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就像老爷所说的,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孩子生下来。”小桃取了披风,走到榻边,披在了唐宛如的身上。

“现下正秋,夜里寒凉,小姐要多注意身子。”

“你且留下,陪我吧。”唐宛如漆黑的眸子,暗了暗,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握住了小桃的手,让她留下。

“唯。”小桃应了声,和衣而卧,与唐宛如同榻。

外面时不时传来响彻云霄的雷声,那淅沥沥的雨声,毫无停歇之意,令唐宛如久久难以入眠,心中颇为不安。

与此同时,梅府主卧。

梅大人正卧榻熟睡,屋内突然出现一人,惊醒了梅大人。

梅大人瞧着来人,双眼圆瞪,手指直指,“怎么是你?”

“咔嚓”一声,脖骨断裂的声音蓦然响起。

黑夜里,那人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

翌日,天微亮,雨便停了。

雨整整下了一夜,清晨的空气清新了许多,但却有些寒凉。

只是梅府的空气中,却多出了一丝血腥味。

“老爷,该上朝了。”伺候梅大人的近侍,在主卧门外轻叩着门。

“叩叩叩!”

“老爷……”近侍又敲了敲门,唤着梅大人,连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近侍有些诧异,推开了门,迈步进了屋。

然而在看到榻上胸前插着一把匕首的梅大人时,顿时尖叫了一声,跑出了门外,“不好了,出事了。”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近侍撞见了管家,管家呵责着他。

“贾伯,老爷他,他死了……”近侍脸上满是惊恐,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

“什么?”贾管家闻言,连忙赶到了主卧,见到了胸口插着剑,地上遍布着鲜血,气绝身亡的梅大人。

“老爷……”贾管家大声喊了一句,贾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短暂的怔愣后,忙不迭的吩咐着小厮,“快去报官,禀明圣上。”

“唯。”小厮应了声,立即跑了出去,前去衙门报官。

此事很快,便传到了皇宫,皇帝的耳中。

朝堂上,皇帝正上早朝,刚询问完,梅爱卿何故没有早朝,便听闻衙门官员,殿外求见。

“宣。”皇帝允其入内,众臣一时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衙门官员面圣的缘由。

冯大人身着官服匆匆上殿,行了跪拜之礼,“臣叩见皇上。”

一袭朝服的墨珂淡淡的瞥了一眼冯大人,眼底有些挥散不去的美意。

“免礼,冯卿可有要事启奏?”皇帝摆了摆手,免其礼。

“启奏皇上,梅大人昨夜离奇死在府中。”冯大人颔首,如实以禀。

“什么?”皇帝猛地站了起来,满脸惊愕,“梅卿死了?”

“臣已派人去查梅大人的死因,此事非同小可,故而臣先行禀报。”冯大人战战兢兢的说着,京城发生此等大事,他也是难逃其咎。

皇帝瘫坐回了龙椅,重重的拍了一把龙椅扶手,怒呵,“查,给朕查,若此事,查不出真凶,你难逃其咎。”

“臣遵旨。”冯大人应了声后,步伐匆匆的离开了大殿。

梅大人离奇死在府中一事,令朝臣一时惶惶不安。

皇帝面露疲惫神色,一夜之间痛失一位重臣,怎么能皇帝不痛心疾首。

李公公见此,朗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无人启奏,皇帝便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离开了大殿。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齐行礼相送。

众臣一应散去,各自回了府邸。

衙门的人,也到了梅府,调查此事。

梅大人的死因,经过仵作的察探,得出结论,死因脖骨断裂,而胸口上的匕首,则是在梅大人死后插上去的,匕首下面,还有一张写了“天谴”二字的宣纸。

这二字,令人匪夷所思。只有行事作恶之人,会有遭遇天谴一说,而梅大人为官素来清廉,为人更是刚正不阿,岂会有这一说。

梅大人离奇死在府中一事,一夕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集市上,更有说书先生将此事说的玄乎其玄。

此事,也随之传到了唐宛如的耳中。

“什么?梅大人死了?”唐宛如听着江衍所言,错愕不已。

“正是,是他杀。”江衍神情凝重的说道。

唐宛如有些想不通,若说党派之争杀了梅大人,却也说不过去,毕竟梅大人隶属中立一派。

唐宛如陷入了沉思。

“坊间传闻,梅大人曾昧着良心做了坏事,遭遇了天谴。”江衍将坊间听来的话,如实告知着唐宛如。

闻言,唐宛如摇了摇头,“既然是传闻,便不可相信。”

她身为21世纪穿越而来的人,自然不相信,一些天谴之类的话,这分明就是人为。

“可能帮我打听到,近几日梅大人得罪过谁,或是过往和谁结过怨?”唐宛如凝眉深思一番,随即开口问着江衍。

“我去找左然,他应该知道。”江衍想了一下,只有左然算是无事不知无事晓。

“好,你立刻就去。”唐宛如迫切的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

倘若如同她所想一般,怕是政局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唯。”江衍答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屋内。

在江衍离开后,唐宛如扶着案几,站了起来,挺着肚子去了书房,并且不准旁人入内。

唐宛如取了名册,搁置左手边,又摊开了一张宣纸,执笔蘸墨,在宣纸上勾勾画画。

不多时,唐宛如落了笔,瞧着自己所写的,正是朝堂上政局的分布图。

唐宛如联想到几日前,梅大人曾站出来反驳过墨珂,若真因此而杀了梅大人,那墨珂的心思,便昭然若揭。

他是想趁着,墨逸尘不在,瓦解党派的大臣,令其分崩离析。

唐宛如拍了一把案桌,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可恶。”

唐宛如抿了抿唇,再次提笔书信一封,以及自己所写的政局图,折好塞入信封内,准备传给墨逸尘。

唐宛如现在有些庆幸,自己留在了京城,可以随时掌握京城的境况,若不然墨珂真的一手策划,在京城搅弄风云。

那等她与墨逸尘凯旋而归时,怕是这江山易主也说不准。