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庭从石棺里醒来。
他魅惑若桃花的眼角微眯, 醉美的唇侧斜向上,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那深邃的眸底碎着万千星辉,全是小美人儿泪眼婆娑的脸。
“......陆哥哥!”
苏吟儿扑到他怀里, 抓着他心口处的衣裳, 娇啼颤颤;一声声柔美哭泣,压抑着哀婉, 软了人心。
千言万语化作无言,她竟也一句话说不出。
他撸了撸她散在额间的乌黑碎发, 露出一张雪肤柔嫩的脸, 略带老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粉颊上的泪痕。许是刚醒来,许久不曾说话, 吐出的字符有些沙哑。
“还跑么?还要离开我么?”
苏吟儿瞪了他一眼, 咬着丰润的唇不回话。
他在她臀上狠狠拍了一掌,用了些力道, 疼得她秀眉轻蹙,他便捉了她如葱的玉指放在齿间细细地啃咬,一点不温柔, 颇有些惩罚的意味。
“谁说生了孩子就走?谁说再不要爱我?嗯?”
男人声线暗沉,语气半是严厉半是玩味。
她本就脸皮薄,哪里听得这些话?委屈翻涌, 低头一口咬在他白净的脖颈上,刺得他心中的野兽愈发地狂嚣。
他摁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她有半分的闪躲,呼吸渐渐粗沉。
“既要救我,便无后悔药, 该是我的。”
言罢, 他将她的娇泣悉数卷入口中, 强势地占有,才堪堪尝到那念想,便被她急急地推开。
她远离了些,像是很怕伤到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被她咬过的地方,确定他无碍,柔声问他。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陆满庭不禁笑着,双臂枕在头下,仰视着她秋水般的眸子,笑得昳丽多姿,笑得温润多情。
“吟儿才想起问我?是不是迟了些?”
“......什么意思?莫非你?”苏吟儿一愣,想了想,娇I嗔着在他心口处拧了一把,“你怎地这般坏?”
从她十日前,第一次在石棺里与他共I修欢喜时,他便醒了,只是意识尚浅,无法睁开眼,更无法起身。可他能感受她,感受她的热情、她的主动、她的贪求。
苏吟儿臊红了耳尖。
若是她知道他醒着,便是给她一万个胆子也做不出那般羞人的事,更遑论母亲教了她好些技巧,她都试过,真真是羞死人了。
他却不甚在意,亲昵地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那莹润如玉的肌肤让他很快有了热切的欲,吐出的字符有着暧I昧的纠缠。
“吟儿才生过,怎恢复得这般好?”
苏吟儿还以为他说的是她剖宫取子留下的伤,捉着他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
“是的呢,这条伤疤很浅,都快看不见了。陆哥哥你呢?”
苏吟儿难产醒来后,无意中翻阅陆满庭的书房时,看见满满一柜子全是和孕妇生产有关的书籍。有好多都配翻旧了,旁侧还做了不少的批注。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陆哥哥为了她,私下付出了多少。
通过这段时日的滋养,陆哥哥的两条手臂早已完好如初,可毕竟是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大病初愈,该悠着些。
他不回答,将她搂紧了,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吟儿,为夫饿了。”
这些日子,他全靠她的阴I元活着,她晓得,爹爹同她交待过。爹爹还说,他刚醒来的那几日,需得......她羞怯着不愿往后想,撑起身子,尝试着把他扶起来。
“陆哥哥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再说吧。”
不知道他能不能喝些暖粥?她近日因着喂两个孩子,饿得快,殿里一直煨着软糯可口的小米粥,他应是喜欢。
他不仅不起身,还翻身将她压在石棺里。
他的肌肤烫得她快要化了,是这些日子里从未有过的灼热;他着迷地抚摸她绝美的脸颊,看着那双蒙着迷离霏雾的美目凄凄轻眨,含着一湾春I水,似盼着,又似不忍。
他与她额头深情相抵:“莫躲了,为夫身子好得很,累不着。”
*
沐亦修从干德宫出来,走向慈宁宫的最底下一层。
月华不浓、暮色寂寥,深秋的风卷着萧瑟,拂过枝头上吊着的红石榴。有雀儿从假山凉亭后的芭蕉叶上掠过,停在宫墙外的竹林里。
他抬眸看向苍穹被浓云遮住的满月,忍不住叹气。
亥时已过,明日陆兄就该下葬了,也不晓得陆兄到底还能不能醒来。思量间,他已行至石室外的地道。
“我不放心,得进去看看。若陆兄真的没气了,我得早些为妹子做打算。”
“哎,对不住了,陆兄。我也不想咒你,可吟儿这些年太苦了,你也不愿她遭罪,是不?”
地道外的侍卫早已撤走,被安排在地道的入口处,是以石室的石门外无人值守。
沐亦修伸手要去推打开石室的机关,听到石室里面有时断时续的娇I喘声,还有压抑不住的婉转求饶声,他大骇,顿在原地不动了。
隔了一会儿,男子的闷I哼声和粗I喘声渐起。
沐亦修惊喜道:“丫的,陆兄醒了!我得赶紧告诉爹娘!”
他掉头要走,想了想,立在墙角不动了。
他附耳贴在墙上,激动地搓着双手,眸底神色几番变化,由衷叹息道,“陆兄神技,好体力,额,不,是妹夫龙马精神......”
忽地,石室里响起陆满庭极冷又沉的声音。
“吟儿先缓缓,待为夫出去把沐亦修的头拧下来,我们再继续。莫羞,很快的。”
沐亦修的心咯噔一下,后背泛起一阵恶寒,拔腿便跑。跑得时候过快,不慎在地道的台阶上摔了一跤,也不在意,任那灰渍覆在干净华贵的长衫上。
*
慈宁宫的外殿,沐天殇和沐亦修围着一张矮几对弈,婉卿则围着两父子团团转,急得茶水都喝不下。
“这都几日了?还不出来?!”
自月满那日陆满庭醒来后,抱着苏吟儿直奔了慈宁宫的内殿,便再没出来过,一晃都三日了,连饭菜都是侍女们送进去的。
婉卿原本是高兴的,想着庭儿好不容易醒来,小两口该亲热一番,可等了好几日、盼了好几日,她一个人影也没瞧着,恨不能直接闯进去,两人还没完没了的。
终于,内殿的铜门打开了,洋桃和清秋急急跑进去,又红着耳尖出来。
婉卿不解:“怎么回事?”
洋桃吩咐身侧的小丫鬟去烧水,凑到婉卿身侧,小声道:“回太后的话,皇上喊水!”
这是还要继续?
婉卿插着腰直想骂人,又不想当着侍女的面失了身份,随手一指,指向沐亦修手中的黑子。
“你看看你,脸和你棋子一样黑,都是没心没肺的,看着就来气!”
沐亦修呆愣了一会儿,摸了摸自个还算白净的脸,又看一眼手中的黑子,望向对面的父亲。
“爹,您不管管么?”
“管谁?”沐天殇抬眸,音色沉了几分,“好生下棋。”
沐亦修摇头,却因心绪不稳,连着下错了好几步,忙拱手对着身后的婉卿一拜。
“阿娘,您就当做善事,站到爹爹身后去吧。你这样闷不吭声的,儿子慌得很。”
婉卿双手环在身前,听见沐亦修的话也不生气,直挺挺站到沐天殇身后,一动不动,似一蹲气极了的门神,沐亦修抬头就能看见。
沐亦修愈发没心思下棋了,正要弃子,被婉卿双目一瞪,吓得魂都快没了。
“爹,您再不管管,我可生气了!”
沐天殇适才转身,搂住婉卿的肩膀,哄道:“别气了,庭儿年轻气盛,欲I火重,能理解。”
婉卿:“那是理解的事?吟儿娇弱,哪里受得住他这般怜爱?更何况,两个孩子不要吃奶么?”
沐天殇将婉卿诓在软凳上坐好,亲自倒了茶水,递到婉卿跟前。
“有乳娘喂着,饿不着。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也疯过?都是过来人,看开些。”
沐亦修挪开面前的茶盏,望向爹娘:“不会吧,爹,您年轻的时候如此勇i猛么?”
沐天殇沉着脸:“大人说话,你莫要插嘴。”
婉卿则毫不避讳,似乎一点不怕儿子晓得这些事,冷呵道。
“你爹不勇猛能有你?老娘我生你的时候,才十六岁!你弱冠都过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你是想我们沐家绝后么?”
沐亦修一听这话,刹那间歇气了。
从他满十六岁开始,母亲就催婚,日日在他耳畔念叨,催了四年,磨得他快疯了,就差领个男人回来堵她的嘴了。
见沐亦修不说话,婉卿闭了嘴,取了热茶喝。沐天殇继续宽慰她。
“庭儿大病初醒,最后这次需得互踩阴I阳,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心疼吟儿罢了。”
婉卿没吭声。道理是懂,可还是会气的。
终于,铜门打开,一身玄色锦袍的陆满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他的娇俏小媳妇儿。
许是共I修欢喜互相滋补的缘故,两人的脸上均未见疲态。
尤其是苏吟儿,那张白皙的脸红艳艳的,像是树上挂着的石榴,泛着诱I人的水珠。
陆满庭掀开衣袍,在沐天殇和婉卿面前跪下。
“这些年庭儿多有隐瞒,还请父母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