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话多做事。

这句话的具体体现在,风衣散落,腰带松松挂在衣服上落在地上。

就算被踩过也没有人在乎。

之前时凝特意买给苏填雪的那些小衣服苏填雪拒绝穿上的小衣服,现在重新回到了苏填雪的身上。

时凝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苏填雪如此主动地穿着这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季节秋天到了苏填雪专门挑了一件毛衣。

准确来说,也不能用毛衣来形容。

只是那面料是毛衣针织材质的比一般的纱质看起来更有质感。

白色的毛线织出了衣服特别的模样。

极少的线,极特别的设计。

但一种极致必然烘托出的就是另外一种极致。

——苏填雪的美。

她本来就是生而淡雅的人,平日里做人行事,也总是透着一种清冷与孤高,就像是天上不可追的皎皎明月,让人只能抬头仰望却片刻不可触摸。

但现在,这白色的针织如同一道道神缚。

叫神坠落。

月亮也下凡来。

毛衣的材质一向是温暖的象征,给人看见了只会觉得充满了暖意。

然而较少的料子下偷出来的果露的雪白肌肤又正好和这绵软的针织线条给对应上了。

一冷一热,是为两个极端。

房间里没开空调可苏填雪依旧在时凝的注视下忍不住起了些鸡皮疙瘩。

这些皮肤的小小敏感症状都是为了不久时刻就要到来的事情而感到战栗和激动。

没有害怕。

对于现在的苏填雪来说她已经足够能够用另外一种态度对待现在的事情了。

还有另外一个事物在颤抖。

小小的、粉色的。

藏在一处躲在白色的针织小裤中。

时凝伸出手一下就抓到了这个小东西。

她的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苏填雪此刻的兴致透着几分不敢相信:“你自己玩了?”

苏填雪别过头,面色依旧冷傲,一本正经地说:“我查过了,这种方式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也不知道苏填雪在哪里查的。

什么人告诉她的。

不过,时凝要对说这话的人说一声:菩萨,谢谢你。

这辈子难得有几回能见到苏填雪这样?

时凝觉得这样的时刻大概是屈指可数的。

她指尖一推,本来快要被扯走的小东东一下又回到了原位。

甚至更琛。

苏填雪闷哼一下,瞪了眼时凝。

时凝退后一步,还拉了把椅子给苏填雪,“老婆,既然你都准备好了,不如你就坐下来,先自己弄弄,给我看看。”

苏填雪暗含愠气:“时凝。”

时凝半点也不怕,她现在知道苏填雪就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猫,就算现在这样凶巴巴地喊她的名字,也不会真的做出什么来。

苏填雪这个人最是讲道理了。

说过了百分百同意,就会按照约定而行。

这意思是,不管苏填雪现在有多少想拒绝,因为害羞和本能而有所抗拒,她也会同意。

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的承诺,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而时凝很幸运,拥有了苏填雪的承诺。

今天的苏填雪格外迷人,也格外让时凝动心。

她就像是一个海绵,尽力地吸收着所有时凝与此有关的坏脾气。

也吸收着时凝所有与此有关的恶劣癖好。

那些没有开过的地图,在今天都开了。

时凝甚至想,要是能够在天花板上安一面镜子就好了。

活动的,智能的。

需要的时候,就按按钮把镜子给放出来。

然后,这样的话,在睡榻之上,苏填雪只要一睁开眼,就能够看到天花板上的镜子里她的模样。

她会知道她有多美。

朝露见她,会为自己的不够艳丽而羞愧。

玫瑰见她,会为自己的不够清雅而不悦。

她倒在这,也像是置身于天地的画布中。

以身作画。

时凝的指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画笔。

好的画诞生,要有颜色。

于是烟粉出现,暧昧朦胧中的光亮出现,迷糊了光影,也拖曳了时间。

好的画家作画,也爱和音乐为伴。

于是细碎的声响层层叠叠,环绕着出现。

世界上最动人的音乐,就是此刻。

嗯——

是难以抑制的口今声。

啪嗒。

是东西被腿踢到地上发出的碰撞声。

噗叽。

是纠缠着的水声。

少说话,多做事。

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

.........

#

苏填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她迷迷糊糊,浑身就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时凝搂着她,拿着手机在看东西,见她醒了,放下手机,吻上苏填雪的眉心。

“现在还累吗?”

苏填雪都懒得说话。

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在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之间给叫哑了。

平时不说话的人,现在却用了许久的嗓子。

被苏填雪横了一眼,时凝还笑:“还累?”

苏填雪抬手推开凑过来的脸,现在真是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

她虽然是做好了时凝要动一肚子坏心思的准备。

却没想到,这个人能坏到这个地步。

快把她折腾死了。

时凝帮苏填雪揉着腰:“要不,下次你来?”

苏填雪抬起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

苏填雪:“当真?”

时凝嗯了一声:“你想的话。”

这事从苏填雪认识时凝开始,她就有想法了。

一开始就是不爽这个人的嚣张模样,也不爽她总是牵动她的情绪,掌控主动权。

还有来自alpha的本能。

一种想要占据上风的本能。

可是——

看着时凝那一脸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表情。

苏填雪敛眸:“再说吧。”

在这场关系里,在时凝面前,她赢了那么多次。

于买可乐这种事情上让她赢一次,又如何呢?

苏填雪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时凝。

她怕时凝知道以后,更是得寸进尺。

这人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那还得了。

时凝就像是一跳恃宠而骄的狗。

嗯,没有说狗不好的意思。

只是,苏填雪觉得,面对这个女人,得藏点心思,留点手段,才能够管好她,让她乖乖待在自己的身边。

时凝蹭了蹭苏填雪的脸蛋:“那老婆想好了跟我说。”

“我去热热粥。”

苏填雪:“你煮的?”

时凝颔首:“嗯,皮蛋瘦肉,咸口,你喜欢吧?”

苏填雪应了声,见时凝走了,起身去冲澡。

虽然时凝已经给她洗过澡了,可是睡了一觉起来,苏填雪还是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喝粥的时候,苏填雪见时凝没把表戴上。

她洗了碗,找了下经过昨天一夜变得乱七八糟的家,终于找到了她买的那一对情侣电子表。

苏填雪冲着时凝开口:“手给我。”

时凝听话地抬手,苏填雪将黑色的表带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后扣好了。

时凝转了转手腕,确认这松紧合适。

时凝:“考试通过的礼物?”

苏填雪嗯了声,拿起自己的那块,是白色的。

她递给时凝:“帮我戴上。”

时凝二话不说给苏填雪戴上,然后拽着苏填雪的手腕不肯让她拿走,跟小学生似得,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笑得美滋滋。

苏填雪见到她拍完照以后就一个人挂着诡异的笑容坐在沙发上,毛骨悚然,走过去踹了她一脚:“在干嘛?”

时凝不吭声,编辑了半天的信息终于发了出去。

苏填雪凑过去看了眼,原来是时凝搞鼓半天,是为了发朋友圈。

时凝: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本人通过法考以后还得到了亲亲老婆送的手表,哇,一黑一白,看起来好像是情侣款噢!

[图片]

这语气,苏填雪看了都想揍她,更别提其他人了。

果不其然,苏填雪的手指在时凝的手机屏幕上滑动了下,往下一拉,界面刷新,一堆堆评论都跳了出来。

祝玙:你是没钱买表是吗?两个手表都要炫耀。

时凝回复:这是我老婆买的。你有老婆吗?

辛娅:岂可修!听你说话怎么就这么让人生气呢!!

时凝回复:这就是单身狗的愤怒吗?

苏晚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这就去找我姐给我也整一个姐妹款手机。

时凝回复:没事,嫂子帮你买啊,想要什么表,几百万都给你买。

苏晚星回复:凸!

苏填雪见到苏晚星也在回朋友圈,还有点诧异。

苏填雪:“她不是参加节目缴了手机吗?怎么还在这刷朋友圈。”

时凝:“哦豁。”

苏填雪:“我给她发消息她都不回,我以为她手机被没收了。”

时凝:“哇哦。”

苏填雪正色:“电话给我。”

时凝双手呈上电话,看苏填雪给苏晚星发消息的样子,想着,这下好啦,苏晚星的小计谋要败露了。

不过,她也不知道苏晚星为什么不给苏填雪讲这件事。

嗯,有可能这就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

姐姐妹妹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去参与了。

法考结束,时凝离正式成为律师还有一段路。

她必须要开始进行为期一年的实习期,沟通实习以后,经过审核和答辩,才能够成为执业律师。

拿到来自司法局颁发的律师执业资格证。

以她的情况,要找一家律所实习不难。

不过按照之前和叶婉兰商量的意思来看,叶婉兰想让她进和时家有交情的律所。

对时凝来说,这种情况可能更适合她一点。

虽然她没打算就此逃脱做实习律师和律师助理的细碎工作,但与其在来路不明的人手底下工作,还不如在知根知底的人手下上班。反正不管去哪里上班,她背后的家世都在那里放着,也会引人注目。

到了别的事务所,若是有点成绩,也会很容易被人说,哇,这就是走后门的力量吗?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找个连正门都是她家的事务所。

咱不走后门。

咱直接走正门。

确定了事务所,开始了实习,时凝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和苏填雪的约定。

她说过了,这个案子,她来帮苏填雪解决。

其实在此之前,时凝很少打知识产权的案子。

法律圈对这一类的案子也有共同认识:举证难,成本高,赔偿低,周期长。

往往在一个案件里要消耗的是面对其他案件的成倍精力。

但这是她老婆的案子。

时凝就算用上一切手段,也要把这案子拿下。

而只有在和她有关系的律所,她才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能全神贯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把这一切的名号挂在律所合伙人的身上。

时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合作人的名义,拟定了一封律师函,发给了盗用苏填雪论文的老师。

老师姓张,叫张仁义。

听上去是正派人物,可偏偏做出来的事情,就是会让人觉得,这些人不过是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虚伪至极的存在。

时凝是亲手带着律师函去见张仁义的,在张仁义的学校里。

见到她,张仁义还笑得出来,“这不是苏填雪的妻子吗?”

时凝也笑:“老师你认识我。”

张仁义哈哈一声:“我虽然年纪大了,却不是什么老古董,现在网上的那些消息啊,我也看的。”

时凝:“那你知道论文也属于知识产权的范围,论文创作者对论文有著作权吗?”

张仁义面不改色:“当然,我们这些搞学术的,对于这种事情当然知道了。”

时凝:“是吗?”

时凝念出张仁义偷窃苏填雪论文框架和创意写的那一篇得奖论文的名字,“那你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违法的吗?”

张仁义无辜瞪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时凝:“你的论文框架和选题还有研究数据都是使用的苏填雪大学时期的论文。”

张仁义:“嗐,就这事啊?”

张仁义满不在乎地说:“她是我学生,受我的熏陶,在我的指导下写出了论文,跟我自己写的有相似之处,也很正常吧?再说了,研究数据都在她在我的小组的带领下得出来的,这数据成果也是属于我的。”

“你看看,这论文里是否有一字一句是重复了的?”

“我可是个好老师啊。”

张仁义不高兴地说:“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

时凝见此,就知道张仁义此人脸皮极厚,单纯的法律震慑对他不起效果,看起来,必然是要在庭上见了。

时凝微笑:“希望张老师你请的律师水平不错。”

张仁义:“你什么意思?”

时凝:“击败太弱的对手,对我来说,有点无聊。”

从和张仁义的对话中可以得知,此人就是仗着自己身为老师,剽窃学生的成果所以丝毫不知廉耻,也不觉得有问题。

然而,学生学习成果和知识产权,只会属于学生本人。

张仁义所言也没有依据。

虽然张仁义删掉了苏填雪,但是得益于微信没有□□那么犯贱,就算不开超级VIP也可以看到过去的聊天记录的事情,再加上苏填雪虽然换了手机但是留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并没有删掉.....

从苏填雪创作论文的时间来看,那段时间,张仁义并没有向苏填雪提供他刚刚口说所言的辅导行为。

如果张仁义想要从刚刚的角度来切入,那么时凝这边可以搜集到对应的证据来推翻他的观点。

除此之外,时凝认为,张仁义既然这么熟练开口就能冒出来这些话术,想来偷学生的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金钱。

张仁义想要耗多久,她就能够跟他耗多久。

据她了解,张仁义的儿子马上也要进入高三了。

她可没儿子,更不需要为一个高三生费尽心思。

张仁义可不同了。

这场官司一旦打起来,她有的是办法,能够让他焦头烂额。

这家伙别想着自己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能够高枕无忧坐享其成。

他这一生毁了多少人的未来?

用这一场官司,从不消停的争吵和应付,来送给他儿子当做高三的贺礼好了。

时凝甩下律师函,眸含冷光,转身走了。

她从来都不是守规矩的人。

为了赢,只要在法律底线之内,她不在乎。

更何况,这一仗,她是为了苏填雪而打。

就算苏填雪不在乎,她大度,可以咽下这口气,不在乎学术界的那些奖杯,那些荣誉。

时凝在乎。

她的老婆,凭什么白白吃亏?

时凝转身离开,门口围观的好几位学生见到她都惊讶地瞪大眼。

张仁义不明白时凝身上的那种叫人畏惧的震慑感是从何而来的。

被她那样的眼神给看住,就觉得后背一凉,浑身在冒冷汗。

律师函在桌面上,张仁义都不敢再看一眼。

他赶紧拿了一本书挡住,然后走到办公室门口,跟赶散落在门口等着吃碎米粒的鸟雀似的,挥手厉声赶走了学生:“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

学生面面相觑,无措地说:“那个,张老师,你不是让我们下课来找你谈项目的事情吗?”

张仁义面色一顿,可是他现在又没有什么心情来跟学生们沟通!

“下次吧下次吧,老师有点急事。”

门一关上,学生们傻眼了。

张仁义在办公室里踱步好几回,想着,刚刚一定是他的错觉。

他关注过时凝的消息。

时凝才堪堪通过法考,现在发来的律师函的落款甚至不是她本人。

这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实习律师而已。

就算不请律师,张仁义觉得,这事也翻不了天。

他自认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在抄袭的边缘界限上疯狂来回试探。

他又没有一个字一个字地复用苏填雪的东西呢。

他没抄!

时凝才不在乎张仁义怎么想。

对她来说,张仁义的想法不重要。

不管他怎么想,赢了才是最重要的。

跑完这一趟,时凝又收到叶婉兰的消息,说江家那边有线索了。

时凝开着车,又去见了叶婉兰。

江母在国外,找到她,在金钱的**下,江母同意跟时凝和叶婉兰打视频电话。

屏幕一亮起来,江母那一方就是公寓的背景。

她的生活状况看起来不比从前,不过,江母瞧着倒是挺轻松自在的。

脸上都写着轻松。

江母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头:“说说吧,你们想聊什么。”

叶婉兰看了眼时凝,对着江母开口:“沈清棠,你认识吗?”

江母摇头。

时凝把照片拿出来,江母的脸色就变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改名了?”

“她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至于叫什么,我也没在乎。她是贱人的女儿,也不值得我记她的名字。”

时凝和叶婉兰对看一眼,引领着江母继续往下诉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出去女票,结果有一天,带回来一个小孩,说这是他的孩子。我怎么可能答应帮人养别人的贱种呢?不过老东西那段时间上头,非要把小孩养起来。她跟宁然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清醒了,就把她送走了。”

“你们问她的事情做什么?”

叶婉兰:“和你没关系。”

江母的话,佐证了时凝的猜测。

沈清棠是江宁然的姐姐。

江宁然跟卯月会所的主人W关系很好。

江宁然死后,W开始对时凝有所恶意行为。

所有的一切串起来,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沈清棠就是W。

可是,还有许多东西没有理清楚。

比如,她有没有脖子上的纹身。

比如,她是如何做到用望月的脸生活下去的。

时凝想到一个东西,又觉得不靠谱。

这又不是武侠世界。

可除了这种东西,别的又都说不清。

如果沈清棠是W,那么就只存在一种可能,她有某种手段,可以伪装成其他人。

时凝和叶婉兰决定分为两路。

叶婉兰向警方同步消息,商议后续的行动。

断然是没有叫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的道理。

W的问题不在于对时凝有污蔑行为,教唆他人的行为,还在于她经营的卯月会所根本不合法,属于黑色产业,背后牵连出的东西更是问题一堆,之前找人顶罪,也是藐视法律,欺瞒司法系统的表现。

真要算她的账,能算一大堆。

时凝打算再和斐越谈谈,但是今天约不上,她转而回家。

之前在参加节目的时候,她和苏填雪于岛上给对方设计了婚纱。

不久前,店主说婚纱已经做好了,准备给她们邮寄过来,还给时凝发了顺丰的单号。

今天时凝收到消息,打算回家一趟把婚纱取了。

她填写的地址是她自己名下的房子,不是苏填雪的老房子。

这样做,只是为了能够让这件事对苏填雪多瞒一会,也好当成惊喜。

时凝早就在偷偷计划跟苏填雪求婚的事情,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事情堆在一起,太多也太杂,总是没有头绪。

眼下婚纱寄过来了,时凝觉得也可以好好谋划一番。

她还没跟人求过婚,一点经验也没有。

身边的朋友也没有有经验的。

想来想去,周围结婚的人,就只有莫泠鸢的姐姐莫棋了。

可她总不能找莫泠鸢问她姐是怎么对妻子求婚的吧?

这不亚于给莫泠鸢的心口捅刀。

而且,莫泠鸢怀疑她不是过去的时凝这件事还没解决。

时凝打算再往后放一放,她自己也没想好要怎么跟莫泠鸢说。

就这么离奇的一件事,莫泠鸢她会相信吗?

如果告诉了她,然后呢?

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

时凝不想这样交给莫泠鸢一个问号。

她打算等事情都解决了,再去“时凝”出事之前开过的山道上看看,再把她之前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

要是能够有什么线索,也算是对莫泠鸢有个交代。

好歹是另外一个她,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人。

好多年。

时凝收敛心思,在快递柜拿了衣服,抱着两大箱子往自家楼上走。

好不容易开了门,将婚纱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还没开灯,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屋子里有其他人。

时凝抬手,凝神,指尖往下一按,啪嗒一声,按钮开动,灯光亮了起来。

在这昼亮的屋子里,她的身后有人存在。

时凝抓起放在玄关上的剪刀,冷然回头。

沈清棠就坐在她的沙发上,以主人的姿态,用她的水杯,泡了一杯茶。

沈清棠说:“你回来了。”

时凝见到她,脑中电芒闪过。

意识到,沈清棠这下是破罐子破摔了。

时凝:“不演了?”

沈清棠晃着茶杯,轻笑:“你都查到江家,查到宁然了,我还需要遮掩什么?”

时凝:“你都知道。”

沈清棠叠换了下双腿,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斐家不比时家差,斐越的手段,也不比你们狠。”

果然。

沈清棠攀上斐越,是为了利用。

时凝:“所以,你非法闯入我家做什么?”

沈清棠:“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一谈。”

时凝:“谈什么?江宁然,还是我老婆?”

沈清棠听到这几个字,眼神一变:“你最好不要这么叫她。”

沈清棠:“你害死了宁然,时凝,这事我想了想,也不能全怪你。”

时凝翻了个白眼:“大姐,你脑子有毛病吧?”

她真是受不了沈清棠了。

“江宁然自己触犯了法律被抓走,是你非要劫持她,搞得出了车祸,让她死了。你搞清楚好不好?你要是不劫持她,她能出问题吗?她现在估计还能在监狱好好躺着。”

“你闭嘴!!”

沈清棠伸手甩过来一个飞刀,那刀刃从时凝的脸颊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时凝抬手,抓住了那刀。

她得谢谢沈清棠给她送武器。

不然她都快想着要不要翻出高跟鞋跟沈清棠打架了。

沈清棠显然有点精神不正常。

“要是你不出现,江宁然就不会被发现。要不是苏晚星勾引,江宁然也不会对她下手。”

时凝吐槽:“我之前知道你自恋,不知道你这么......有病。”

沈清棠这人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逻辑,或者,她只选择相信自己愿意接受的逻辑。

跟这人没办法沟通。

时凝:“你今天擅闯民宅就是跟我说这些?”

搁她这发疯呢?

沈清棠哼笑一声:“有斐越护我,你觉得我会害怕?”

沈清棠朝着时凝步步紧逼:“时凝,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现在打电话告诉苏填雪,你要和她分手。我就放过你。”

时凝:“你没毛病吧?”

时凝手里的刀一闪,直接抵在了沈清棠的脖子上。

沈清棠竟然半分闪躲都没有。

她大笑出声。

时凝手里的刀刃往里更深一寸,沈清棠舔了舔嘴角:“你可以一刀杀了我,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好活的。宁然被你害死了,为了脱身,会所没了。现在还要靠另外一个人帮助——”

时凝:“你他妈要我说几遍江宁然是你害死的啊?”

耳朵长着不用真的可以捐了啊。

沈清棠甚至主动停着脖子,往时凝的刀口送:“你杀了我,正好让苏填雪和我一起下地狱。”

时凝眼神一变:“你什么意思?”

沈清棠莞尔:“你怕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害怕的。”

“时凝,你帮帮我。你跟苏填雪分手,你摧毁她,然后呢,我就正好出现,趁机而入,这样,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我就又能够回到她的身边,和她做朋友了。”

沈清棠说话神神叨叨的,一点也不像之前见面的样子。

时凝怀疑这家伙磕了。

想来也是,自己经营者卯月这样的会所,每天跟一些行走在违法犯罪深渊的人打交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时凝没心思管沈清棠到底发的什么疯。

她的刀尖抵在沈清棠的伤口:“你做了什么。”

沈清棠猖獗大笑,笑累了,身子往后一倒,跌在椅子上。

“苏填雪今天在学校上课,上完课,校领导会找她吃饭。饭桌上,会有斐越的人。斐家是干什么的,我想你也知道。十分钟后,如果你还没有和她分手,时凝,我和她作对地下鸳鸯,也很好。”

沈清棠话说完,苏填雪打了电话过来。

时凝后退一步,拿起电话。

不管沈清棠说的话是真是假,她赌不起。

“你在哪?”

“怎么?”

苏填雪:“我跟你发消息说了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你看到了吗?”

时凝:“嗯。”

其实没看到,但苏填雪这样说,和沈清棠的言论对应上了。

时凝眉头紧锁,心里忍不住想,或许,沈清棠说的话是真的。也许,苏填雪现在就处于危险之中。

大概是听出了时凝语气的心不在焉,苏填雪蹙眉:“怎么了?”

时凝很少这样冷淡地回应她的话。

时凝看着沈清棠,沈清棠面露挑衅,似乎在等着时凝说出她期待的话。

她口型微动,说着分手。

又抬手,比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的姿势。

时凝手里的刀握紧了。

她手腕上黑色的表和银白色的刀形成对比。

时凝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几个字:“我们要不算了吧。”

当律师这么久了,还没遇到过这么难说出口的话。

这几个字出现以后,时凝才意识到,她真的不能缺少苏填雪。

明明只是情急之下的所为,为了应付沈清棠,不是真心话。

可这么说出口,她依旧觉得很难受。

心很痛。

被人绞着。

也不知道苏填雪是什么感受。

她会在乎吗?

苏填雪听上去很冷静:“你的意思是分手?”

虽然预想到了苏填雪大概依旧平静无波,但真的见到这一刻的发声,时凝心中依旧有些难受。

她哑着声音说:“算不上分手吧,我们也没恋爱过。”

这话是真的。

她本来打算今天拿到婚纱好好策划一下让恋爱变为现实这件事,哪知道,沈清棠跑来发疯。

时凝心中叹气,也不知道如果沈清棠这件事能够解决,她要如何同苏填雪解释。

亲手在最爱的人身上插刀。

这种愚蠢的事情,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做出来。

时凝干脆一口气说完:“反正我这人就是三分钟热度,吊儿郎当。昨天想做的都做了,感觉没意思了。”

苏填雪似乎在走路,手里传来呼呼的风声。

她说话的时候,那风声也跟着一同传来。

“时凝,你知道人在撒谎的时候心率会加快吗?”

时凝不明所以,低头一看,她的表盘亮起,上面有苏填雪新发来的消息。

是从她的端口可以看到的时凝的心率的截图。

时凝愣了下。

苏填雪没挂电话,风声停了。

她说两个字:“开门。”

时凝实在是没搞明白。

“啊?”

苏填雪挂了电话,可是声音没有消失。

那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苏填雪的声音。

“开门,我知道你和沈清棠在里面。”

时凝:?

这是什么发展?

时凝不得不回头去看沈清棠。

沈清棠也愣了。

时凝放下手机,退后两步,盯着沈清棠,怕她搞事,然后反手开了门。

苏填雪就站在门口。

她大概是走得急了点,风尘仆仆,发丝有些凌乱。

她手里拿着电话,面上结着霜雪。

时凝还来不及说话,苏填雪就伸手拽着她的领口,对着她的唇咬了一下。

“等会找你算账。”

时凝满脑子问号,直到她看到另外一个人,从另外的电梯上来。

苏填雪走太快了,斐越刚刚都没跟上。

不得不落了个先后上来的情况。

时凝看着斐越,又看着苏填雪。

.........

这什么情况啊!

斐越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开口说:“抱歉。”

.......

??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虐,想了想实在是不符合设定,算了。

最近几章的虫不太改啦,谢谢大家,但是我怕改多了我被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