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身携带的毒丨粉,随着风朝着那些人迎面扑去。

那些人自是看到了空中多出的粉尘,但是仗着他们黑巾蒙面,不怕吸入,眼神嘲讽的看着沈翩枝,提着刀冲来的速度丝毫不减。

“蠢女人!”

领头人讥笑一声,一跃而起,朝着沈翩枝头顶劈砍而下。

眼前视线方才还清明一片,但当他跃起时,视线却突然变得模糊,只一眨眼,眼前竟变成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下一瞬,只觉脖颈一凉,温热的血从喉头冒出,他直接从空中坠落在地,没了声息。

“蠢?不知道谁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沈翩枝冷冷看着所有双目被毁的黑衣人,嘴里低声喃喃。

这毒药,还是上次在吕安侯府碰到那个蒙面小贼让她吃了瘪,特意研制出来的,没成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不用管他们了,咱们先走,说不定后面还有追兵。”

流云看着眼前丨突然发生的景象,怔住了,快速回过神来,拉着沈翩枝等人就要走。

“把他带上,一起走。”

沈翩枝抬手指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

谁知那黑衣人闻言,竟然咬开嘴里毒囊,自尽了!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带走也问不出什么,他们双目已毁,日后再不能行事,回去也会被他们的主子给杀了的。”

沈翩枝听流云这么说,这才上了马车,一路往卧龙山上跑。

她还想说就这么直接去了卧龙山,会不会给她爹带来灾难,就听流云在外解释道。

“卧龙山有王爷部署的人在,他们追上来也相安无事。”

翊王爷……竟在卧龙山部署了人?

是为了保护她爹?

沈翩枝心下涟漪顿起,如同在冬日被人在心头放了一尊暖炉,一股暖意从心头融融化开。

马车一刻不歇,半个时辰之后,看到了卧龙山上她爹休养的山庄。

沈翩枝还未下车,赶忙掀开车帘朝外望了一眼。

山庄门外有重兵把守,个个身形挺拔,面带肃杀之气,瞧着就是正规军。

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里,她长舒一口气,等马车停稳走下。

经历一场生死搏斗,几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沈翩枝便直接带着人朝门口靠去。

守门的人有戚夜庭的人,也有相府带走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沈翩枝。

“大小姐?”守门人满眼诧异,“大小姐怎么会来这里?怎么还受伤了!”

先前被沈安然挑拨离间,府上下人对沈翩枝都有隔阂,但是这些常年不在府内呆的守卫,没被沈安然蛊惑过,对沈翩枝甚是尊敬。

沈翩枝道,“来不及说这个了,先让我们进去,找人给我同伴看看伤。”

“大小姐请!”守卫立马让开。

里面也有戚夜庭的人,有人出来引着流云他们去看伤,沈翩枝则是独自一人急匆匆的赶往她爹所在的厢房。

卧龙山庄环境清幽,行过抄手回廊,还能看到院内种着的几株梅花。

沈翩枝根本顾不上看这美景,跟着下人寻到卧房,便抬手叩门,不等里面人回应,她先叫道,“爹?大哥?”

“翩枝?”

里面两道惊疑的声音齐齐传出。

沈翩枝再也等不及,直接推门而入,迎面撞上一堵坚硬的墙。

“你这丫头,一段时日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冒失。”

头顶男子染笑的声音响起,沈翩枝抬头一看,见到了许久未见大哥的容颜。

本该是兄妹见面,分外感人温馨,沈翩枝却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无碍,便拨开他,匆匆朝床榻走去。

“爹?”

沈相爷卧于床榻前,手里捧着本书,脸色看着比在相府时强了不少,但双鬓白发又多了几丝几缕。

瞧见她的瞬间,沈相爷眼底激动的闪起光来,身形一动,挣扎着想下地,但想起了什么,终是没动,只是握着书的手紧了紧。

“你不在相府好好呆着,跟那顾云峥在一块,跑来这卧龙山庄作甚?”

沈翩枝眼底光华暗淡,“女儿寄给父亲的书信,父亲可曾收到?”

“收到了。”沈相爷依旧没好气,不看她。

那便是收到了,不想回她的信……

沈翩枝更加失落。

沈从新见状上前,抬手搭在她肩头,“咱们的沈相爷说了,有心怀不轨之人一直盯着他,他若放出书信,怕是会被半道劫去,索性不寄了。”

原来是这样。

沈翩枝脸色好看了不少。

“就你多嘴!”沈相爷哼了一声,看向沈翩枝,“听说我不在府上这些时日,你在府上可是威风的紧呐!赶走了李嬷嬷,还把伺候安然的几个人一并轰走!甚至还掌了家?你莫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

沈翩枝容色恭敬,福了一礼回道,“翩枝记得,爹临走时说,从此往后翩枝的事相府不再过问,但并未说过,我不得再管相府之事,所以爹跟大哥不在府上,翩枝身为长女,应当看家担起重任。”

“你……”

沈相爷气结,万万没想到以往那个恭顺的女儿,现在竟然会用恭顺的态度,温声细语的说出反驳他的话来,还让他哑口无言。

沈从新噗嗤一声笑了,看向自家妹妹的眼神带了份欣赏。

“真是多日不见,让人刮目相看!”

沈翩枝看着自家爹,上前一步,“不知道爹临走时可还说过,让厨房不再供应我吃食一说?”

沈相爷眉头拧起,“你再说什么胡话?!”

他就是再气恼女儿不听他话非要嫁给顾云峥,也不至于狠心让女儿饿死。

“既然不是爹的主意,那便奇了怪了,爹前脚刚走,厨房便无人来给我送膳食,我叫珠儿再三传唤,厨房的人都不曾搭理我,爹不曾这样吩咐,大哥又素来宠爱我,那会是谁做出这种事?”

她佯装沉思,后面又补了一句,“我实在想不到此人会是谁,但是很明显,这人是想挑拨我与爹的关系。”

沈相爷身居官场多年,见识了多少勾心斗角。

听完沈翩枝说,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