑶辰血红着眼，猛地扑向亿尔。

亿尔早有防备，轻巧躲开，看着狼狈跌在地上的北瑶辰，嘴角露出兴奋的笑容，伸手一挥，北瑶辰双手便被缚住，北瑶辰咬牙切齿的等着亿尔，身子不断挣扎。

“这就是魔力的强大，知道么？”亿尔满足的笑着，手再一挥，北瑶辰的双脚也被缚住，犹如之前一般，北瑶辰动弹不得的被吊在空中，只有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亿尔。

“我很想听听你的惨叫声，就像……这样。”亿尔诡异一笑，北瑶辰身后两根细长的铁链就像藤蔓一样，狠狠的刺入北瑶辰的背部。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北瑶辰惨叫出声，身子忍受不住的**。

鲜血染红了北瑶辰的背部，原本恢复一丝血色的脸颊，一瞬间褪去血色，惨白惨白的。

“这声音可真是美妙。”亿尔偏头，天真无比的样子。北瑶辰冷汗连连，勉强睁眼看着亿尔的模样，大口大口的喘气：“即使我死了，黯，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

北瑶辰断断续续的开口，亿尔原本天真的眼眸划过阴狠，右手手掌朝上，一阵光芒闪过，手中出现一根鞭子。顺手一抖，鞭身粗长，细看之下，鞭身还有细细的勾刺，若是一鞭下去，衣衫破碎，皮开肉绽，勾刺进入皮肤，抽离时能将皮肉带出。

“又要用它么？果然还是这些花样。”北瑶辰虚虚一笑，眼神空洞，毫不在意亿尔手中拿着的是何物什。

“嘴硬是吗？嘴硬是吗！我让你嘴硬！我让你嘴硬！”亿尔挥动着手中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北瑶辰的身上，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北瑶辰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的呻吟邪路出来。

亿尔仿佛着了魔一般，狠狠的甩着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北瑶辰木然着，任由亿尔抽打。只要，那些人好好，即使是死了，也无怨了。

亿尔看着北瑶辰已经闭上眼睛，身子软软的垂下，这才喘息着停手。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北瑶辰，狠狠的将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之间微微颤抖，空气中满是鲜血的味道。亿尔痴痴的笑着，口中喃喃念道：“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亿尔伸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嘴角勾起恍惚的笑容，似是陷入美好的回忆。

清风无声无息的站到亿尔身后，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北瑶辰，面无表情的转了眼眸，看着地上无力的亿尔，平板说道：“大皇子找你。”

“我不去！我不去！”亿尔冲着清风低吼，五官扭曲着，眼神空洞，双目无神。

“你想和她一样住在这幽冥海域么？”清风拔出背上的长剑，剑尖直指亿尔的命脉，声音无喜无怒无波无纹。

亿尔呆呆的抬头看着清风无闻冷漠的脸，颤声问道：“大皇子找我何事？”

“你难道不知么？”

“我不要去……求你……”亿尔低哑着嗓音，哀哀求道。

清风别过眼，眼中闪过不忍，话语却是无情出口：“这不就是你的选择么？既然事已至此，你就不能逃避畏缩。”

“清风，连你也不要我了么？”亿尔扯着清风的裤脚，睁着眼无助问道。

“当初，你我青梅竹马，但你却为了二皇子口中的世界将我舍下，后来，你接近三皇子，设计夺权，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最后却动了真情，为了三皇子舍弃性命。若不是二皇子借由寒潭让你复生，你早已不在世上。这一次，你又想怎样？”清风看着脚边楚楚可怜的亿尔，满眸挣扎之色。

“我只希望黯能够回来。”亿尔无措的喃喃，身子不停轻颤。

清风因着这话冰寒了脸色，看着地上依旧呆呆的亿尔，寒声道：“你还是快去大皇子那里吧，若是耽搁了时间，后果你是知道的。”说完，毫无留恋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