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周馆长的视线顿在江城胸前,迟疑片刻,问:“你是……吴晋中教授的学生?”
江城这才意识到自己胸前挂着吴教授实验室的胸牌,“没错,我是吴教授的学生,他待我像是亲儿子似的。”
看得出来,吴教授和周馆长貌似关系匪浅,犹疑几秒种后,周馆长对江城胖子开口:“进来说吧,外面不方便。”
绕了一圈,走进借书处,周馆长招招手,示意江城坐来他身边,顿了顿后,小声说:“这里面有些事不大好说,你听听就可以了,不要外传。”
“您放心吧,我嘴特别紧。”江城摇杆挺直,摆出一副听故事的认真态度,对着周馆长保证。
吴晴走过来,将一杯热茶放在周馆长面前。
“辛苦你了,吴晴。”周馆长点头示意,稍后抿了口茶水,端着茶杯,十分自然地看向女人问道:“你一会是不是有课?”
“我今天晚上才有课,馆长。”吴晴回答。
“学姐。”江城转过身,笑嘻嘻说:“刚才真是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说着江城掏出校园卡,就要递给她。
“不用了,谢谢。”吴晴还是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对江城的殷勤一点都不感冒。
“吴晴,你就不要辜负这位同学的好意了。”周馆长无奈的揉着太阳穴说,这个吴晴哪都好,就是人比较一根筋,容易钻牛角尖。
最后还是看在周馆长的面子上,吴晴才离开,答应去买奶茶,而且临走时还很认真的和江城强调,她不爱喝奶茶,所以不用江城请。
“麻烦……麻烦帮我带一杯。”就在吴晴拉开门,下一秒要走出去的时间,胖子弱弱开口说:“奶绿就行,半糖,不加冰,少放里面的豆豆。”
顿了顿,胖子咽了口口水,“谢谢学姐。”
“砰”的一声,吴晴关门走了。
发现周馆长在看自己,胖子睁大无辜的眼睛,好半晌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解释说:“馆长,我也是吴教授的学生,我……”
“好了。”周馆长摆摆手,示意不用解释了,紧接着,江城注意到馆长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眼神也逐渐放空。
“在江潭大学成立前,这里就已经存在了,不过不是什么图书馆,而是一间博物馆。”
“民俗博物馆。”周馆长说。
听到不是殡仪馆,或是精神病院什么的,胖子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不过随即就如同突然被卡住脖子似的,下一秒,又白了。
民俗博物馆……
没记错的话,槐逸之前在网站上找到了几个任务,其中有一个就在民俗博物馆。
说是那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和一座诡异的半身人像有关。
“民俗博物馆?”江城似乎也在思考,看来胖子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
“是的。”周馆长仿佛陷入了回忆,两只手捂着茶杯,“当年筹建江潭大学时,划了好大一块土地给我们,当然,也面临着多方的压力。”
“有一些老建筑被划在这片区域里,迁又迁不走,谈判进行得很艰难,这座民俗博物馆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还有很棘手的一点,这座民俗博物馆当时的经营者,是一位外国人。”
外国人在我们这里开民俗博物馆,听着就不怎么对劲,但江城没有立刻反应,而是继续听馆长说。
“市里的,学校的,前前后后找他谈了很多次,就是谈不拢,再后来,干脆就把大门一关,根本就不见我们。”
周馆长说到这里,微微摇头,“可他只是经营者,也就是使用人,并不是这栋建筑的所有人。”
“也就是说他也只是把这栋建筑租下来,然后把这里改造成了博物馆,而并非是这栋建筑的主人。”
“我们找到了这栋建筑的所有人,对方很痛快的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而且也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
胖子听了一会,算是听明白了,明摆着就是这个外国人胡搅蛮缠。
“后来我们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告诉他,再给他一周时间,要是到时候不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这次他才急了,冲出来说,最少还需要2个月时间,希望我们能宽限他,对于我们提出的补偿,他可以一分都不要。”
“我们也只当他是缓兵之计,根本没人理他,总之,到日子我们就带人来了,果然,大门紧锁,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也没和他客气,直接把大门拆了,然后他冲出来,疯了一样阻拦,还拿着一把匕首一样的东西挥舞,被我们的人一把就摁住了,然后就是一个过肩摔。”周馆长叹口气,“也是好巧不巧,摔到了头,人直接就送医院去了,一直在医院里昏迷。”
“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是谁都不愿看到的,但工作还要继续,图书馆的筹建工作已经比原计划慢了很多。”
“我们将里面的展品简单收拾后,就开始按照图书馆布置,一批批从各处或买,或收集捐赠来的书都开始摆在书架上,然后分门别类归置,前后大概两周时间,图书馆就算是初步运作起来了,也开始对外借阅。”
“你手中的那个编号,就是那时的。”顿了顿,周馆长望向江城说。
看着手中的那张编号纸,江城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说着周馆长拨通了一个电话,等了好久,对面才接听,周馆长把编号复述给对方,恳请对方回忆一下。
“是我的一位老前辈,当年的事他比我清楚。”放下电话,周馆长对江城解释说。
“让您费心了。”江城表示感激。
听到江城这么说,周馆长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怎么样,总之,嘴唇微微颤了几下,片刻后,又摇摇头,长吐一口气,嗓音一时间居然有些沙哑:“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学校不建图书馆,也不会选在这里。”
“为什么?”江城突然有种即将拨开云雾的预感。
周馆长抬头看了眼门的位置,低声说:“那个外国人,他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