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面无表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方才做戏搬运药材,上面沾了许多灰尘。

“春支公公既然将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上,那这些事情就不是你要担心的,边陲的军队最快也要两日才能赶到,在此期间保住皇上的龙体是最重要的,现在不想办法混进去,就只能坐以待毙。”

春支一愣,而后叹了声气,有些愧疚。

“云将军还请包涵,是奴才目光短浅了,那密道的出口离这里不远,奴才这就带各位前去。”

云棠和云斯本来也想跟着进宫的,他们要保护云澈的安危,但是被云澈拒绝了。

“你们留在这里,谷咏在城外等着接应云家军回来,到时候他们杀进京城,需要你们在城内接应。”

“宫里不安全,去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引起许务之手底下人的怀疑,只我和婉宁两个人去就行了。”

云棠和云斯只得接受云澈的命令。

云澈和宋婉宁换上了太监的衣服,临走之前云澈叮嘱云斯和云棠一些事情。

就在这时,许帘醒了过来。

雷廷没有丝毫犹豫,又把她给打晕了。

宋婉宁看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的都疼。

就这样,春支带着云澈和宋婉宁,趁着夜色进了宫。

皇上寝宫,李程本来是想一个人伺候皇上的,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要升大内总管了,再去伺候一个即将死去的帝王,非常不值得,就挑了几个看着顺眼的小太监来干活,顺便伺候一下自己。

春支带着云澈和宋婉宁在暗地里观察了一会儿,摸透了他们换班的规律,趁着李程回去休息,云澈打晕了要去上值的两个小太监,而后宋婉宁把自己和云澈化妆成他们的样子。

春支看着宋婉宁这炉火纯青的功夫,都呆住了。

“春支公公,殿内的皇上就交给我们了,你先藏起来,莫要被李程发现了。”进去之前,云澈叮嘱道。

春支让他放心:“老奴在这宫里生活几十年了,藏个身还是很容易的。”

两人来到殿前,守卫的侍卫照例盘查,先是看了看两人的样貌,而后搜了下身,才放云澈和宋婉宁进去。

宋婉宁不由唏嘘,这盘查的也太严了吧,不怪春支之前一直觉得他们混不进来。

到了御前,整个寝殿只有宋婉宁,云澈,还有躺在**的皇上三个人。

宋婉宁先是给皇上把了脉,而后皱眉。

云澈心惊,小声问她:“怎么,情况不好吗?”

宋婉宁想骂人,顾不得说话,查看皇上颅顶,她手上动作很轻,扒了一会儿果真让她找到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而后非常利落地拔了出来。

“这许务之也太狠了,用银针,刺入颅内,我们要是再晚一会儿,皇上的毒就算解了,从此之后也会成为植物人,醒不过来了。”

云澈冷笑:“许务之就没想让皇上活。”

“我先解毒,你帮我注意周围的情况。”

宋婉宁先是给皇上打了一针解毒剂,而后用银针扎进皇上的各个穴位,疏通身上各个经脉。

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结束。

宋婉宁累得舒了口气,云澈在一旁给她擦汗。

“再过两个时辰就能醒了。”

两人不敢放松警惕,一边注意着寝殿外面的情况,一边照看着皇上。

两个半时辰过后,皇上醒了过来。

云澈怕他出声让外面的人发现了,赶忙将手放在自己唇边,示意皇上噤声。

皇上看他的模样和动作,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有多复杂。

云澈小声跟皇上说了,自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皇上点头:“云澈,你能回来救朕,朕很欣慰。”

“身为臣子,这是臣的职责。”

云澈想了想,又说:“皇上,现在还不是您醒来的时候,云家军一日没有回京,我们就只能等待,仅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斗不过许务之。”

“外面守着的是什么人?”皇上问他。

“看着装,像是城防军。”

皇上点头:“那朕手里的禁军,就还没有落入许务之的手里,你可拿着这枚虎符,去禁军统领那里,他看到了自然会明白一切,跟随你对付许务之。”

没过一会儿,换值的时间到了,云澈和宋婉宁一起离开。

到了次日早上,皇上虽然还在昏迷,可早朝还在进行。

许务之让人准备了一张椅子,放在龙椅的前面,他坐在那里,主持早朝。

虽然没有坐上那张椅子,可其他大臣觉得很快了。

早朝结束之后,许务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他并没有回府,而是来到了皇上的寝宫。

“皇上情况如何了?”许务之询问李程。

李程自然不会说自己这两日没有亲自照看的话,他现在认许务之是主子。

“老样子,毫无起色,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只配了几服药每天喂着。”

躺在**的皇上紧闭双眼,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许务之非常满意:“很好,保持这样就好。”

李程试探问他:“许大人,皇上这个身子,看上去也撑不了几天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啊?”

许务之笑笑:“快了,快了。”

许务之不是皇亲国戚,没有皇室血统,更不是手握兵权能推翻朝政用武力镇压一切的掌权之人,他要想登基,属于名不正言不顺。

言官不会认他,天下百姓更不会认他。

但是他现在掌控了皇上,掌控了朝堂百官,情况就不一样了。

想要名正,那不是顺手拈来之事?

离开了皇上的寝宫,许务之像是在自己家走动一样,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的玉玺,那无上权力的象征,就放在御书房的桌子上。

许务之自己给自己拟了一道传位圣旨,而后盖上了印章。

这下,他就是最名正言顺能登基的那个。

宋婉宁和云澈两个小太监此时正在御书房外的院子里洒扫,看到许务之进去,又带着一份圣旨出来,宋婉宁疑惑。

“他拿圣旨做什么?”

云澈淡淡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那不是真的圣旨,应该是他自己写的假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