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如此,我也就不再耽搁时辰,我这就动身返回玉湘城,务必与父亲说情,一俱将你姊妹二人迎娶入我高家。”高篱说罢便起身,眸光趁机一扫程芊芊。

但见,程芊芊早就润红了一张韶颜,羞涩的都不知往哪躲避公子那双瞧她的眸光。

心下怡悦不已,高篱拉住伊伊的纤手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是,黎伊伊未再多话,与高篱边走边回首,朝昭婉与程芊芊留下和温的笑容。

“公子还是那般雷厉风行啊!”月荷瞧着高篱远去的背影兀自说话。

昭婉这才想起,月荷可比她在高府待的久了!自然对高篱的脾性非常清楚的。

寥寥几句,高篱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他要赶回玉湘城早些说服父亲应承他迎娶程家两姊妹。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畏缩不前,为了能与昭婉双宿双飞,他会与父亲做好最坏的顶撞预备。

时辰晚照,热浪渐渐弱了些。同娘亲一道用过晚膳,高篱便提出欲趁夜回返玉湘城。

如此匆忙,夫人先欲反对,可心中斟酌一番后,情知再也无法阻止篱儿的愿景了。他真的长大成人,有自己的主张,不会再随意任人摆布,看来昭婉与程芊芊一道迎娶之事不成也得成,否则,篱儿指不定又要离家出走。

夫人摇头叹息,与徐秋娘作别,高家人等这便再度趱程而去。

……

自不用说,赶回高府后夫人说明原委,高学古登时便拂袖而去,一脸的怒火。

可,高篱决心已下,纵然是高高在上的父亲反对,他也坚持己见,一着气,一连两日滴米不进,绝食抗争。

虔敬堂内,高学古冷冷地看着夫人,诘责道:“夫人,你怎么能容忍篱儿胡作非为呢?”

夫人白了高学古一眼。“什么话?我几时容忍他了?篱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我这个做娘的难道一定要同他撕破脸不成?”顿了顿,夫人又恨恨地反诘道:“还赖我,当初我可是劝过你要设法救一把程家的,你就是不听,害的程老爷与莫夫人皆含恨而亡,也害的程家大小姐被卖去青楼任人糟蹋,如今……如今说出来都怪你才对!”

高学古搏膺自个怒责道:“唉!怪我,都怪我!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往后我也管不了了。”

夫人见老爷如此,心下一软,遂起身伸手就拽着高学古的双手。“夫君,你别自伤了,篱儿不过就是想娶到昭婉。思虞也好、伊伊也罢你我不都能接受她们的过往吗?多一个程芊芊又当如何?反正篱儿有了昭婉料必他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子了,老爷干吗非得阻碍呢?你可要想想,若我们反对程芊芊嫁给篱儿,昭婉也就无法与篱儿婚配了呀!”

“难道我们真的就该放手任凭篱儿自个胡乱做主吗?夫人,高家的声誉可就要毁在篱儿的身上!”高学古连连喟叹。

岂料,华云岚反问一句。“篱儿曾经流连花街柳巷,老爷该不会忘了吧?若说篱儿坏了高家的声誉,打那时起他就已经坏过了。”

沉默,高学古无言以对。是啊!篱儿曾经可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招蜂引蝶,早就败坏了高家的声誉。即便如此,如今谁人还记得这些。公子变了,变得持重自谦,就连高府下人都对他另眼相看,不再暗地里说他闲话。

一跺脚、一咬牙,高学古掷地有声地说道:“好!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我就不再反对。只要能迎娶昭婉做篱儿的妻子,我们也该做些牺牲的。”缓了缓口气,高学古又道:“夫人,快吩咐下人去通知篱儿就说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再反对他求娶程芊芊,别再绝食,以免饿坏了身子。”

“嗳!我这就去。”夫人说罢,竟然亲自径直去了昌平院。

将高学古的话说与篱儿听,可想而知,高篱一个跳窜而起,似乎忘记了两日来的粒米未进,身子仍旧强壮。

一直陪在高篱身旁的黎伊伊更是欣忭的紧,莲步移走,近至夫君寝卧内的神龛处便双膝跪下礼佛祈求。

果真皆大欢喜,再无阻滞。最难对付的月荷只消将大姐终身大事落实了,她那股子怨气也便消散大半。毕竟在高府里待过,她也知道二公子虽然风流倜傥,但为人耿直,乃是慈善之人,这点倒有夫人的脾性。

高府里洋溢着迎接新人的喜庆,此回可不同往日。今番求娶的乃是程家的两位千金,一个就是高家阖府上下都满意的程教头,令一位则是二公子娃娃亲的程家大小姐程芊芊。可谓好事成双,自然下人们奔走相告,就连坊间也传开了高家的喜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家、程家皆已做好联姻的准备。高家送来程家的礼金便有纹银三万两,还不包括其他物件。可谓算得上高学古豪阔一回,也为着弥补曾经的冷漠对程家造成的伤害。

昭婉心下怡悦不已,她等的便是这些。若说昭婉一心只想嫁给高篱也不假,但她更希望高学古肯为此多出银两襄助程家再度崛起于襟州。

有了这许多的银两,昭婉便趁机在襟州重新开设布庄、茶肆,曾经辉煌的襟州程家总算再度屹立于原先的旧址之上重塑辉煌。

……

浃月之后,玉湘城高家。今日,高府将筹办婚仪,遍邀四方亲朋友人,为二公子迎娶他最想得到的女子。

不仅如此,李郎中为近来微恙的黎伊伊悬丝诊脉确信黎姨娘已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好事不断,高学古与夫人格外欢喜,似乎也忘了篱儿今日还得迎娶一位花街柳巷的女子归来。

吹吹打打,爆竹声声,人声鼎沸,满目喜庆。两顶新娘花轿被缓缓抬入高府之内。公子下来高头大马,左右两位新娘子随高篱一道朝昌平院新宅赶来。

迈步轻轻,犹如飘飘然间踏入仙境。左右二位佳人竟一并迎娶,高篱心中如同灌入饴津,甜润的就欲羽化登仙。

心下思忖,事到如今总算不会再出意外了吧!高篱啊高篱!你的桃花运来了,昭婉这位美娇娘就要与你同宿同食了,往后再不必被无端分开而彼此悲恸。

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夫妻三人对拜,还是那些礼数。可今次却顺顺当当的,一气完成。

闹完了洞房,宾客友人还未全数散去,高篱则与两位新娘子将在今夜同寝一张大床之上。

掀起两位姐妹花的红盖头,芊芊、昭婉都羞涩的不知往哪躲,只能各自面朝一方,避开高篱那对深邃的锐目。

也算是打破陈规旧矩,高学古刻意替篱儿如此置备,无非就是给篱儿一次惊喜。两位佳人一并陪他同床共枕,就看洞房花烛夜儿子的本事了。

芊芊温软乖顺,可昭婉乃是江湖女子,她有一身的本事非得洞房花烛夜要与公子展示,且还打算与公子比试一番,若公子输了,今夜也就别指望与她程昭婉同床共枕。

高篱心下明白,这不过是昭婉的礼让,她希望高篱对她大姐多多疼爱一些。想来芊芊不堪的过往,若非公子不在意,否则也就无法一并求娶两位姊妹花了。但昭婉还是放心不下,一番比试之后高篱输的一败涂地。

老天有眼,高篱总算得了昭婉。今夜明知昭婉不会与他同床共枕,高篱还是不予置气。眸光瞧去昭婉步入隔间内寝,高篱这才解开芊芊的新衣,直到最后的遮羞肚兜也被他给扯去。

夏夜暑热,可昌平院高篱的寝屋内却无人惧怕今夜的燥热。

……

翌日,两位新娘子一并随高篱前去老爷、夫人的虔敬堂去觐见。话说,居高临下,高学古瞧见芊芊美妍乖顺,心中虽难以完全摒弃她不洁的过往,但娃娃亲的儿媳总算波折后与篱儿成了夫妻。而况,芊芊侧旁的昭婉才是高学古与夫人最属意的儿媳呢!

自打李思虞使了手段害死小翠之后,高学古与夫人便下定决心要让篱儿与昭婉婚配,并早日为高家延续香火,且打算告知篱儿决不能给李思虞任何机会,就让那个歹毒的女人终老在高府也就罢了,也算是为小翠报仇雪恨。

用过早膳,昭婉便拽着高篱的胳膊。“夫君,你似乎忘了我们与人约定之事了吧?”

“约定?”高篱顷时俯思,心下正为一举求娶两位佳人得意之时,哪会想起什么约定呢?

昭婉瞧着大姐程芊芊又道:“大姐,今个你就同我们一道去见见一位世外高人,如何?”

此话一出,高篱心下顿时明白。原来昭婉所说的约定乃是本月五日与隐世郎中——薛郎中一见之事。乃是婚仪之事耽搁,今个都月半时日,整整延误十日。

高篱眸光圆睁,一脸的惶急。“昭婉,你说起我这才想起来。可过了这许久,我们去见薛郎中,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不接见我们呢?”

“心诚则灵!夫君,你想想薛郎中看重的乃是你这个人,自然才会邀约你我去他家中做客。若非,他绝无可能热情相邀了。”昭婉说罢,又瞧着程芊芊。

果然,做了夫君的妻子,大姐也面色红润非常,越发的娇媚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