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玥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好半晌都没想起来自己前来此行的目的,于是她摇摇头,对石榴道:

“石榴,你快去给我准备几身劲装,从明天起我就要跟着昭昭姐姐习武。”

见石榴半晌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又催促道:“快去呀,万一晚了昭昭姐姐收了别的徒弟,你负责吗?”

宋昭被她这个举动搞得眉心突突直跳:“杜姑娘,你是个小女娘,女娘应该……”

“我不听我不听,你要是不答应教我,那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烦死你!”杜清玥直接耍起了无赖。

“要不你去找你表兄教你,他和我师出同门……”

“臭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就要昭昭姐姐,姐姐永远是最香的,我不管,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

她打断了宋昭企图劝慰的话,小嘴高高撅起。

她们谁都没有想到,今天临时起意的行为,会在很久以后,发挥出巨大的用处。

底下众人更是直呼没眼看,这位表姑娘平日里含羞带怯,行事也娇滴滴的,怎么忽然就抽风,要跟着王妃学武功?

但人家虽然只是借住在王府,到底也算半个主子,主子说话,哪有他们置喙的余地?

宋昭眼眸微转,想起前世和她的相处中她娇柔的模样,略微思忖后点点头,“行,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真的?”杜清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不许骗我!我现在就拜师,大家可都是见证人,你要是耍赖我就哭给你看。”

宋昭点点头,“真的,拜师就不必了,我就在王府,还能跑了不成?”

在宋昭再三保证之后,她才放下心来,然后有些尴尬地对宋昭道:“好姐姐,我腿麻了,下不来……”

宋昭扶额,将人打横抱起径直朝倚梅园的方向走去。

这具有巨大冲击性的一幕,正好落在了刚买话本子回来的谢珩身上。

他险些许惊掉了下巴,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凌枫,企图让凌枫给自己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的王妃,抱着他的表妹,而他的表妹,还一脸娇羞的窝在他的王妃怀里?

他八抬大轿亲自迎娶的王妃,都没有这么抱过他,而现在她的怀里,却抱着别的女人!

凌枫见势不妙,忙道:“王爷,属下先去探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先回书房。”

说完,一溜烟没了影子。

谢珩失魂落魄的朝着书房走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落寞。

他随手拿起一本话本子翻开,也没了研究的心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宋昭抱着杜清玥,杜清玥一脸娇羞的窝在宋昭怀里的模样。

翻开的书页久久未动,甚至拿反了都浑然不觉。

凌枫推门而入时,便看到自家主子丢了魂似的瘫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刚买回来的话本子。

他上前将谢珩拿反了的书本调转了方向,然后将事情的始末如实说了一遍,最后分析道:“王爷,您说王妃是不是觉得您出自军营,太粗犷了所以不喜欢?”

“王妃喜欢的其实是表姑娘那种,娇娇柔柔的?”

说到这里他觉得非常有道理,然后在一堆话本子里翻阅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学着杜清玥那样打扮?”谢珩说着打了个寒颤。

但想到宋昭今天抱着杜清玥模样,他就嫉妒得发狂,于是乎下定决心,“行,你照本王的身量去定做几套襦裙,颜色最好和杜清玥的相似……”

“诺,属下这就去。”凌枫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谢珩叫住了他,“你稍微乔装一下,此事只你我知晓,对了,还要记得买点脂粉。”

既然要学,那就学得像一些,杜清玥平日里就喜欢涂脂抹粉的,他走到铜镜前端详了一番自己,心道确实黑了点。

若是稍微白一些,那是不是就能引来宋昭的关注了?

……

“这位郎君何苦拿我们取乐,您给的尺寸分明是个男子的尺寸。”绣坊的掌柜一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男人,道。

凌枫神色一滞,但还是笑着道:“你只管按这个尺码做就是了,多做些鲜艳的颜色,用最好的料子,我明日便来取,银钱不是问题。”

绣娘:……

再三确认尺寸没错之后,绣娘眼神奇怪地看着他,心道现在有断袖之癖的男子竟玩得这么花吗?倒是她孤陋寡闻了。

凌枫被看得心里着直发毛,匆匆交了定金之后逃也似的跑了。

想到自家主子还交代了要去买些脂粉,他又一拐弯去了隔壁,掌柜的一看他人傻钱多乐开了花儿,一股脑的给他推销贵的。

至于好不好用,就另说。

凌枫毫不犹豫的买下,想着有了脂粉,但涂薄涂厚又是另一回事,他灵光一闪,溜进了隔壁的万花楼。

“老鸨,”他掏出一锭金子,“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都给我叫来,我要最好的房间。”

“好嘞!”老鸨将金子塞进嘴里一咬,满脸的肥肉堆成了一朵**,朝楼内大喊一声:“姑娘们,接客咯。”

不多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齐聚一堂,都尽力地展示着自己的才能。

“咳咳,”凌枫轻咳一声,将姑娘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开,红着一张脸道:“那个,你们教我化妆,只要把我教会了,赏钱必不会少。”

众人一听争先恐后地挤上前去,双眼冒着金光。

凌枫嘴角抽搐:“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还有,得有个人在这给我实验,不然我如何知道好与不好?”

他说完掏出五贯钱扔在桌子上:“这是额外的赏钱。”

春花眼眸微转,“爷,奴家来做这个试验品,您可千万要仔细些学,千万别给奴家化成一个丑八怪哦。”

“爷,你怎么跑来我们这烟花之地学这个啊,是为夫人学的吗?我们烟花女子的装束,只怕不适合您夫人。”其中一个女娘好心提醒道。

她们是娼妓,是贱籍,做的是以色侍人的勾当,如何能让良家女子学习她们这样的装束?

这位爷也许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可这惊喜,只怕到最后会变成惊吓。

“不碍事,你们只管教我,我心里有数。”凌枫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