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她全身插满管子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情景,至今仍然后怕不已。

多亏给她主治的医生威尔逊博士是心脏科的权威专家,否则,这次她真的会香消玉殒……

此刻,威尔逊博士的话还不时在耳畔回**:“霍先生,你妻子叶女士命大有福,怀孕三个月引产已是一个不小的手术,再加上心脏手术,她竟然都支撑下来了……等她醒来后,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夕阳淡淡的余晖洒在她苍白柔弱的娇颜上,这让霍易风心疼得蹙紧眉心。

攥紧了她的手,他在心底发誓:仅此一次,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用伤害她身体作为复仇手段了。

眼睫颤动,紫荆终于醒来,再睁眼,便看到霍易风那张有些颓废却不失英气的脸。

嘴巴动了动,她喊:“霍大哥……”话一出口才发觉声音沙哑,嗓子干涩得厉害。

霍易风立刻给她端了一杯温开水,插了吸管,让她小心吸了几口水,就又端水杯。

手术过后才三天,她还不能大量饮水。

“霍大哥,谢谢你把我及时送医院,可是,宝宝……却没有了。”喝了一点水,感觉嗓子好受了一些,单手抚着已空虚的小腹,她说着,眼泪却不觉流了出来。

早在重症监控室第一时间醒来时,她就意识到腹内宝宝已流失掉了。

痛苦窒闷如大山向她压来,在炼狱般的重症室苦苦煎熬,如瘫痪了般,一动不动躺在病**,靠着呼吸机苟延残喘。

是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她还要复仇,要向那个残忍冷血的男人复仇。

虎毒不食子,可他……

“我这次暗中赶来,就是要想办法把她肚里孽种弄掉……”

那个在楼梯口推了自己一把的人,她虽然没有看清,可她却知道,一定是那冷血男人安排来害她腹内宝宝的。

她真是瞎了眼,竟然再一次被他欺骗。

她躺在**机械地想着,晶莹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她哭,为七年前她死去的父亲,也是为七年后腹内的小宝宝,更是为她一而再的被欺骗被**而哭。

有柔软温润的指肚帮她擦拭眼角泪水,男子爱怜疼惜的抚慰声传来:“紫荆,别难过了,好好养身子,等身体养好,你想怎样霍大哥都会竭力相助你的。”

痛苦苦涩的心灵如春风轻拂。

抿了抿干涩失色的晦暗唇瓣,她眨了眨黯淡无光的眼眸:“霍大哥,谢谢你,这样的时刻还有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只是,霍大哥,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明明前一个晚上还对你疼爱有加,可过了一晚就什么都变了……为什么心里明明把人家当成一颗棋子,却能表面伪装成深情不悔的模样?为什么上一刻还是天使,下一刻就会化身成魔鬼?霍大哥,我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他怎么可以这样待我?”

好不容易勉强止住悲伤的心,却因为回忆而再次被撕裂开来。

她忍不住把头蒙在被子里,再次痛哭起来。

霍易风心里酸涩,她一句句的质问似乎都是对他的声声控诉。可他,却不能对她道出实情,不仅如此,他还要把这场并没有结束的戏演绎到底。

隔着被子大手轻轻拍着她瘦削背脊,他只能无声安抚她。

一个小时后,紫荆上半身斜倚着床头,点

滴一直没有停过,可她的身子,已经能坐起来了。

霍易风从欧哲瀚送来的鱼汤里,挑出两块鱼肉,让她小心细细嚼起来,汤却是不能多喝的,她也只能喝两三口。

为了尽快养好身体复仇,她很听医生的话,并极力配合着霍易风,他让她吃就吃,让她睡就睡,让她躺就躺,让她坐就坐。

到了第二天,她的精神好多了,身体也随之好多了。她身上的管子已拔掉不少,她能坐在**大幅度活动了。

又过了一天,她身上的管子全都拔掉了,她可以在霍易风的搀扶下,下地走几步了。

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白里透红起来。

这天晚上,她早早吃过晚饭,背部靠着床头,和霍易风聊起来。

聊的内容主要是计划一下她该如何向那个男人复仇?

霍易风从欧哲瀚送来的文件袋里,取出几张报纸,递到了她手中:“紫荆,你不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心吗?看看这几张报纸,或许你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紫荆有些狐疑地翻来报纸,当醒目头条映入眼帘,她怔住了。

半晌,她才极其费力地启唇:“原来如此,七年前为了一个乔雅莹,七年后却是为了一个藤原香子。他这人,到底还有没有心?”

“确实,在他心里,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及楚氏集团在他心里的地位。他最爱的从来都是楚氏这个赫赫有名的大公司。”霍易风从手中把报纸取走,转而顺势坐在床边,把她拥在怀里,“紫荆,七年前,他知道乔雅莹的家道背景,知道选择她定能对楚氏大有帮助,所以,他选择了乔雅莹。七年后,藤原香子的出现,加上楚氏现在的动**,更让他感觉到了有个强大靠山的重要性,日本的三株会社,又岂是一个乔氏豪门所能比拟的?选择藤原香子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却因为楚氏而一而再的伤你,确实令人不齿。”

他拥着她,抚摸着她的发,循循诱导中却暗藏着他难以明说的心机算计。

“呵呵……这就是他?这样一个令人不耻的男人,我若再见到他,定让他不得好生。”紫荆连连冷笑,切齿说道。

“别这样,紫荆,你冷静点。”他再次轻抚她的发,他温润和煦的声音让她愤怒的心渐渐沉淀下来。

“霍大哥,你说,我听你的。”

“嗯,紫荆,是这样的,我父母双亲的死也是被楚氏所害,我和你一样,和楚氏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既然楚氏对楚瑾彦那么重要,我们为什么不夺了他心头最爱,让他遭受这世上最惨痛的打击?”

“霍大哥,你说你父母也是被楚氏所害?”紫荆听到这里,不由震惊地扬脸看向他。

这一次霍易风不再言语,他紧抿着薄唇,紧蹙着眉心,似乎在竭力克制内心某种情绪。过了很久,他才重重点了一下头。但很显然他不愿再讨论这个话题,所以,他继续说道:“所以,对楚氏,对楚瑾彦,我的痛恨之情不会比你少。”

紫荆反应过来,神色渐渐恢复正常:“霍大哥,你刚才说的对。我们目标一致,楚氏既然是他的最爱,我们就先夺了他的最爱,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去。可我们,怎样才能夺了楚氏?那可是楚家几代人建立的大财团,树大根深,我们不可能把它搞破产吧?”

“呵呵,紫荆,别急,不需要把它搞破产,只要成了楚氏第一大股东,自然就能让楚氏易主换人。前段时间,楚氏股价震**时,我已经暗中收购了

一些散户的股票,另外,楚氏四大元老股东手中持股,我私下也购买了一部分。这次,你病好后见到楚瑾彦,对他虚以为蛇,假意示好,骗取他对楚氏的持股,相信拥有了他的持股,再加上我以前收购的楚氏股份,我们一定能一跃而成楚氏最大的股东。到时,只要我们召开一个股东大会,就能把楚家踢出楚氏集团。”

说到此处,霍易风是满面春风信心满满的,这让紫荆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下一刻,他就成了楚氏最大股东,成了楚氏集团的董事长。

“那,好吧。可是,霍大哥,楚瑾彦现在对我这么不齿,他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吗?还有,他怎么会让我骗取他的持股呢?”紫荆心头还是存有疑虑的。

“不妨,我会暗中做些事,让他感觉到你的重要性,进而,让他对你重新上心起来。”

“哦,这样啊,那好吧,我一切都听霍大哥的安排。”

对紫荆来说,这五天,她一直待在医院休养身体。

可对阿肯来说,这五天,却是如在炼狱里煎熬。

从一开始紫荆的有意失踪,到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她踪迹的无意失踪,对阿肯来说,都是身与心的煎熬。

第二天早上,到了楚瑾彦固定打电话给紫荆的时间,阿肯以紫荆未睡醒,暂时打发了他。

没想到当天下午,楚瑾彦再次打来电话,这个时候,他和手下仍然没有找到紫荆,可算算时间,距离紫荆失踪的时间已过了一天一夜了,阿肯顿觉无法再隐瞒,便向楚瑾彦老实交代了紫荆从昨天上午就已失踪的事。

楚瑾彦听了大发雷霆,气得在那边直接摔了手机。

当晚他就连夜乘飞机飞来纽约。

纽约海边别墅,这两天因为女主人不见的缘故,气氛清冷了很多。

张婶也是懊恼。

她不能不联想起失踪那个上午,紫荆一大早接到的一个电话。

可她,却不知是谁打的电话。

当时,即使她看了紫荆的手机屏幕也不行,因为,她不认识字。

楚瑾彦来到别墅,除了一边详细了解紫荆没失踪前的所有行踪,包括生活细节,企图从中找到她失踪的根源。

另一方面,他让下属加紧在纽约各大街道的找寻工作。

到了第三天,找人一事仍然是毫无头绪,这时,楚瑾彦毫不犹豫去了当地警局报案。

可是,一个竭尽所能去找,一个费尽心思掩藏。

所以,最终,楚瑾彦还是没有胜过暗中的霍易风。

警局方面,只是应付性的答应寻人,他们并没有把这当作多大的事,即使有乔治出面,也是一无所获。

而楚瑾彦在纽约,不比在c城。

在c城,他可以呼风唤雨,甚至一手遮天,可到了纽约,他却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国商人。

又由于他是创世的幕后老板这一点不能曝光,所以,他只能靠自己仅有的一点人脉,来竭力寻找紫荆。也因此,眼看着五天都过去了,寻人方面仍然没有丝毫进展。

各大酒店,旅馆甚至商场,码头等等,凡是可能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

到最后,他甚至怀疑,紫荆已离开纽约。

由于找不到人,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整个别墅的人离老远看到他,都会躲得远远的,怕他一不高兴就把他们训个狗血喷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