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赋看了云寄一眼,自家兄弟姐妹都不认识,怪不得云酒有了师傅撑腰后,对云家人的态度,那么冷漠无情。
云斐也看了云寄一眼,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虽然他认识云酒,但对云酒,他平时都是避而远之。
“云酒是你二妹,你二伯家的女儿,她住在后山那边,但我觉得你们先把院子里的尸体处理了吧,就这么放在院子里,怪瘆人的。”云赋道。
说到尸体,这三人都不敢再进去了。
云靖福搓搓手,“你帮我叫几个人来帮忙啊,一人一两银子啊。”
云赋看人家肯出钱,那都好说话,于是他去叫了几个胆大的来帮忙。
云霜、云曦和云敢听到大哥二哥和三叔回来了,就一起跑回来。
云霜看到云斐,一直绷着情绪如决堤的山洪,“大哥,呜呜呜……爹娘都死了。”
云斐听到喊声,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小丫头哭得眼泪鼻涕呼啦啦的,还要扑进他怀里,顿时心里泛起恶心。
云斐嫌弃的侧了侧身,不动声色避开她扑来的趋势,顺手扯住云霜胳膊,不让她靠近,也能不惹闲话。
“行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云颜呢?”云斐烦躁不止。
爹娘死了,他身为长孙嫡子,三个拖油瓶弟妹还要他照顾,他一个身无分文的书生,怎么养得起。
光想想云斐就感觉前途晦暗。
“不知道,她已经有一个月不见人影了。”云霜道。
她知道云颜忙得很,却又不知道人忙什么。
云斐忍住怒气,不是说命格贵重吗,都十七了,还没说人家。
哪里来的贵,都没有丑八怪有钱。
“去厨房弄点吃的,我和三叔二弟都还没有吃饭。”云斐打发云霜。
“我……”云霜噘嘴,以前有娘在,别说做饭了,就是自己的衣服都不会洗。
“和云曦一起去。”云斐堵住她想继续诉委屈的话,他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还有满腹的委屈呢,向谁诉?
云曦抿唇,不乐意但不敢反对云斐的话。
两人只好先点了灯火,去厨房忙活。
厨房里什么都没有,还要去云老太房里拿。
“云霜,你去杳完面粉来,我给大哥他们
云霜想到下午回来时,正好看到云老太拿刀砍她娘的画面,顿时又吓得‘啊’一声惨叫,手里的海碗也给摔得四分五裂。
“你干嘛?”云曦大怒。
好好的大碗,没了。
云霜崩溃的哭不止,“四姐,我……我不敢去找奶。”
她不敢,她也不敢。
云曦气闷不已,但有什么好哭的。
就你会哭?以前有人宠着你,我看以后还有谁宠你。
还想找借口不干活,美的你。
云曦讽刺,“那你想怎样?饿着你哥?还是光喝白开水?”
“那,那要不你去?”云霜哭着说。
云曦微抬下巴,冷冷盯着云霜,“那行啊,我去拿面粉,那你来做?”
“我我不会做。”
“那就活该什么事都是我做吗?你要知道你爹娘都死了,大姐不知道去了哪?大哥年后肯定是要回书院的,你还想像过去一样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五小姐吗?我呸,别想得太美了,你娘做了那么恶心的事,你还不会干家务活,以后谁还敢娶你,没有我,你怕是连屎都没的吃。”
云霜眨巴眨巴着泪眼,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曦。
她怎么也没想到爹娘才刚死,以前总爱讨好她,讨好她大姐的四姐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四姐,你怎么变成这样?我没说不做事啊,我都不会,你让我慢慢学,好不好?”云霜呜呜直哭,也知道往后没了爹娘的庇护,她肯定比云酒还惨。
这时,她更接受不了爹娘的离世。
接受不了一直对她很好的四姐,也变得跟她娘一样尖酸刻薄。
这一刻,云霜后悔曾经对云酒的不好。
云酒,明明曾是他们家最温柔的人。
云曦冷哼道,“既然想学,那我吩咐你的事,你就必须得去做。”
不管云霜哭得多惨,她半点不同情,想当初她大房一家子,可都是压榨二房干活的。
终于,云曦有了翻身做主子的优越感。
云霜点头,这次又换了个大碗,她没敢去找云老太,而是用一个银戒指去隔壁买了一碗面粉和一袋粗粮。
云靖福对李氏也是有恨的,好好的家,都被这个肥猪作的乌烟瘴气,以后这个云家的儿女嫁娶都会被人诟病。
不管不顾的让人把她和那两女干夫直接裹了个破席子,挖个大坑,一起草草埋了。
倒是大方的给了云靖瑭一口薄棺。
只是考虑后天就是大年,停灵一夜,第二天就给送上了山。
没办丧事,实在前前后后发生的事,太丢人!
云酒因为怕冷,起床晚,带云曜特来露个面。
毕竟他们到底是云家人,人死尘缘了,该怎样还得怎样。
结果整个云家现在就剩云老两口子孤零零的坐在堂屋里发呆,云老爷子一夕之间明显苍老了十岁,浑浊的老眼更浑浊了。
云老太看她姐弟两的眼神,阴飕飕的。
她不再谩骂,但显然将所有的恨意都投在云酒身上。
云酒直接无视,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看来是已经葬了,三叔怎么没通知一声呢?唉,看来三叔和二堂哥已经回去了,小曜,我们也回去吧。”
“好,回去。”云曜颠颠跑过来,拉住云酒的大手。
二房的人都是被欺压的,别说云酒,就是云曜对云老两口子也没有一丝好感。
这时候,云老两口子惹人可怜的样子,他也只是冷漠的看着。
无论他们可怜,还是他们依旧憎恶他和姐姐。
“二姐,你回来啦?”
是云曦。
云酒挑挑眉,叫得这么甜,不怀好意啊!
云曦本来还想低声下气些,去修复姐妹关系,可看到云酒那张丑脸上的似笑非笑,顿时控制不住心火怒放。
“你笑什么?”
云酒没理她,牵着云曜继续往外走。
云曦一次次被云酒无视,想修复关系的心思**然无存,“云酒,你把爹娘弄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