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侯府搜索贼人还在继续,沈翩枝方才生死一线,受尽惊吓,此刻又一刻不停的往厨房赶,只觉双腿发软,头晕目眩。

珠儿听到外面混乱的动静,早就熬好了药,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望着。

想出去寻沈翩枝,却又不敢离开,以免这药出了差错,吕安侯怪罪下来,她跟小姐一样没命。

“珠儿……”

沈翩枝从抄手回廊转出,瞧见珠儿,连忙唤了一声。

珠儿眼前一亮,连忙朝她奔来。

见她一手撑着墙壁才止住身形,心下不禁大骇。

“小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沈翩枝摆摆手,眼下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缓了口气才道。

“快,先带我去厨房。”

珠儿扶着她到了厨房,沈翩枝从袖中摸出一只瓷瓶,在沉睡的两个下人鼻尖晃了晃。

她之前在药炉前扇风时,将迷丨药混在火中,将烟雾朝他二人扇去,只靠他二人自己清醒,是不可能的。

给他二人闻完解药,便坐在药炉前,装出熬药的架势,实则趁机休息,平复心神。

等那二人悠悠转醒,沈翩枝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我怎么睡着了?”一人转醒,惊了一跳,“我睡了多久?!”

沈翩枝正在分药,听到动静,回头冲那下人一笑。

“半个时辰不到,我见小哥乏累的紧,也就没有喊你,刚好,药熬好了,我们给侯爷送去吧。”

两人看沈翩枝这般温柔知性,没有其他异常,再者自己当差睡了过去,也不敢声张,听她这么说,就顺坡下了,跟着她朝花厅走去。

“对了,”行在路上,沈翩枝回头看向他二人,“方才院中闹了小贼,二位睡着了,我怕待会儿侯爷问起来,二位不知晓,会受侯爷责罚,所以特意提醒二位一句,那小贼现在还没抓到,但是厨房这边没有来什么可疑之人。”

“多谢姑娘提点!”

听到小贼,二人脑海中想到的都是有武功的男子,哪儿能联想到这么柔弱的女子身上?

沈翩枝眼下提点他二人,更是帮了个大忙,二人都要感恩戴德,更是不会怀疑她。

到了花厅,吕安侯还疼的趴在**一动不动。

但也知晓了小贼的存在,焦躁的连连皱眉,频频往外张望。

“还没抓到吗!本侯的书房看了没!要是丢了什么东西,小心你们一个个的脑袋!”

沈翩枝进来时,刚好听到这么一句,拢在阔袖下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

再一抬眼,面上已然恢复常色,朝着吕安侯走去。

“侯爷,药熬好了,该喝药了。”

吕安侯朝她看来,见她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惊恐之类,眉梢高高挑起。

“府上进了小贼,可有惊扰小娘子?”

“没有,”沈翩枝将放着药的托盘直接放在吕安侯面前,“侯爷现在可以自主行动,还请侯爷自己喝药吧,夜深,小女子告辞了。”

“等等!”

吕安侯拔高了音量,立马叫住她。

沈翩枝以为他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心下一紧。

“侯爷还有什么事吗?”她脚下一转,重新面向吕安侯。

吕安侯瞥了眼托盘上的药,“本侯还是浑身疼,拿不了药碗,劳烦小娘子再给本侯喂药。”

原来是这事。

沈翩枝眉心不可见的皱了皱,心下泛起厌恶。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强压下心头不适,举步上前去,端起药碗。

俯身瞬间,方才被长剑划破的衣带不着痕迹的松开些许。

吕安侯瞧见,眼底亮起银邪的光,在沈翩枝面上扫了一眼,看她没有察觉,也没有出言提醒,饶有兴趣的看着。

沈翩枝坐下给他喂药,他故意不配合,让沈翩枝捏着汤勺一直追着他。

动作之间,衣带越来越松,再努力一把,就能看到大片风光。

吕安侯光是想象一下,目光就变得愈发下丨流。

沈翩枝察觉不对,顺着他的目光垂眸扫了一眼。

见自己衣带要开,瞬间面色骤变。

她最担心的不是春丨光乍现,而是这衣带被刀剑划过的痕迹,十分明显。

要是吕安侯追究,她必然逃脱不了。

一把扔下药碗,捂住衣带起身后退。

“抱歉吕安侯,小女子今日身体不适,要先行回去了。”

转身就要走,吕安侯却急了。

“哎哎,身体哪里不适?本侯府上也有大夫,给姑娘瞧瞧。”

说罢,他给左右使了个眼神,“来人!送姑娘去客房,请大夫上门来给她瞧瞧。”

“是!”

立马有人上前,一左一右封了沈翩枝的去路。

珠儿看这架势,心下微怵,但还是上前,将沈翩枝挡在身后。

沈翩枝回眸看着吕安侯,声音冷冷道,“多谢吕安侯好意,我是大夫,自己可以医治,不劳吕安侯费心了。”

“哎,此言差矣,常言道,医者难自医,本侯也是一片好心,姑娘就莫要推辞了。”

吕安侯根本不给沈翩枝拒绝的机会,“还愣着作甚!送姑娘去客房!”

“是!”

左右上前拽住沈翩枝,就往客房送。

沈翩枝一介弱女子,不会武,自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被硬生生的拉出门外,朝着客房去。

“放手!放开我!”

沈翩枝用力挣扎着,挣扎不开。

她身上还装着暗格里拿出来的东西,吕安侯抱着的心思她哪儿能不知道,待会儿要是不小心被他发现就麻烦了。

想着想着,眼底逐渐起了狠色。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声。

“翊王到——”

高亢的唱报声,宛若一道熹光划破黑暗。

沈翩枝眼底光芒一亮,朝着门口方向望去。

戚夜庭身穿箭袖黑袍,带着人从门外大步跨入。

宽肩窄腰,面容俊美,却常年挂着万年不变的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翩枝心下是有些怕这个冷面阎王——刮骨刀的,但是眼下瞧见他前来,却觉没人比他更亲切。

“翊王爷!”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挣脱左右人束缚,快步走到戚夜庭面前,冲着他行了一礼。

“小女子仰慕王爷多时,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目睹王爷尊容,实在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