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酒清眸淡然,手脚翻动,爱瑶手里的凤剑,就受到了召唤,倏地破鞘而出,落入云酒之手。
爱瑶见状,差点没吐血。
她千辛万苦得到的神剑,轻易就让那贱人得了。
凭什么啊?
爱瑶抬头望向树梢间的女人,红衣耀眼,容颜俏丽无双,神器宝贝无数,还有一个绝世好男人在身边。
凭什么什么美事都被她占尽了?
收了凤剑,云酒所有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流织夫人身上,她身着素淡白衣,衣角绣着青竹,温婉静美,只是为何看着她泪眼模糊,似有千思万念,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我见过你。”云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在我父亲的书房里,全是你的画像。”
流织夫人一听,迷茫尽散,整个人陡然振奋,猛地站起身时,直接撞翻了石桌,石桌上的桃花落满地。
“你父亲是何人?”她怕期望落空,小心翼翼的探问。
“云琅。”
‘云琅’两字一落,流织夫人热泪滚滚,但凝视着云酒的眼神,殷切,渴望,又不敢去相认。这种胆怯也只是一闪而逝,她很快坚定又迫切的问道,“你是我的灵儿吗?”
云酒轻笑,这女人怎么就没有去怀疑云琅又重新娶妻生子呢?
居然就这么笃定她是她的女儿。
但云酒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相认。
她是否与云琅一样,她可不喜欢麻烦。
这么想着,云酒便问出来了,“你如今成亲生子了吗?”
“没有,我的夫君,只有云琅一人。”流织声音里含着一丝急切,但这急切中又有一丝慌乱。
云酒皱起了眉头,“我想听真话。”
“这就是真话。”流织咬着唇,似有难言之隐,但在云酒逼人的眼神下,她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那年,她收到一个讯息,就匆匆赶往后山崖,就遭到了围攻,越打发现自己中了毒,反抗不了,她带着一身伤跳下悬崖,原以为自己死定了,谁料半途忽然出现一个黑洞。
她掉进黑洞后,再醒来就在这个世界。
后来她被一个男人救了,流织本来很感激的,还想着报答他。
但感激和感情是不一样的。
那个男人逼娶她,流织不愿,毁了自己的身子,反正她已有一双儿女,此生不需要再生育。
男人看她绝情至此,随着时长,对她的热情也淡了许多,那个男人如今已是女人无数,儿孙绕膝。
流织心如止水,自己就带着两个侍女,隐居于此。
云酒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父亲说过我娘亲叫流织,我失踪那年后,便生死不知。”
流织眼泪落得更汹涌,脚尖一点,她落到云酒面前。
伸着双手想要抱抱云酒,可怕云酒排斥她,她又努力解释,“你相信娘,娘从未忘记过你们,也想回去找你们,可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只能勤奋修炼,好早日回去,你相信娘,娘不是故意抛下你们的。”
正因为隐居,她修炼起来更快了,如今已是炼虚两千两百八十级。
还不够,她还要继续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大乘,打破虚空,再回到夫君和儿女身边。
没想到她做到早日回去,却先一步在这里遇上了她的女儿。
修炼者就是修炼者,她又哭又笑,却依旧美如画。
“你现在与那个男人……”云酒对她没什么感情,相信与否都不重要,只要不给她制造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就行。
“我亦救过他一命,救命之恩,早已尝还,现在没有任何瓜葛。”流织断然回道。
云酒微微颔首。
“灵儿,灵儿,我能抱抱你吗?没想到此生我们母女还能再重逢,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女人就跟水做的似的,流泪都流出一股破碎的美感来,让她一个女人都生出怜惜之情。
舍不得她再掉眼泪。
“别哭了,所谓的分别,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她给她喂了一口心灵鸡汤。
“对,你说得对。”流织听了笑了,强势过去抱住了云酒,“娘的乖宝宝,娘终于可以抱到你了。”
云酒浑身一僵,前世今生,她可没有被母亲这种生物抱过。
现世的母亲对她很冷漠,她从未感受过母爱,这个拥抱对她很陌生。
女人香香软软的怀抱,她一点也不排斥。
但她不敢贪恋,而且她早已过了需要母爱的时期。
正想退开流织的怀抱,流织却抱得更紧,哭得不能自已。
这些年的孤寂,和修炼途上的失败和煎熬,若不是有个信念坚持着,她真的坚持不下去。
女儿的到来,稍稍解了她一小半的思念之苦。
“来,跟娘过来。”哭够了,流织拉着云酒飞下树梢,一直拉着人进了屋子里。
进屋后,就关了门。
“来,这个给你,这里都是娘给你准备的衣服首饰,和一些嫁妆,娘这些年光顾着修炼了,准备得不多,你别生气,但娘现在不急了,你且等等,娘再给你准备一些。”
流织一出手就给云酒两枚空间戒。
嫁妆啊!
可她都已经嫁人了,还生了五个儿子。
云酒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外面的打斗声音。
流织面色微变,紧紧拉住云酒的手,要将人推到内室,“你别出去,我去看看。”
云酒不动,反手安抚她,“是来找我的。”
说完,云酒率先拉开门出去。
“老公,住手。”
云酒一声令下,楚九殒迅速收手,清柠清檬狼狈的退回来。
“回去吧。”楚九殒面无表情道。
“老公,过来,介绍一下。”
云酒对他招手,楚九殒绷着个脸,但还是在云酒一发话,就朝她走过去。
流织就很挑剔的打量着楚九殒,见女儿与这个人中之龙的男人,亲密有加的模样,有个猜测不言而喻。
“母亲,这是我夫君楚九殒,老公,这是我母亲流织。”云酒给他们介绍。
娘啊,妈啊,她是喊不出来。
能给一个母亲的尊称,是她最大的妥协。
但仅一个‘母亲’,仍然让流织喜极而泣,她差点又想抱着云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