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墨闭上眼，心头涌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辗转了整夜，最终还是决定去见凌语嫣。
他想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彻底割裂他的希望，也希望亲耳听到。
他踏入明国公府，四周寂静，只有风拂过枝叶发出微微的沙沙声。
凌语嫣独自一人坐在廊下，目光轻落在远方，似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她缓缓转头，平静地看向他，眼中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萧衍墨在她对面坐下，沉默片刻，艰难地开口：“语嫣，再过几日，你就要成为二皇子妃了，可曾考虑过最后改变心意，跟我离开？”
凌语嫣静静地注视着他，微微一笑，笑容中透出些许释然，“侯爷，我们都知道，已不再可能了。”
萧衍墨眼底的光芒微微暗淡，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我可以放下一切，只要你愿意走，我带你远离这纷扰，去过那种宁静平凡的生活，绝不会再让你陷入任何危险。”
凌语嫣轻轻摇头，声音温和却坚定，“曾经我也憧憬过这样的日子，可现在，我只想要换一个环境，开始新的生活。而你我之间，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淡然中带着些许释然，“二皇子向我承诺，会带我去封地。我想去看看那片陌生的天地，也许在那里，能寻到新的生活。”
萧衍墨眼中掠过一丝绝望的痛楚，轻声问道：“他对你的承诺，真比我对你的情意更重要吗？语嫣，离开他，真的毫无可能吗？”
凌语嫣没有再回避，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头，“是，我们之间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也许，这才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萧衍墨沉默了良久，目光慢慢黯淡，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沙哑地道：“既然如此，我会放手，成全你和他，但愿他真能给你想要的平静生活。”
凌语嫣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些许感激与歉意，“多谢你，你也该放下，追寻属于你的未来。”
萧衍墨紧紧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不舍与隐忍，喃喃道：“语嫣，愿你今后安然，愿你心想事成。”
他站起身，眼中含泪，却笑容平静：“语嫣，珍重。”
凌语嫣目送他离去，目光复杂，却没有多言。
安如笙得知了消息，也亲自前来明国公府道谢。
“语嫣，恭喜你。”
“这佳期将近，我还以为，你会嫁给萧侯爷呢。毕竟，这京中多少人都传你与他才是天作之合。”
凌语嫣淡淡一笑，眼神中掠过一丝黯然，却神色如常，轻声道：“如笙，你我皆知，人生的路并非由情意主导。我和他有缘无分，或许这才是宿命。”
安如笙微微点头，见凌语嫣眼神坚定，便也不再多言。
正准备继续说话时，却听凌语嫣轻声道：“我有一事相求，想让你陪我一同去一趟大牢，我要去见白聘婷。”
安如笙一愣，眉心微蹙，“去大牢？为何不让二皇子或侯爷带你去？以他们的势力，不仅可以带你过去，甚至轻松就能将白聘婷带到府上，何必这么麻烦？”
凌语嫣垂眸，眸光中透出一丝谨慎，声音压得极低，“正因为如此，我才只能求你相助。我怀疑白聘婷与二皇子之间关系非浅，或许还有什么未曾揭开的秘密。”
安如笙微微一怔，目光中闪过几分讶然，但她很快明白了凌语嫣的顾虑，若白聘婷真与二皇子有关系，凌语嫣贸然相求，二皇子很可能会趁机将白聘婷处置，以绝后患。
而萧衍墨，恐怕也同样不会容忍她存在。
安如笙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这便陪你走一趟，尽量小心些。”
二人换上了简装，为免惹人注目，安如笙只带了两个女使随行，很快低调地前往大牢。
阴冷的大牢内，京兆尹大人小心翼翼地引着凌语嫣和安如笙前来。
此刻，他额上隐隐渗出冷汗，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声音放得低又柔，“太子妃、凌姑娘，白聘婷已经带到，若有任何吩咐，卑职必当尽力配合。”
凌语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大人不必多言，现在将所有人都带出去，只留我、安如笙、和白聘婷在此。”
京兆尹微微一怔，随即低头哈腰道：“是，卑职这就离开。”
他对四周的狱卒挥了挥手，低声命令道，“都出去，没有命令，不得靠近。”
待所有人退下，牢房重又归于寂静。
只剩下冷冷的石壁和微弱的火光，将阴影映在墙上，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白聘婷站在一旁，披散的发丝遮住了大半面容，神情带着几分疲惫，却也隐藏着一丝不甘。
凌语嫣冷冷地注视着她，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否则……你该知道大理寺中的刑具是如何令人撕心裂肺。”
白聘婷冷冷一笑，抬眸直视着凌语嫣，声音微带讥讽，“凌姑娘，想让我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我将这些秘密全都交代，能否换我一条命？我也是被逼无奈，若我不争取一线生机，你当我是什么？”
安如笙一旁冷哼一声，目光中透出不屑，“你现在竟还妄想做交易？你当真以为自己还能讨价还价？”
凌语嫣轻轻一笑，眼神冷然而轻蔑，“凭你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配与我谈条件。今日我给你一线生机，是因为想听你交代，不是因为要与你交易。”
她微微俯身，低声道，“你若是聪明人，就乖乖将一切说出来，否则，这大理寺里的刑具可以让你活着却痛不欲生。”
白聘婷的脸色微微发白，沉默片刻，冷笑一声，最终缓缓点头，“好，我说。”
她低头敛去眼中的不甘，眼神逐渐暗淡，沉声道，“青敏郡主与我的计划，其实从一开始便是为了除掉你。她嫉妒你的得宠，也不满侯爷心有所属，便让我布置刺杀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