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凌语嫣又把赵蓉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衍墨。

她并没有隐瞒,她详细叙述了赵蓉进入国公府后如何嚣张跋扈,甚至指责她这个儿媳妇不孝,最后被她按住打了个痛快。

她也说起了橙子如何将赵蓉打得面目全非,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萧衍墨听完,脸色顿时阴沉。

他握紧了拳头,眼神中涌动着一股怒火,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凌语嫣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柔:“赵蓉毕竟是你母亲,我也理解你心中的纠结。但她这么做,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回去看看她,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萧衍墨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去看看她。”

他犹豫了片刻,又转过身,准备离开书房。

侯府内的院落,赵蓉正坐在廊下,脸上的肿胀和嘴角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神情中夹杂着愤怒与委屈,见到萧衍墨凌衍墨踏入院落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顿时化为泪水。

她猛地站起来,扑向萧衍墨,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娘苦得不行,这些人对我下了毒手!”

赵蓉的声音凄厉,几乎掺杂着怨念与控诉。

她紧紧抱住萧衍墨,哭得泣不成声,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衍墨眉头紧皱,低头看了看赵蓉,脸上的伤痕和红肿让他心头微微一沉。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且平静:“我会让人请大夫来,你先别激动。”

他吩咐下人去请大夫,随即扶着赵蓉坐下,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复杂。

赵蓉拉着他的手,眼泪不停往下掉:“你就这么看着你的娘受这种罪?那个女人是你的妻子没错,可她对我动手,还唆使人打我,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媳妇?她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萧衍墨微微闭了闭眼睛,似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没有回应赵蓉的指责,只是沉声道:“先让大夫处理你的伤。至于其他的事,我会去了解清楚。”

赵蓉见萧衍墨态度冷淡,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但她也明白,此时不能再激怒他,便一边抽泣,一边低声说道:“你可一定要给娘做主……”

大夫迅速为赵蓉处理了伤口,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和汤剂。

萧衍墨安排丫鬟细心照料赵蓉,自己却始终保持沉默,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他离开院子后,径直走回书房,脸色阴沉得让人不敢靠近。

接下来的十日,萧衍墨始终忙于军政事务,甚至没有踏出侯府一步。

他看似全心投入,但下人们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为不佳。

对于凌语嫣的事情,他既愤怒又矛盾,愤怒的是她对赵蓉的态度,矛盾的是他也明白,赵蓉的行为的确过分。

明国公府内,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

郭蔼明坐在主位上,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语嫣,你是定国公夫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夫妻之间都要互相体谅。”

“赵蓉的做法是过分,可你让人打了她,确实有些过火。衍墨这几日都没有来看你,想来心中也有怨气。你要不要回侯府,好好和他认个错,把这事揭过去?”

凌语嫣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她没有立刻回答。

反倒是郭云飞开了口:“语嫣,爹说得没错。定国公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的确很在意你,但赵蓉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母亲。你这样把她打了,他心里多少会不舒服。若是你能低头认个错,夫妻关系也能更和睦一些。”

苗可人却冷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挑眉说道:“你们这是什么道理?一个十几年没见的母亲忽然跑来闹腾,语嫣已经够忍让了。今天为了赵蓉认错,明天呢?赵蓉要再闹事,是不是还得日日认错?”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讥讽,“父亲,我知道你们是为语嫣好,可也要看看对象值不值得她低头。”

郭蔼明皱眉看向苗可人,叹了口气:“我们是为语嫣考虑,将来日子长着呢,这些矛盾如果不早些解决,只会越积越深。”

凌语嫣轻轻放下茶盏,抬眸看向众人,语气坚定:“父亲,哥哥,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但我不会回去认错。赵蓉的所作所为,我不可能容忍。她是衍墨的母亲没错,但如果衍墨因此怪我,那我宁愿不回侯府。”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冷静:“如果你们觉得我住在明国公府会损了名声,我可以离开,另找地方住,但我绝不会为这件事低头。”

郭蔼明闻言,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他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语嫣,你误会了。爹只是担心你,绝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是明国公府的女儿,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哪怕你想在这里住一辈子,爹也不会有意见。”

郭云飞也点头附和:“我们只是关心你,不希望你和定国公之间生出嫌隙。但你放心,家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没人会赶你。”

凌语嫣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柔色。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谢谢爹,谢谢哥哥。我心里有数,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皇宫内,凌语嫣跟随宫女穿过层层回廊,走向安如笙的寝殿。

阳光洒在琉璃瓦上,闪烁着金光,四周的宫墙显得庄严而肃穆。

凌语嫣心中略感疑惑,安如笙突然召见她进宫。

两人之前的确是有些交情的,但现在因身份的不同交往有限,彼此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进入寝殿后,安如笙正坐在主位上,身着一袭湖蓝色华服,雍容大气,眉目间却带着些许疲惫。

见凌语嫣行礼后,她温声道:“语嫣,不必多礼,快坐吧。”

凌语嫣微微一怔,随即坐在安如笙下首,恭谨道:“不知皇后娘娘召我进宫,有何吩咐?”

安如笙轻轻笑了笑,挥退了周围的宫人,只留贴身女官守在一旁,才缓缓开口:“语嫣,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你即将成为定国公夫人,身份地位上自是我的助力。今日召你进宫,实是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