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父皇将七弟打入天牢?七弟和张太师谋反?母后也被禁足未央宫?”谢凌薇闻言倏然起身,满头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着。

“怎么会这样?和张太师联合谋反的不是谢珩那个野种吗?怎么会变成七弟?”谢凌薇死死地盯着前来报信的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怎么会忽然出了纰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殿下,太子殿下谋反的证据,是刘磊大将军从暗道搜出来的,而且……,张太师也亲口承认了。”

来人弓着身子,如实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知谢凌薇。

“刘磊那个老东西不是不参与党派之争,只忠于父皇吗?这件事怎么又和他扯上了关系!”谢凌薇咬牙切齿道。

“来人,梳妆,本宫要进宫拜见父皇!”

……

端王府,谢奕听闻今日之事笑得前仰后合,笑到最后竟笑出了眼泪。

“父皇真是偏心啊,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舍不得直接拖出去处死。”他低声呢喃着,“而且皇后教子无方,竟也只是禁足未央宫,无召不得出。”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他的母亲,就要落得那样的下场,还是在事实真相尚未查明的情况下。

“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已经被打入天牢,我们是不是可以……”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然后,伪造成畏罪自杀!”

他自小便跟在端王身边长大,自然是知道他恨毒了皇后母子。

当初要不是皇后恶意构陷,昭仪娘娘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最后一张破席子一卷,被扔进了乱葬岗。

那时候,他家殿下也才五岁啊!

“急什么?”谢奕淡淡道:“你难道没发现吗?谨王府和东宫如今势同水火,我们只要隔岸观火便好,必要的时候,稍稍推波助澜一下……”

“便让他们斗去,我们只需坐收渔利。”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眼里写满了算计。

谢奕手腕微动,手中折扇打开,赫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诺。”黑衣人身躬身:“殿下,属下专程去查了一下宋家三娘。”

“她可比谨王妃有意思多了,没少干坑害谨王妃的事,而且,每次她和太子接触之后,太子总能未卜先知一些事,然后提前做好准备,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子那个草包才能在陛下面前屡次展现出非凡的才华。”

“未卜先知?”谢奕微微挑眉,若当真未卜先知,为何在宋昭被谢珩娶走之后,他们便屡次失败?

只怕这会未卜先知的人是谨王妃,而非宋嫣然。

宋嫣然反倒是像极了话本子里,利用妖邪手段抢走主角气运的恶毒女配。

这个宋昭,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唇角微微勾起,“莫南,谨王府不要盯得太紧,这两人狗鼻子似的,本王担心他们会怀疑到本王身上。”

“诺。”莫南颔首:“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他推开门的瞬间,连连后退,浑身紧绷。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眼前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他竟一点都未曾察觉道。

谢奕看着他的动作正疑惑呢,忽的一道倩影便踏进房门,她冲自己微微挑了挑眉,脸上未施粉黛却也没让她的美貌受到半分影响。

他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挥挥手示意莫南退下后,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弟妹这是何意?怎的擅闯本王这王府?”

“端王殿下。”宋昭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拉了一张凳子坐下,顺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利用本王妃对付谢宸,总要付出点利息吧?你看本王妃一出手,这谢宸便进了天牢。”

谢奕脸上一僵,很快便调整好表情,“谨王妃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本王妃素闻王爷缠绵病榻,身子骨弱,好巧不巧,本王妃略懂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本王妃给端王殿下瞧瞧。”

宋昭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还真是个老狐狸呢,这个时候了还在装!

谢奕浑身一震,自己在王府时从不服用那药物,自然不会表现出那副病态的样子来,现今自己这面色红润的样子,哪里像个病号了?

这个谨王妃,分明就是故意的!

“咳……”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既然弟妹都瞧见了,那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本王母妃走得早,若不是‘病着’,只怕早就被皇后等人撕成碎片了。”

“本王也是无奈之举。”谢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未问问弟妹,前来所为何事?”

“我说了啊,来找王爷讨要点利息。”宋昭摊摊手:“或者说,来找王爷合作,毕竟当年,王爷的母妃死得那样惨烈,王爷不会真的病了一场,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谢奕脸上一僵,直觉眼前人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要是早知道宋昭本领如此,他便去求了,也不能便宜了谢珩那个臭小子。

“谨王妃都知道什么?”谢奕将折扇收起,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

“这不重要。”宋昭又喝茶了一口茶,“重要的是,端王殿下想让皇后母子几人怎么死。”

“毕竟殿下一直监视东宫,又给本王妃和谨王传信,本王妃觉得,我们有必要合作一下。”

她说完后,整个书房陷入沉默。

谢奕的眼神上下的打量着她,恨不得将她看出一个窟窿来。

那谢宸单一个贬妻为妾便被宋昭如此往死里整,谢珩也由着她胡闹,那自己算计她,岂不是早晚要被她清算?

他如此想着,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和太子有什么仇?仅仅只是因为他害得你颜面尽失吗?”谢奕眯着眼,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以宋昭受辱到她后来的一系列形事来看,她根本就是个挣脱了世俗礼教的奇特女娘,那些事情,根本不至于让她把谢宸母子往死里整。

这也让他越发好奇宋昭在庄子上那十年的生活来。

“三兄~”温润的嗓音在谢奕身后响起,泛着寒光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浑身一僵,握紧了手中折扇微微抬起手将架在脖子上的剑推了下去。

“五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