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宋老夫人便捂着胸口大喘气起来,额头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怎,怎么……”她的话还没说完,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偏生意识还是清醒的,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放大了数倍。

宋斯年缓缓抬起手,声音在大厅里回**着,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躺在了地上,当然,一并倒下的,还有同在宁香苑的众多奴仆。

他们无法言语,无法动弹,只能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国公爷真会说笑,这不都是你们逼我的吗?”娄馨月笑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的底线,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

“解药,你把解药交出来……”宋泽宇一次又一次地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他不明白,自打宋昭落水后,府里就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他们竟然还被这个贱民如此威胁。

宋昭果然是个灾星,若不是她,国公府根本不会出这么多事。

“凭什么?”娄馨月微微侧头,笑得格外迷人,“你们国公府仗势欺人,要知道我胆子很小的,被你们一吓啊,就不记得解药配方了。”

她说完,故作后怕地抚了抚心口后退两步,和宋泽宇拉开距离。

“不过嘛,我是个生意人,自是求财,只要你们乖乖把我要的东西抬去回春堂,我也许心情一好,就想起解毒的法子了呢。”

“成交!你把解药给我们服下。”宋泽宇果断答应,他深知,现在便是娄馨月再狮子大开口一次也是可能的。

这个女人属实可怕,竟能悄无声息的便下了毒,他也是到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回春堂能在京城屹立不倒。

娄掌柜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那背后的鬼医……

若他们一开始老实掏钱,不整这么多幺蛾子,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来。

自己也不会在宋昭那个贱人那里受尽侮辱。

娄馨月闻言点点头,随意找了两个家仆喂下解药,然后看向宋泽宇,“让他们去办事儿吧,待回春堂的伙计清点完毕,我自会告诉你如何解毒。”

宋泽宇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两个家仆便朝库房的方向走去。

半个时辰后,这两个家仆回来了,还带来了回春堂的伙计。

娄馨月知道此事已成,便对尚且清醒着的宋泽宇道:“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其实这个毒很好解,只要你们身上涂满夜香就好了~”她笑得格外灿烂,指了指**的宋嫣然:“三娘子若想彻底解毒,也得涂哦~”

“呕!”

娄馨月话音刚落,宋泽宇就不受控制地呕吐起来,看那个架势,恨不得隔夜饭都吐出来,恐怕吐到最后,胃里只剩下酸水。

“你……,分明可以给我们解药,为何要如此,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传了出去,我们日后还怎么见人?”宋泽宇吐完,已经虚弱得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了。

“哟,”娄馨月嗤笑一声,“瞧您这话说的,要是没头没脸,这人还活着岂不是成邪祟了吗?子不语怪力乱神~,这道理您该比我懂。”

“反正解毒的法子我告诉你们了,用不用是你们的事儿,与我无关。”娄馨月转身欲走,又忽然驻足回头,“对了,他俩还有半柱香时间保持清醒,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哦~”

宋泽宇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气得牙痒痒,什么毒需要用夜香来解?

这娄馨月分明就是在肆意报复!

真真是最毒妇人心,这样下作的手段也想得出来!

但自打娄馨月离开,他身上便开始奇痒难耐起来。

往身上涂夜香已成定局,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

谨王府。

宋昭一路走来,整个谨王府一派喜庆,四处都挂满了大红绸缎和灯笼,就连下人腰间系着的腰带都带了一抹红色。

下人见到她时,还会恭恭敬敬的行礼,唤她一句谨王妃。

素心说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竟生出几分真实来,疑惑自然也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尤其走到主院倚梅园门前时,宋昭感到震撼的同时,对素心那句话已经信了大半。

她仿佛置身于一幅庞大的山水画中,每走一步都仿若给这个院子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倚梅园巍峨耸立,檐角飞扬,似要冲破天际,直上云霄。

宋昭抬眼望去,楼阁之上用的琉璃瓦自江南而来,价值不菲,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屋檐之下雕刻着数对栩栩如生的正在戏水的鸳鸯,甚至还有无数并蒂莲,仿佛下一刻便要从墙壁上跃然而出。

踏入倚梅园,青石板路上铺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这条不算宽敞的道路只堪堪够两人并肩行。

与其说这是路,倒不如说这是一座桥,行至中央,小小的亭台中摆放着雕刻精美的石桌,两侧的池塘中,荷花争相斗艳,小金鱼游来游去。

再往前走便下了桥,院中种着青竹,最靠近主院的位置种着些许寒梅,主院是两层小楼,若从楼上往下看,便是一幅优美的画卷。

宋昭心中无比震撼,这个院子简直修在了她的心坎上,前世在边关时她就想,若班师回朝后能有这么一方小院,那死也无憾了。

谢珩也在此时姗姗来迟,他满头大汗,看到宋昭时眼里闪过一抹慌乱,“蛟蛟,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人知会我一声?”

闻言,宋昭收回纷乱的思绪,微微欠身:“王爷,贸然来访,还望王爷恕罪,只是妾心中有些疑惑,若不得解,只怕寝食难安。”

谢珩忙将人扶起来:“蛟蛟,我说过你我本是一体,在我面前你不必拘礼。”

他说完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待众人都退下后,他才问道:“你且说说什么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昭抬眸定定地看着他,脸还是那张脸,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和从前不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呢?

半晌,她薄唇轻启,一张一合间,问出的话,却让谢珩愣神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