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心彩满脸感谢激动的笑容,连连点头:“是的,好的,经理,谢谢你,谢谢,我先出去了。”

“哪里,游小姐客气了……”

经理满脸堆笑,目送着小姑娘激动地离开,也自认为此事自己是做对了。

他不免有些得意,而当他邀功似的赔着一张笑脸转向办公桌后的凌璟仁时,等待他的却是……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

从青黄相接的梧桐树叶间洒落,给马路印照出明亮的光斑。

凌璟仁驾着劳斯莱斯缓缓穿行其间,轮胎辗过地上的梧桐树叶,仿佛还能听到轻微的脆响,类似于哀鸣的悼歌。

副驾驶座上,一路沉默的游心彩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她挨动了一下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背脊挺得更直了一些,小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胸前的安全带。

“凌璟仁……”

她的声音细弱蚊鸣。

“什么事?”后视镜中,可以看见,他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注意力似乎只在眼前的路况上。

“经理他……”她试着开口,语气里的歉疚显而易见,“你不可以原谅他一次吗?”

“原谅?”

少年单手操控着方向盘,习惯性地用食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是那样漫不经心的,仿佛真的听不懂她的话。

“为了生活,才不得不这样的。”她侧身转向了他,虔诚认真的说道,“经理和我,都只是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养活自己、让自己可以活下去的工作而已。”

“我聘请他,是相信他的专业,而不需要他肆意揣测老板的心思,更不需要他用我移交给他的权力来徇私情。所以解雇他,是因为他自己的失职,你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不用感到愧疚。”

面对他的铁面无私的样子,游心彩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的脸上看不出真实的情绪,“至于你嘛,游心彩,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利用我。呵呵,那么,你说我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名正言顺地原谅你呢?”

“小气鬼……”不安地小声嘀咕,游心彩垂下了脸。

他笑,承认道,“是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个很大方的人。”

游心彩嘟起的嘴紧紧闭着,然而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早应该料到的。”

汽车驶进圣风学院的停车场,车子渐渐停稳,而车内的空气也因为两人的沉默而滋生发酵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良久,解开安全带的游心彩在下车前低语道:“谢谢你。”

“不用谢。”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指骨轻轻敲打着汽车方向盘,脸上平静温和的笑容一层不变,“经理面对问题,做出错误的处理,让你留在了餐厅。他已经为他错误的行为付出代价。而你,下一次没有这么幸运了。所以,好好工作,不要再出错了。”

“不,我的谢谢,是因为你昨晚找到我,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你,现在的我……呵,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她耸一下肩,笑容像面具一样,那抹轻松不是来自于心底。

听着她的话,少年英俊的脸上滑过一丝疑惑,双眉微微皱到了一起。

直到游心彩推开车门下了车,他规律敲打着方向盘的手指仍然僵硬的停顿在方向盘上。

“哦,对了。”下了车的游心彩回过头来,明媚的笑容如同顶着雨雾绽放的花蕾,她的声音潮湿却又阳光,“我想,我明天会去餐厅辞职的。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

阳光下,扎着马尾的少女,巧克力色的发丝仿佛散发着甜甜的香浓气息。而她转身离去的刹那,那抹香甜仿佛就要随她而去。

“游心彩——”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也没想便开口叫住了她。

她站住,并回过了头,静静看着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关门、绕过车头,来到自己面前。

在他开口前,她盯着近距离的他的脸,问道:“什么事?”

目光撞进她清澈见底的明亮瞳眸,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发怔。半晌,他似拾回了魂魄般,伸手挠了一下头顶,声音干涩,表情也并非那么自然,“如果你真的谢谢我救了你一命,那么你就不该那样不务正业。我们之间,签订过契约的,你需要以学习为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的关系,他在看着她的时候,玉石般白皙的脸颊上有些苹果般的微微红晕。

“不务正业?”她反问,似乎一时间没有弄懂他的意思。

“上午,你在上完一堂表演课之后,翘掉了一堂文学课。”

他平静地说出事实,即使声音不高,语气甚至算得上温柔。但是,莫名地,在这样的凌璟仁面前,还是会让人为他严肃尊贵的气势所折服,而俯首认罪。

游心彩垂下了头,“我不是有意的,我别无选择。”

“但是。”她又说道,“学习是很重要,对于身为学生的我来说,我知道很重要。可是,要活着,更重要,不是吗?我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一个学生。我有必要先让自己不要被饿死。所以,对于你不务正业的指控,我不能接受。”

那么,究竟学习是正业呢?还是活着本身才是正业呢?

凌璟仁看着眼前的女孩。而她,清澈明净的眼眸写满了令人不得不为之折服的倔强和清醒。

而这双眼睛,像食人的深潭,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卷了进去,万劫不复。

好一会儿之后,凌璟仁似乎才找回了迷失深陷的神智,脸上复又回归冷静和尊贵的自恃。

他说:“努力学习,是为了活得更好。所以,你觉得这是相矛盾的两件事情吗?不。本质上,它们是同一件事情。游心彩,你活着,就没有任何借口,不去做好它。”

圣风顶层的办公室内。

挑高的房顶,宽阔开放式的室内设计,让这儿仿佛希腊神殿一样庄严肃穆又空旷宁静。

在那占去一整面墙的命运之轮前,少年如天神一般岿然矗立。

桌子上放着一叠照片。

环在胸前的双臂互相托举着,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眼镜的镜框,凌璟仁回过头来,看着面前那个一身私家侦探打扮的年轻男子。

“所以,以上就是你的调查结果吗?艾瑞克。”

“你知道的啦,我一直尽职尽责的。”年轻俊美的男子肆意拔弄着挂在颈项的相机,

“目前的证据只能追踪到她的身上,还不到那个人身上。”

艾瑞克一边说着,洞悉的目光瞟了一眼附近桌上的相片,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事实。

“但是你知道,事实远非如此。”少年尊贵非凡,连抬动的步伐也生王者之气。

他的声音不大,但低沉有力,让人无法抗拒,连挣扎也没法滋生,只能臣服。

“我是知道呀,你不也一样知道吗?可是,证据不知道呀。”艾瑞克耸肩,流畅迅捷的语速标志着他一点也不怕得罪眼前这个大金主。

但不怕得罪是一回事,友谊是另一回事,因此他“良心未泯”的调侃道,“只能说,如果我还能有其它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璟少爷你的。”

艾瑞克放下了手里的相机,抬脸望着前方的凌璟仁,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不正经。

他和他相熟已久,年纪又相当,因此偶尔有些许出格的放肆。

例如现在,艾瑞克就用比较**的的语气追问道:“不过,你这次追查得很认真哦?那个叫游心彩的女孩是你什么人呀……”

“你以为我能容许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吗?”凌璟仁摸摸鲜明的指骨,走至桌后,在皮椅里坐下。

“不答反问,有避重就轻的嫌疑哦。猫腻呢。”俊美雅痞的男子唇角勾起了暧昧的笑容,“呵,打什么官腔嘛。类似的以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有这一次你这样追根究底的呢。”

“应该说,是她们触碰了我的底线。”椅子旋转了一下,凌璟仁从抽屉里拿出了支票本。

艾瑞克收起了嘻皮笑脸,沉吟一会反问,“人命?”随又道,“也是。公主王子们再怎么肆意玩转圣风,也不能闹出人命来。这次那个叫游心彩的女孩子,就差点……”

接过了凌璟仁递过来的支票,艾瑞克轻挑地亲吻了一下,笑道:“只是大少爷你呀,就多辛苦了咯。”

随着命运之轮的转动,阳光被隔成一道一道神秘闪烁的剪影,浅褐色的微光时不时从桌面上滑上,桌上的那叠相片上……

女孩子淡黄色的头发像黄油一样光滑细腻,齐肩的发梢经过发型师的精心打理,烫卷出优美的弧度。而那张小巧的脸蛋,虽然皮肤不够白皙,但五官被打上眼影和腮红之类的化妆品之后,精致立体。

新生代嫩模:唐菲菲。

曾经对游心彩伸出手,说:我们做朋友吧。

是那个唐菲菲。

手边堆着功课和笔记。

下午的阳光和暖风从拉开的窗户处照射进来,窗帘随着轻风摇曳,就连落在地板上的影子也变得婀娜多姿,别具风情。

MP3里原本柔和、令人心情愉悦的曲子,现在也变得像刺猬,稍稍靠近都会被刺出满掌心的血珠。

伸手关掉MP3,游心彩清澈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手机,越来越沉,仿佛几万斤的铅球被沉入了海底,暗涌着漩涡能将一切拉进海底,毁灭。

半晌,似乎实在受不住心中需要爆发的某种情绪,她一把扯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将脸埋了掌心里。

逆光中,她双臂的手肘撑在书桌上,薄薄的衫衣下,背脊似乎都那样的脆弱易折如暴风雨中的树苗。

她很用力地揉搓着双眼,直到分辨不出来双眼的红肿是因为被大力**,还是因为……哭过。

抬起脸,眼眶周围的濡湿也很快在暖暖的微风中变得干燥。

那些突如其来的无法承受的东西,似乎都随着眼泪而蒸发掉了……

因此,再次回想起几分钟前老爹在电话那头吱吱唔唔,沉重哀疼的声音,游心彩的心里也不再像海啸一样翻涌着不平静。

“丫头,看你进入圣风也有些日子了。一开始,老爹还有些担心你适应不了,不过,现在看来你适应的不错。上次来我们孤儿院的男孩,他就是那个电视上常常能看到的大明星吧?有他做你的朋友,老爹也比较能放心了。再过两个月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了。按照……”

“丫头你知道的,按照我们的院的规定。孩子们一满十八岁,就不可以再住孤儿院了。老爹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没有依赖过老爹,依赖过这家孤儿院,相反,你一直在帮忙照顾着院里其它的弟弟妹妹……只是。”

“只是,规定是如此的。老爹只能在这几天将你的行李为你打包寄过去。希望你在圣风能快乐的学习成长……还有,预祝你成年快乐。”

还有,预祝你成年快乐。

这样的消息,以那样的祝福为结束语。

真的会很快乐吗?

游心彩无奈地扯起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

同样的阳光下。

光之岚一行四人,像四个闪闪夺目的发光体,仿佛突然从天而降的流星,降落在那扇紧闭着的老旧大门前。

这儿一溜烟的待拆迁的平房,而光鲜亮丽的光之岚自然跟这里格格不入。

墨镜折射出太阳的光芒,金灿灿的,锐利无比。

从那篇紧闭着的老旧大门内,隐隐传来鼓点声和电子琴的声音。

大门外,光之岚四人站定紧闭的门前。

“阿璃。”许样靠近最前面的龙泽璃一步,“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无论怎样,对我们来说都是损失……”

“这是我的事情,你是没有必要牵扯进来。”摘下了墨镜,少年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珠里没有什么感情,用这样的眼珠,他同时扫了一遍汤萌和加农,语气低沉,“包括你们、都是。”

“阿璃,你知道我们不是要让你一个人,只是,希望你能考虑得更清楚。”许样阳光英俊的面容上开始有了急燥,和少有的认真。

“需要考虑的是你们。”龙泽璃回过头,目光从三位同伴身上一一掠过,“你们要考虑清楚,是跟我进去?还是现在就回头离开。你们可以选择,并且,你们也应该清楚,你们的选择,将意味着什么。”

加农朝龙泽璃走近了两步,腰迹的银色链子在阳光下折射出锃锃的白光,他沉声说道:“不需要考虑什么,光之岚永远四位一体。”

爆炸的头发被发带全部束缚到了脑后,高高的马尾扎起,浓长的睫毛在洁白的脸颊上落上剪影,俏立动人。

汤萌松开了环着的手臂,她的脸上出现了少有了的明艳的笑容,轻松的语气里,有着独属于光之岚的一贯骄傲和自信,“既然如

此,我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

加农伸出手,落到了大家的中央。

默契无间,汤萌伸出手掌,覆盖到了加农的手背上,当他们俩晶亮灿烂的眼眸看向许样和龙泽璃时,不出意外,他们的手背上又先后加注了两道力量。

光之岚,永远四位一体。

“Up!Up!Up!Yeah……”

当四人异口同声的喊起时,他们的心中都仿佛有座火山在移动,而岩浆即将喷薄而出,那是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

他们依旧是清一色的黑色紧身T恤和黑色运动休闲裤。

五个人,像五胞胎。

当大门被加农结实有力的手臂轻易推开后,午后明亮的光线像决堤的洪水一样闯进了平房内,一泄千里,阳光的洪流将里面的五人冲裂开来。

站在麦克风前的主唱是个清瘦的十几岁少年,抬起脸来,便看到逆光中的四个人:“你们……”

团队最后方,微胖的鼓手怔忡了一会,缓缓站起身来。

两名吉他手和键盘手也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向中间主唱的位置靠拢,形成一个整齐划一的队形,面对他们共同的不速之客。

略胖的鼓手站到了同伴们的前面,他低凝着浓黑的眉毛:“光之岚?”

光之岚。

这三个字,几乎等于神迹。

尤其是对于强烈渴望进去这个圈子,却总是不得其门的后辈来说。

光之岚,是天际最遥远,却也最明亮的星星。

“光之岚……”他们纤弱的主唱,露出了震惊过后紧随而来的感动和喜悦的神情,因此,他的语气激动不已,“真真真真真的是你们……光之岚!”

龙泽璃冷峻的双眉聚拢在一起,挑高的眼梢却射出了轻蔑和愤怒混杂的余光,落在面前那一行五人身上。

而在他的身后,加农是一贯的抱臂站立,沉默自恃;汤萌和许样两人表情保持空前一致,均都谨慎地抿着唇,不发一言站立在龙泽璃的身后。

美丽得如同花神一般的少年,像只骄傲的孔雀,微抬着弧线秀美的下巴,与生俱来的金贵让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天然的倨傲气质。而在他身后的三个人,就像是他的孔雀屏,是不可以切割的一部分。

加农、许样、汤萌。

他们之于龙泽璃。

他们三个,永远是他不会消失的力量。

而光之岚,四位一体,永远!

微胖的鼓手侧移两步,遮住了他们团队主唱投射到光之岚身上的近乎崇拜的目光,硬声问道:“光之岚,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小庙容不了大佛,请你们离开。”

“拔了老虎的胡须,老虎怎么会有不醒来的道理?”许样的声音轻松,甚至带着嬉谑。

但当他冷静地喊出他们的名字时,“夏雷、夏天、夏威、李果、常会——”

许样的目光如箭般一一扫过他们五个人的时候,“惊雷乐队”的五人依旧感觉背脊泛凉。

“‘惊雷’,我想你们现在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吧。”

他竟然一下子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惊雷乐队……

主唱:夏天;

副主唱兼吉他手:夏威;

鼓手:夏雷;

吉他手:常会;

键盘手:李果。

惊雷乐队最初只有夏家三兄弟,而键盘手李果和吉他手常会则是后期兴趣加入的。

这个乐队在公立高中——白川高校——小有名气,尤其是主唱夏天,一幅清秀弱受的模样,正是时下腐女的心头最爱。

三十分钟前,关于“惊雷乐队”的资料背景,事无巨细,都被送到了龙泽璃的手中。

那么,“惊雷”这个自组的、寂寂无名的地下乐队,想必在“光之岚”四人组面前,就像被剥光了一样吧。

被叫做夏雷的微胖鼓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盯着吊儿锒铛的许样,怒瞪的双眼,眸底黑压压得仿佛深邃的隧道,底下正燃烧着一片看不见却不容忽视的怒火。

“许样,你是什么意思?”

惊雷自然也认得光之岚。

像光之岚这样红透了半边天的明星乐队,想不认识也难吧。更何况,光之岚本身,就是他们这些未出道却日夜想着要出名的人的梦想。

下午的光线从集满灰尘又矮小的玻璃窗户透进来……

屋内的发光体除了“光之岚”之外,还有那套摆在屋中央的乐器,锃亮发光的新乐器,只有一点点淡淡的光线,也灿亮得像夜空里闪烁的星星。

电子琴、电吉他、麦克风、爵士鼓。

这个破旧小屋里的整套乐器来自于世界各地。

电子琴是可以自由编制的双排电子琴。

这两把电吉他,都是选用巴西红木玻利维亚桃花蕊木做的。配件和做工以及整把吉他的设计意图都不难瞧出是出自于这个世界顶级吉他制作师之手。

麦克风,是森海塞尔继黑金相间的MD421豪华版“闪耀的金光”之后,推出的心型动圈式MD431舞台麦克风——“潜能”。

爵士鼓,是来自于美国的DW。而这架鼓,就只是刚刚进门来时听到了的余音,龙泽璃也能知道,它是经由夏雷提供了详细配制单,由DW为他量身定做出的,全世界独一无二最适合他的架子鼓。

只是用估约的,这套乐器的成本也要花近十万。

而……

龙泽璃淡漠而锐利的眼珠转动,眼底的余光扫视着面前的“惊雷乐队”,他们五人,谁也没有购买这些乐器的能力。

“这些乐器……”龙泽璃微微扯了唇角,洁白的牙齿像寒冷的冰锥。他轻声说着,脚下不知何时踱步,人已经站到了爵士鼓旁。

夏雷急切并愤怒的诘问:“你要干什么?不要碰我的——”

然而,加农如铁一样的臂膀却轻易拦住了想朝龙泽璃冲去的夏雷。

对于惜鼓如命的鼓手夏雷来说,龙泽璃靠近爵士的动作让他心惊胆颤深感恐惧,而惊雷乐队的其它成员,均是神经紧绷,一脸僵硬。

“不准碰我的鼓!不准碰我的鼓!你要是弄坏了它,我发誓会要了你的命!——”夏雷低吼着咆哮。

然而,在加农面前,愤怒得像狮子的夏雷却仿佛被锁在笼子里的困兽,无形中被钳制住了手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