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听得连连点头,看向**流口水的宋老夫人,求证道:“宋泽宇说的是真的吗?”

“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了。”宋昭笑道,对上宋老夫人那满含期待的双眼,微微挑了挑眉:“没关系,如果宋泽宇说的是真的,那你就眨眨眼。”

宋昭看得分明,宋老夫人眼里燃起的希望几乎是一瞬间被浇灭,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不过,与她何干?

“若老夫人想让宋玉珂过得好点,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宋昭朝宋泽宇的方向努了努嘴。

宋老夫人面部肌肉不停抽搐,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往下流,然而,对上宋昭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眸时,她还是眨了眨眼。

经过方才的事,她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自己只是装病而已,宋昭就让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长姐,我知道错了,祖母再怎么错也是长辈,你让她好起来好不好,我方才看到你给她下毒了。”宋嫣然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宛如一道惊雷落入众人耳中。

瞬间炸开。

秦氏和宋泽宇转头看着宋昭,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秦氏指着她的鼻子,嘴唇嗫嚅了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你这个孽障,当初我就该直接掐死你,你竟连你的祖母都不放过!”

“难怪那道人说你是个灾星,自打你回到这个家,这个家几时安生过?”

秦氏走到床头坐下,声泪俱下地对宋老夫人道:“母亲,都是媳妇不好,没教育好这个祸害,害得你遭了这样的罪。”

但其实,她的心里是欣喜的,这么多年来,老夫人一直将她压着,她表面上是风光的国公府夫人,实际上吃穿用度都要经过老夫人的手。

她早就受够了!

如今宋昭让老夫人躺在**起不来,她高兴还来不及,恨不得好好感谢宋昭一番,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

“你还不把解药交出来!”秦氏双目猩红的朝着她吼。

宋昭静静地看着她做戏,末了轻嗤一声,眼底满是不屑:“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还有你,”宋昭转头看向宋嫣然,“口口声声说我给老夫人下毒,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那你就是污蔑!”

宋嫣然的脸色白了白,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莲心忙上前将人扶着,小声道:“娘子切莫动气,身子要紧。”

“啪!”

话音刚落,宋嫣然一个巴掌毫不犹豫的便落在了她的脸上,“贱人,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莲心捂着脸,泪眼汪汪地看着宋嫣然:“娘子,我知你心里有气,但太子殿下的命令,我身为奴婢不敢不从,您不敢怪罪太子殿下,所以就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我身上吗?”

宋昭微微挑眉,莲心可真是一根好刺啊,刺进宋嫣然皮肉,甚至和她的皮肉融在一起,偏生,她还不敢轻易处置了莲心。

别说,这狗咬狗的戏码,真是百看不厌。

令宋昭没想到的是,谢宸居然玩得那么花,当着昏迷不醒的宋嫣然宠幸莲心,还被宋嫣然抓了个正着。

虽然宋嫣然及时醒来是她的杰作,但在宋嫣然榻上做这种腌臜事的人是谢宸啊,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回事?”宋泽宇终于意识到莲心和宋嫣然之间的微妙气氛,他审视的眼神落在莲心身上:“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莲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宋泽宇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二郎君,奴婢自小在三娘子身边长大,您是知道的,奴婢对三娘子忠心耿耿——”

宋泽宇脸上划过一抹不耐烦:“说重点。”

莲心继续哭,然后抽抽搭搭地道:“是太子殿下,他……,他要了奴婢,奴婢身份低微,怎敢不从?”

“贱人,分明是你想攀高枝!”宋嫣然怒瞪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她不能,也不敢。

本来她以为莲心只会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妾,可没想到太子竟给了她奉仪之位,她明明是个贱婢!是奴籍,如今一朝翻身竟就成了主子,甚至现在整个东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这让宋嫣然如何不恨?

一个贱婢凭什么和自己近乎平起平坐?

“不是的,夫人,二郎君,真的是太子殿下强迫奴婢的……”

“你既是国公府出去的,就该知道规矩。”秦氏冷冷地看着她:“来人,把莲心拖出去,先打三十大板,生死有命!”

莲心顿时瞳孔瞪大,三十大板,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就算不死,以后她也再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太子是不会容许身边的人有残缺的。

“不要,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莲心连连磕头,求饶,只盼秦氏能心软,秦氏在他们这些下人中,也素来是个心软的主。

然而,秦氏始终不为所动,直到她被拖出去,绝望感席卷全身。

“慢着。”宋昭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拽着莲心的丫鬟,眉眼含笑,声音不大不小,此刻落入莲心耳中,宛如天籁。

“既是太子奉仪,犯错了自有太子妃处置,什么时候国公府的手都伸到东宫后院去了?”宋昭每说一个字,就让秦氏的脸色更白一寸。

“难道,你们国公府想造反不成?”

宋昭一把将莲心从那两个婆子手里接过来,嗤道:“真是没用,你还当自己是国公府的丫鬟呢?”

“宋昭!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的谋算对不对!”宋嫣然情绪终于失控,时时刻刻长姐长长姐短的她,此刻竟直呼宋昭名讳。

“来人,太子昭训对本王妃出言不逊,拖出去按大雍律处置。”

众人犹豫不决,毕竟这是国公府不是王府,还轮不到宋昭在这里作威作福。

“看来,在国公府众人眼中,国公府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宋昭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妃现在就入宫,跟父皇如实说一下……”

她笑意盈盈,出口的话却是让宋泽宇不寒而栗。

“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宋泽宇,是你那断掉的食指,教训还不够吗?”

宋昭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他的手,“还是说,掌个嘴这么简单的事,要本王妃亲自动手?”

说到这里她眉尾微微挑起,“我倒是有一个绝妙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