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胖子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可碍着夜深人静,他又不方便大声说话,只能将声音压得极低。
“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江城一边用湿抹布擦着手,一边小声嘀咕着:“我看他们太不积极了,给他们点压力。你知道的,我也是为了他们好。”
胖子已经习惯了江城的套路,转而问道:“那这血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耸耸肩,“从龙涛那里借的。”
胖子表情愈发精彩。
他迟疑了一会,像是自己琢磨着推理说:“医生,我猜你是想营造出一种他们已经被鬼盯上了的假象。不及时破解任务,他们会最先死。”
“嗯哼。”
胖子舔舔嘴唇,紧跟在江城身后,“这一点我能理解,可你印个手印也就得了,为什么还要把手指画的那么长?”他看着前者,不解问:“是有什么寓意吗?”
“你想干扰那两个人的调查方向,让他们觉得杀人鬼一定有只巨大的手!”胖子仿佛想通了什么,语气激动起来,“是不是这样的?医生!”
“其实倒也没有,”江城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看胖子说:“主要我看瓶里不还剩个底吗,想着别浪费了。”
胖子嘴角一抽:“……我特么替龙涛谢谢你。”
“不客气。”
用光了仅剩的两瓶矿泉水,直到手上的血腥味终于不那么浓了,江城才甩干手上的水,满意地钻回地铺睡觉。
“医生,”半晌后,胖子轻声唤着,“你睡了吗?”
“睡得死死的,”江城清晰回答:“刚梦到龙涛,他说没下巴啃不了糖醋排骨,要借你下巴用两天,到时候还你。”
“我正帮你说话呢,结果被你吵醒了,”江城一边吧唧着嘴,一边翻身说:“你别着急,估摸着他一会就到,晚也晚不了几分钟。”
“我的医生唉……”胖子带着哭腔,恨不得给江城嘴缝上,“你可快闭嘴吧。”
现在到天亮约莫还有两个小时,江城觉得听了故事后的胖子应该不会再睡着了。
“医生,”胖子鬼鬼祟祟说:“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他将原本就很低的声音又压低一些,“刚才我们在走廊里,你就不怕被鬼攻击吗?要知道,旗袍女可就是死在了走廊里。”
江城拉了拉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巴,这也导致他的声音更闷了。
听在胖子耳朵里甚至有些诡异,“就是因为旗袍女死在了走廊里,所以才不怕。”
胖子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医生?”
“没什么,”江城再度背过身,留给胖子一道背影,“我累了。”
“哦哦,好的医生,”胖子小鸡逐米般点头,“你放心睡吧,有事我叫醒你。”
说完后,胖子也不敢再打扰江城,一个人搬起腿,盘腿坐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胖子这样粗的腿居然真的能够盘起来。
倘若江城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声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
食堂里,江城悠闲地剔着牙。
大部分学生都上课去了,如今只有稀稀拉拉几拨学生在吃早饭。
胖子一想到一会要去器械中心打探情报,两条眉毛愁的像是要叠在一起。
“医生,”他从一位着装清凉的女生身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江城,“我们什么时间动身?”
他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建议说,“要不中午12点左右再去,那时阳气足,那些东西多少还能收敛一些。”
“够呛,”江城叼着牙签,斜了他一眼,“还记得龙涛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胖子想了一会,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江城说的没错,龙涛死的时间距离中午也不远,看来时间对这个任务中的鬼的限制能力并不大。
说到这里,胖子又开始赖赖唧唧起来,他用幽怨的口吻说:“医生,你说你当时逞什么能,非得把器械中心接下来。那里一看就知道最危险!”
“现在倒好了,”他叹口气,“算了算了,医生我也不说你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江城抬起头,“动什么身?”
“去器械中心啊!”胖子诧异问:“你不是失忆了吧?”
“你都知道那里最危险,我们为什么要去?”
胖子被问的愣了一下,半晌后才磕磕巴巴说:“不是,医生,这不是你昨天开会定的吗?”他顿了顿,“甄建仁和罗一去找学生打听,407那三个去找彩排女人,我们来器械中心。”
“哦,”江城大彻大悟般点点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
“是啊,”江城用勺子搅和着面前的豆腐脑,却并没准备喝,“器械中心一看就知道是十分危险的地方,傻子才会去。”
胖子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甚至都比不上眼前这碗豆腐脑,“那……那咱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晚些时候他们势必会聚在一起,交流今天的收获。
如果自己这面什么都拿不出来的话……
“医生,”胖子凑过来,苦口婆心劝道:“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抖这个机灵的好,如果我们两手空空回去,没有任何情报,那两队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谁说我们会两手空空回去?”江城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江城一笑,胖子的右眼皮就开始跳了起来。
“医生你别笑了,”胖子按着自己的右眼皮,无奈发现根本控制不住。
江城果然变得正经起来,他压低声音,十分认真地看着胖子说:“我们上午去了器械中心,可刚走到门前,还没进门,就远远望见里面有个女人。”
“那个女人披头散发,弓着腰,摆出一副极为诡异的姿势。更可怕的是,女人有一只异常巨大的手。”
“我们不敢靠近,所以只能藏在门后,远远窥视。”
“不一会,女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这时我们才发现,她低头是在画一幅画。”
“肖像画,”江城眨眨眼,“画上是个人。”
胖子像听天书一样,但居然古怪的被江城所编造的扯淡故事吸引住了,他转过身,看着江城问:“画上什么人?”
“呼——”
江城长长吐了口气,挑挑眉道:“甄建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