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又一个有实体的鬼物么?不对,我从这个胖男人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阴气,可是正在扑过来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活人啊。他凌空向我扑了过来,我往后一躲,他的双手从我胸前划过。可是我的后背已经撞到了门板上,再也无路可退,胖男人又摇摇晃晃的漂浮到了半空,似乎在调整平衡。

我现在最害怕的倒不是这个不知道是何物的怪物,而是在厕所里没有声息的雷暮雨,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不会有危险吧。鬼眼虽然凌厉,可是遇到有道行能隐藏气息的鬼物还是没有办法的。

“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我想起门外的冷泽天和罗辰,心想对付有实体的东西他们也是能帮上忙的,所以必须想办法把他们放进来,于是伸出手对那个诡异的胖男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双脚离地的胖男人被我这么一打岔倒也呆了一下子,可能在他的认知中我不应该这么镇定吧。可惜,事实上我的内心要比表面还镇定沉着,我见过了太多诡异可怕的东西,经历了太多生死劫难,现在很少会有让我乱了方寸的东西了。

趁着他这么一发呆,我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上,打开门的瞬间自己让开位置,在外边等待多时的冷泽天和罗辰冲了进来。他们进来之后我没说话,指了指胖男人,他俩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冷泽天没有直接动枪,毕竟对方是什么还不得而知,他抄起门口的小鞋架就扔了过起,精准的砸在了胖男人的脸上。

冷泽天和罗辰开始拖延胖男人,我则奔着厕所去了,心里惦记着雷暮雨。我不知道厕所的门锁没锁,上去就是大力一脚,咔吧一声把门踹开了,听声音是门锁直接被我踹坏了。门里的情景却吓了我一跳。

雷暮雨人也在半空之中,但是她不是鬼物自然不会自己漂浮,她是在别的东西抓在半空的。抓着她的东西十分诡异,是一件衣服!形容起来有些古怪,但是这个东西却是就是一件衣服,一件袖子很长很长的紫色上衣,那紫色衣服的两只袖子紧紧累着雷暮雨的脖子,而衣服本身则漂浮在空中,好像穿在一个隐形人的身上,连带着把雷暮雨也提了起来。雷暮雨此时还在挣扎,但是脸色已经变得很可怕了,双腿踹动的幅度也很小,显然是快不行了了!

这下我是真急了,我自己面对再可怕的事也可以保持镇定扛下去,但是这事情发生在我的亲人朋友身上就绝对不行。我怪叫一声大步窜了过去,双手抓着紫色衣服的袖子开始撕扯,可是那衣服的材料十分结实,加上长长的袖子在雷暮雨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我的撕扯根本无济于事。

雷暮雨挣扎的幅度又变小了一点,两只眼睛已经翻白眼看不到黑眼珠了。我没有任何时间该思考出有效的办法是什么,只能想到什么用什么,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开始割衣服袖子,可是来回锯动几下之后我就放弃了,这紫色衣服的坚韧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雷暮雨的挣扎几乎停止了!我现在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我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一直退出了厕所,我没去关注冷泽天罗辰二人和胖男人的情况,不过那边两个人大呼小叫的欢实着呢,估计一时半会没事。我盯着抽搐的雷暮雨,疯狂的往前跑,距离不太够,助跑的有些吃力,但是我还是在雷暮雨身前高高跳起,一把抱住了她。好在她离地面的距离不高,我整个人扑到了她的身上,把她从半空中扑了下来。那件紫色的衣服也随着掉了下来,被我俩压在了身下。

落到了地上,我惊喜的发现雷暮雨脖子上的紫色衣袖子松动了,那衣服似乎又变成了一件普通的衣服。我三两下把那要命的袖子解了开来,不断用手拍打雷暮雨的脸。可千万别出事啊,好在我的营救还算及时,雷暮雨很快恢复了呼吸,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事吧!没事吧!”我扶着她坐起来,轻拍后背给她顺气。

雷暮雨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捂着嗓子,不过一个劲摇手示意没事。我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可是就在我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另一只撑着地的手的手腕子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起来并勒住了。我低头一看,竟然是那紫衣服袖子!

这鬼东西竟然贼心不死,我吃了一惊急忙把旁边的雷暮雨推开,雷暮雨的身子被我推开的瞬间,原本被她压在身下的紫色衣服像一个有生命的动物一样开始蠕动,两条袖子更是一左一右缠住了我的胳膊。不过我没太害怕,事实已经证明,这东西再邪乎也不能立刻夺人性命。我弯腰站起来,双脚踏住衣服,用刚才拿刀的手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作为一个特等烟民我身上是有好几个火机的。

火苗燃起的瞬间,捆在我手腕子上的两条紫色袖子刷的一下子松开了,那衣服好像又从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变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我没兴趣研究这个邪门东西,冷泽天和罗辰还对付着更可怕的怪物,我必须去支援。拉起在一边惊魂未定的雷暮雨离开厕所,牢牢摔死门,我们四个终于聚到了一起,在这个第七层楼唯一有问题的地方。

冷泽天和罗辰完好无恙,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不过有些喘粗气,看来刚才的战斗也颇费力气。再看那个舌头分叉的胖男人,他已经退到了房间的另一侧,没有扑过来攻击的意思。这种单间的病房其实不大,就是一个小卧室配上一个厕所,卧室呢则被一张松软的病床一分为二,此刻我们就被这么一张病床隔着。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我发现我们似乎已经摆脱了危险,而且占据着唯一的出口,不禁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一个病人啊,你们何苦为难我。”那个胖男人忽然开口说话,他这么一说话完全没有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就好像最开始给我们开门的那个色眯眯的普通胖男人。

“你……你得了什么病啊。”我一时之间也被胖男人的飞快转变弄迷糊了,难道我所感知到的东西不是这个胖家伙,而是另有其人?

“我啊,得了精神分裂,也就是……”胖男人说这句话的速度很慢,而且越来越慢并且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意思。我们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似乎又要变成刚才那个舌头分叉一嘴黑牙的形态了!他的一双手放到病床底下,看样子竟然想把这沉重无比的钢架床抬起来!他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也就是……就是不吃肉就会死的病!”

一声怪叫,他竟然真的把沉重到夸张的钢架病床抬了起来,那床被侧着立了起来,这样一来我们看不到床那边的情况了,只是闻到一股铺天盖地而来的腐臭味。那臭味应该在病床被掀起来的瞬间爆发开来,应该是来自床底。

我们四个离开门口的位置,沿着房间的墙壁走,绕了大半个屋子,正好看到了侧翻的病床的那一边。那个胖男人正跪在地上,用手把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嘴巴里塞,腮帮子鼓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看起来像青蛙!但是可以看出他在拼命的大嚼大咽。我不太想描述他吃的东西,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描述吃人肉的情景。

几具腐败的尸体堆积在钢架床下,钢架床的床底粘着一个棺材样子的玻璃容器,当床正常放置的时候正好能把这些尸体扣住,可能就不会散发意味了。可是现在屋子里臭气熏天,显然是因为玻璃罩子被打开了。

看着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胖男人,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听到的一种说法,如果有人舌头分叉,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吃多了人肉,变得和蛇一样冷血无情!然而蛇的分叉舌头是大自然赐给它用以生存的,可是舌头分叉的人呢?一条正常的舌头,顶端裂成两半然后长出很多,怎么想都是让人生一身鸡皮疙瘩的。

胖子又把一大块腐肉塞进嘴里,他的腮帮子鼓得很可怕,好像随时都会爆炸。他把头转向我们,竟然还能做出一个笑的表情。一声干呕,我身边的雷暮雨吐了,至于我们三个,抗恶心能力还是要强一点的,毕竟当初罗辰身上的虫蛊也比这玩意好不了多少。

“应该就是这个家伙了,想不到竟然已经夺了肉身占着干坏事了,今天一定要除掉它。”我恶狠狠地说,决定先用雷霆手段消灭它的肉身,把附在里边的恶鬼逼出来。

对付被鬼附身的人的办法有许多,最暴力的一种就是毁掉肉身,如果速度快还会伤到没有来得及离开肉身的鬼物。现在,我就想一枪崩死这个正在吃人肉的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