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皓看了她好一会,突然勾唇笑了:“你跟你母亲真是一模一样,不过你性子比她更烈。”

沈思倾一怔:“夫子认识我母亲?”

林子皓没回话,只是拿起桌上的书:“快要上课了,回学堂去吧,你说的事我自有分寸。”

沈思倾站在原地看他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不得不说林子皓办事还是很利落的,当天下午陈奇几人就被当着所有人面罚了跪院背书,不过他们被罚的理由是不敬夫子,课上捣乱。

沈思倾知道他是怕陈奇报复,所以用这种方式给他们下马威,但不管怎么说,陈奇等人遭了罪,短时间内绝不敢再找茬。

等下了学,沈思倾早早在林子外等着夜初晨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夜初晨确实没想到她竟会用告状的法子来整治那几人,又无奈又好笑,却也不得不遵守约定让她给自己治病。

两人约了第二天一大早见面解毒,只是等沈思倾来赴约时并没有见到夜初晨,只见到他手下一个叫莺歌的婢女,莺歌告诉她夜初晨头天晚上偶感风寒,需要修养几日。

沈思倾虽有些奇怪他这病来的太快,但又想着毒既然已经在他身上这么多年,多等这几天也无妨,便让莺歌转告让他好好休息,等他病好之后再解毒也不迟。

只是没想这一等就是五六天,沈思倾越发担心起来。

一开始夜初晨十分抵触解毒这个事,如果因为自己多管闲事害得他被下毒之人再次伤害,那可真就是她的罪过。

“如果能去皇宫看看他就好了。”

这念头一出,她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人。

厉王府书房。

夜乘风正在处理这两日堆积的公务,门外有人影来回晃动,似乎在纠结什么,他皱眉放下手中的笔,沉声:“要不就进来,要不就出府去,别再本王门口这晃悠,本王看着心烦。”

外面人愣了下,而后小心翼翼推开房门,露出一张讨好的笑脸。

沈思倾:“嘿嘿~那什么……王爷,真巧啊~”

夜乘风瞧她这没话找话的样,视线从她手中食盒扫过:“又想让本王帮你做什么?”

沈思倾一怔,拎着食盒进来,下意识把菜往桌子上摆:“王爷怎么知道我是有事求您?”

“你哪次主动来找本王不是有事?”夜乘风冷呵一声,他最不喜欢她的就是这一点,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哪日她要是突然跑过来说要单纯交流感情,那才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沈思倾讪笑一声,把筷子塞进他手里,一副商量的语气:“听说王爷这两日公务繁忙甚少出门?我这不是想着为了您身体健康着想,让你出去溜溜吗?正好我这两日也总觉得身子不大舒服,可以跟您一块转转。”

夜乘风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你想约本王?”

这女人是突然开窍了?

沈思倾哈巴狗一样点头:“听说明日有宫宴,您看方便把我一块捎着不?我现在好歹也是您府医,带着我应该也不坏什么规矩。”

夜乘风手指僵了下,看着她一副期盼的模样,眸色闪了下,试探道:“如果你恳求本王,本王也不是不能答应,府医的身份若不合适,本王可以给你另寻个更好的身份。”

沈思倾一心念着去看夜初晨,只要能进宫就行,管他什么身份,那都不重要:“那就多谢王爷了,只要您看得起我,安排我任何职务都行。”

她眼睛晶亮的盯着人,一双水眸倒映着男人的俊脸,好像此时天底下在她眼中只有夜乘风一人。

夜乘风被她这视线盯得有些别扭,不自然的别开目光,耳根却忍不住红了:“你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本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虽然这蠢女人之前总惹人生气,但只要她以后少犯傻,自己还是可以给她个王妃位的。

沈思倾暗道这人真是自恋,不过帮个小忙就自夸成这样,更何况自己要去救的可是他亲侄子,但碍于有事求人,她面上也不敢表露,只随着他的话道:“谁都知道王爷是最体贴最会疼人的,我跟您肯定不会受委屈。”

也不知道宫宴上会发生什么,现在把他夸美了,等到时真遇到事也好求他帮忙。

夜乘风第一次听她如此真诚的夸赞,忍不住翘起嘴角,脸上却装作嫌弃摆摆手:“行了,别这么多废话,回去准备准备,明日跟本王参加宫宴。记得穿好看些,别丢本王的脸。”

沈思倾见他应下,立刻喜笑颜开打了个响指:“好嘞,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夜乘风看着她兴高采烈的出了门赶着回去妆扮,前两天因为她中毒而复杂的低落情绪此时瞬间一扫而光,他从怀里掏出玉佩,自言自语的傻笑:“明日让她把这个带上。”

沈思倾回了府,嘴里念叨着多准备些药,以备不时之需,一脚踏进门口便听见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她赶紧进了内屋。

林婉秋躺在**,脸色苍白,呼吸不顺,林娘守在一边,不断用毛巾给她擦额头上的冷汗。

“娘亲?这是怎么了?”沈思倾赶紧上前。

林娘把路让开:“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夫人今天咳嗽了一上午,只怕是病又恶化了。”

“这不可能,头两日娘亲的情况不是好了许多吗?药量也减少了,按理说不可能再复发的。”沈思倾紧张的握了手腕把脉。

林婉秋咳嗽两声,虚弱的摇摇头:“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估计这两日没好好休息的缘故。”

林娘有些无奈:“夫人还说呢,您天天晚上熬夜缝制衣服,这身子能力受得了?”

沈思倾摸着脉象发现她有些体虚血亏,除此之外倒也没别的症状,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娘亲也真是的,我不是多次嘱咐过了么,您修养身体要紧,衣服什么时候都能做,我又不急着穿。”

“之前倾儿不在娘亲身边时,娘亲就指着给你做衣服当做盼头,如今你在身边了,我自然更想多给你做些衣服存放着。”林婉秋揉揉她的头发:“是娘亲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娘亲会注意的。”

三人正说话,周成从外进来:“小姐,有人送了一纸书信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