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差奴婢来问问杜二娘子,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二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桃枝鬼鬼祟祟的摸进了恰月院,将正准备出门的杜清玥堵在门口。

石榴不甘示弱:“桃枝姑娘,麻烦你转告公主,我家娘子自会寻一个好机会,让她安心等着就是,况且王爷把王妃看得眼珠子一样,这药哪是那么好下的?”

“而且,你知不知道王府现在被围得严严实实,你该不会以为你混进来这件事没人知道吧?”

杜清玥抱着汤婆子,也在一旁帮腔:“我现在送你出去,你可别再进来了。”

得知消息的谢凌薇气得摔了茶盏,“她是个什么东西,能为本宫办事是她天大的荣幸,何况本宫还许给她她想要的,她还想如何?”

众人跪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出,桃枝头上已经挂了彩,每次只要她没办好差事,谢凌薇都会拿她出气,她都已经习惯了。

顾之远下朝回来,便只见一地狼藉。

他朝下人挥挥手,宫人立马马不停蹄的撤了下去。

“什么事让殿下如此生气?”顾之远弯腰将地上碎瓷器捡起来,然后走到谢凌薇身边坐下,语气温柔,眼神似水。

对这样的事,他已经习以为常。

“还不是杜清玥那个贱人,明明答应了要给宋昭那个贱人下药,结果这都两个多月过去了,她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作。”

“顾郎,你难道不觉得,看着一个好好的人在七日之内迅速衰败下去,然后肠穿肚烂,最后化作一滩血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谢凌薇双眸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殿下,当务之急是你不能动怒,好好养胎才是正经事,难道你想失去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孩子吗?”顾之远神色淡淡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温柔。

谢凌薇闻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说得对,本宫现在当务之急是养胎,何苦和这些贱人生气。”

顾之远将她扶到**躺下:“太医说你胎像不稳,要卧床养胎,切莫再动怒了,不然要是这个孩子没了,我会很难过。”

“好。”谢凌薇乖巧应下,脸上挂着少有的慈爱之色,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腹,她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这可是她和顾郎的第一个孩子。

以后这个孩子生下来,也会是长安最受宠爱的县主,比起太子的孩子,也要尊贵三分。

而且,说不定以后还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就像她母亲现在一样。

不过这孩子的母亲可不能太会算计,她瞧着周怀玉就不错,家里有钱,瞧着也不像是个心眼多的。

宫里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一批接着一批的赏赐往公主府送,再看那个怀着陛下第十九个孩子的宋婕妤,待遇和自己比起来可真是天差地别。

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断畅想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顾之远逐渐阴沉下去的目光。

……

“长兄,”宋斯远再度踏进国公府,对宋斯年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当初你那么陷害我,害得我只能逢年过节回来一次,你大概没想到我有那么一天还能回来,甚至官至从三品吧?”

宋斯年的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宋昭,他就更加难受了。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才是宋昭的亲爹,为什么宋昭非要胳膊肘往外拐,一次又一次的帮着外人害自己家人?

见宋斯年不说话,宋斯远继续道:“不过兄长一直都挺失败的,我能回京这件事,还多亏了大娘子呢,兄长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出来。”

“我听说老太太卧床不起了,正好我也去看看,老太太这些年如此用心良苦,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要好好孝顺她。”

宋斯远说着就朝宋老夫人的寿康堂走去,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死老太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下场,不然他可高兴不起来。

“斯远,你刚回来,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你们从前的院子,你长嫂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

宋斯年忙叫住他,生怕他现在出现在那里,会让已经半身不遂的老太太受刺激。

宋斯远脚步一顿,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并不打算让他如愿:“无碍,若回来不先去拜见母亲,可怎么像话?”

说完,也不顾阻拦便朝着寿康堂而去。

秦氏看着他们远去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宋昭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她的福星呢,回来一趟,就让老太太瘫痪在床,再也没办法作妖。

现在又把老太太和宋斯年好不容易的弄走的二房弄了回来,这简直就是奔着弄死老太太去的啊。

兵不血刃,她喜欢。

可惜——

“老夫人,没想到这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躺在你费尽心机才爬上去的地方了,真是因果报应啊。”

宋斯远站在床头,看向宋老夫人的眼里满是嘲讽。

“啊啊啊……”宋老夫人看到他,艰难的将手指指着他,啊啊啊的叫着,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当初你们算计我娘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啊,我娘对你那么好,把你儿子养在膝下,结果你做了什么?”

宋斯远瞪了她一眼,眼底恶意满满。

“你如今变成这样,全是报应,听说母亲作孽,还会报应在孩子身上呢,你瞧长兄,如今不过空有爵位罢了。”

“啊啊啊……”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了?”宋斯远主动问道:“当然是因为——”

“玉珂入宫为妃,我这个做父亲的,身份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这还得感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把玉珂接回来,我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遇啊。”

宋斯年说到这里顿了顿,“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保管让你寿终正寝。”

说完,顺手将被子盖过了宋老夫人的头顶。

被子底下的人一下子慌乱起来,啊啊啊的乱叫着。

宋斯远冷眼看着,眼底没有半点温度。

时间差不多之后,他又掀开被子,浅笑道:“老夫人,你刚刚是不是很害怕啊?害怕就对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你给我好好受着。”

他说完踏出房门,对院子中的众人道:“以后这个院子便封起来吧,除了送饭的,一律不用进来打扫。”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