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笙听着父亲一番冷然的话,心中一片冰冷,眼中的失望之色愈加深刻。
她本以为父母知晓自己受责,会有一丝心疼,至少会关心她的伤势如何。
可如今,面对他们的冷言冷语,她感到一阵刺痛,喉间发涩,竟无话可说。
丞相夫人却不以为然地轻轻摆手,冷冷道:“如笙,这皇家之路,容不得半点任性。你是丞相府的女儿,更是皇家的太子妃,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代表着我丞相府的颜面。皇后责罚你,你只需认错便是,千万不可再与皇后顶撞。懂吗?”
安如笙垂下眼睫,隐忍着眼中的泪意:“母亲说得极是,我自会谨记。”
她强忍心中的酸楚,轻轻吸了口气,继续道:“只是……女儿身体确实不适,不如就此作罢,让人送二位回去吧。”
丞相夫人听出安如笙语气中带着拒绝,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你这些日子心思不正,倒是变得矫情了,连自家父母都说不得了吗?”
安丞相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夫人的话,语气冷淡地道:“既然她不便,我们也不必多留。”
良久,她轻轻唤了一声,“送客。”
宫女们领命,将丞相夫妇送出太子府。
安如笙越发觉得没劲,处处要受限制,她很想要跟人说点心里话,这时候便想到了凌语嫣,便唤来了心腹嬷嬷,让她去侯府找凌语嫣。
嬷嬷抵达侯府后,下人将她引入偏厅候着。
片刻后,萧衍墨踏入厅中,神情清冷,眼中带着一丝不耐。
他在下首坐下,目光冷冷地扫向嬷嬷,淡淡道:“嬷嬷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嬷嬷立即上前行礼,低声说道:“侯爷,太子妃思念凌姑娘,盼能与她见上一面,说些体己话,心中稍慰。”
萧衍墨闻言,眸色微沉,抿唇不语。
他目光冷冷地扫过嬷嬷,声音中带着一丝薄怒:“难道太子妃不知语嫣的处境?语嫣眼下若被外人见到,府中安稳便难以保障。”
他一字一句冷淡道,“告诉太子妃,凌姑娘安然无事。此时不便再相见,还请她见谅。”
嬷嬷闻言,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但还是低头恭谨地说道:“侯爷明鉴。只是,太子妃思念已久,心中苦闷,日日为凌姑娘牵肠挂肚,恐怕一时难以释怀,还望侯爷体谅一二。”
萧衍墨脸色微冷,似有些不耐。
他轻哼一声,目光淡淡地注视着嬷嬷,语气依旧冰冷:“太子妃牵挂,我自知晓。但凌姑娘的安危攸关重大,我不可能将她轻易置于险境之中。嬷嬷还是回去告知太子妃,切莫再执意相见,避免生出祸端。”
嬷嬷听他言辞决绝,心知此次无望,只得行礼告退。
走出侯府时,她心头满是惋惜。
一路回程,她反复思量着该如何将此消息向太子妃交代,才不会使她过于难过。
侯府内,萧衍墨一人静坐书房,眼神沉静中带着几分思索,回想安如笙的请求,心中有些困惑。
他沉吟片刻,安如笙作为太子妃,若事情无回应,难免会引起太子的疑虑。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通传太子一声,免得无故生出误会。
翌日下了早朝,朝臣们陆续离开。
萧衍墨负手而立,目光冷峻地看向大殿。
正巧,太子走出大殿,见他伫立在前方,便主动向萧衍墨点头示意,二人便朝一侧偏殿走去。
萧衍墨顺势说了此事:“太子妃昨日传话心念语嫣,但如今形势紧张,我难以让语嫣随意出入,恐生事端,因此婉拒了太子妃的请求。”
他停顿片刻,神色间带着一丝无奈,“还望殿下见谅。”
太子轻轻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思,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侯爷此言,倒让我更加明白如笙的苦心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她最近多有焦虑,怕是因纳妾之事所致。”
萧衍墨眉头一动,略带诧异地看向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轻叹一声,似带着一丝无奈,“母后责罚了如笙,不知你是否知晓。”
萧衍墨略微动容,没想到皇后还责罚了安如笙。
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太子妃受罚之事,我尚不知情。。”
话虽如此,萧衍墨依然犹豫,“不过,即便如此,让语嫣前往太子府,依旧并非明智之举。二皇子已加紧部署,局势紧张,恐怕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利用。”
太子微微点头,理解萧衍墨的顾虑,沉吟片刻:“你的考量确有道理,凌姑娘出府确实不便,但如笙近来情绪低落,甚至夜不能寐,心中烦闷难消。若真是如此谨慎,便让语嫣低调入府,见一见如笙,哪怕只片刻,也算安慰一二。”
萧衍墨神色复杂地看着太子,似有些难以置信,“殿下此举,未免有些过于宽容了。太子妃既为殿下心爱之人,但这会带来风险。殿下以国事为重,还请三思。”
太子见他不同意,也不好意再三的俄区说,便转而说起了国事,“至于二皇子之事,我们也应多加提防。距离他的婚期不过半月,他近日动作愈发频繁,恐怕新婚之夜便是他准备动手的时机。”
萧衍墨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眉头微微皱起,“殿下所言不无道理,二皇子近期来往频繁,确有布局之势。尤其是淑妃娘娘一向心思缜密,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若二皇子趁婚礼之机有所异动,定会选择在最敏感时刻制造混乱。”
太子点了点头,“看来我们也需尽快筹备,布下足够的防备,以免被他们钻了空子。”
萧衍墨带着一丝疲惫步入前厅,刚跨进门槛,便见赵康拱手上前,神色间带着几分冷厉。
他低声禀报道:“侯爷,刚才发现两名小厮偷偷潜入内宅,行迹可疑。我将他们抓住严加审问,然而此二人狡猾至极,受尽责罚也不曾交代,只含糊其词,似是存心隐瞒。”
说罢,他抬手一挥,几名侍卫将两个浑身狼狈的小厮拖入厅中,将他们重重地扔在地上。
两名小厮衣衫凌乱,脸上带着伤痕,目光闪烁不定,却依旧死死咬紧牙关,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